“別多想!我自有分寸!”許榮躍拍了拍傅恒的肩膀,笑著說:“去的人又不是我一個(gè)人,那么多將士隨行,再者,我?guī)е⒐鹨黄鹑ィ闩率裁?,那小子平時(shí)腦袋跟個(gè)磨盤似的,十頭驢都拉不動,一提兵法正略馬上就跟開過光的陀螺一樣,轉(zhuǎn)的賊快!你就別擔(dān)心!我只是去撐個(gè)場面!”
“不如換我去吧!我祖祖輩輩都在馬上,換我去不比你強(qiáng)?”傅恒一臉擔(dān)心。
“難道我不是么?”許榮躍笑著看著他,“你就別跟個(gè)婆娘似的喋喋不休了!好了,我要去額娘那里了,就不打擾你泡妞了,等我好消息!”說完頭也不回的便走,絲毫不管后面傅恒怎么叫喚。
傅恒站在原地看著許榮躍消失在慈寧宮門口,四處張望著,向著養(yǎng)心殿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看慈寧宮的方向,摸了摸腦袋,嘆了口氣,遂往后宮方向走去。
待許榮躍和傅恒走后,保和殿大門后面走出一人,這人徑直走向乾清宮。
不容太監(jiān)通報(bào),那人便走進(jìn)宮內(nèi),乾隆皇帝一看進(jìn)來人,放下了手中的地圖,詢問到:“來保!你怎么回來了!有什么要急的事稟奏么?若無急事便退下吧!”說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繼續(xù)拿起放下的地圖。
“老臣有事啟奏,是關(guān)于金川的!”來保說完咳嗽了兩聲。
只要一提金川,乾隆立馬來神,他再次放下手中的地圖,站起身來,急切的走到來保身前,“金川又怎么了?”
“先前和親王在這里,礙于和親王的臉面,老臣未能開口,老臣想向皇上舉薦一人,此人熟悉金川,也曾與金川叛賊莎羅奔、郎卡有些交集,其戰(zhàn)功更是累累,不過卻是一介漢人!”來保不緊不慢的說到。
“漢人?哼!我滿清無人么?”乾隆一聽這話,頓時(shí)開始煩躁,轉(zhuǎn)過身去不想再聽。
來??戳丝辞?,砸吧了下嘴,之前乾隆正在氣頭上,他要是說這個(gè),八成就黃了。來保哪里是礙著和親王的面子,他是礙于乾隆皇帝的好勝心和自尊心。
“昔日世宗在時(shí),亦曾重用漢臣,其位有能而居,不問出生,方能大盛。況且今日雖啟用一漢臣,也不過是隨軍,既然不是主帥,又有何妨?”
只要是和世宗比,乾隆就來勁。他轉(zhuǎn)過身來問來保:“這人是誰?”
“此人名叫岳鐘琪,是宋朝名將岳飛的后人。當(dāng)年圣祖爺親征葛爾丹時(shí),其父亦在其中?!?p> “當(dāng)年圣祖爺親征時(shí)帶的都是身邊的親信!”乾隆抬起頭,仿佛康熙的壯舉就在他眼前,他回過神來看了看來保,來保拿康熙、雍正來做比較,這是在告訴他,漢人也能用,任何人都能用,就看你怎么用,乾隆自然聽的懂。
“朕倒要看看這個(gè)人有什么本事!哼!”乾隆準(zhǔn)了來保的諫言。
來保心中嘆了口氣,沒做表露,這是當(dāng)今圣上和前代皇帝所不同的,乾隆對自己人很寬容,對他信得過的自己人很寬容,誒!不知是福是禍。
許榮躍前腳踏進(jìn)慈寧宮,正趕上裕太妃出門去大佛堂。往日里時(shí)間是綽綽有余的,但是今天在乾清宮耽擱了。
裕太妃一見許榮躍來了,臉上一臉慈愛,“今天怎么這么晚?是不是又在外面闖了禍,惹得皇上生氣了?”
“兒臣哪能天天惹禍,就是拉著傅恒嘮了會兒,耽擱了!”許榮躍立馬嬉皮笑臉的回答,還不忘對著后面的姑姑們問好。
“傅恒是個(gè)好孩子,可莫帶壞了人家,呵呵!”裕太妃不忘打趣他,一行人就站在門口,其樂融融。
“額娘,您怎么竟幫著外人呢!”
“額娘可沒說錯(cuò),哪一次你闖禍,不是傅恒替你擺平的!”裕太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臉神秘的對著許榮躍問:“前些日子,你從我這里要去了那鐲子,可是要送給心儀的姑娘,我看你對那鐲子很是在意?!闭f完她慢聲回憶道:“這鐲子,是先皇送給我的,那日的情形我還記得。先皇賜給我的首飾、物件兒,我都賞賜給了丫頭么,唯獨(dú)這個(gè)鐲子,我舍不得?!?p> “額娘,既然這么珍貴,您怎么說給兒臣就給兒臣了,兒臣去替您尋回來!”
“誒!”裕太妃打住了他,“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的道理,那天我看你神情興奮,想是要拿那鐲子送人,這是女兒家戴的東西,你要送人,自然是要送給個(gè)姑娘!”裕太妃怕是忘記了什么事,恍然大悟,“弘晝!那姑娘呢?現(xiàn)在在何處,是哪戶人家的姑娘???”
裕太妃好奇的一連發(fā)問,許榮躍舔了舔嘴唇,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況且那一撇還被他給擦掉了。
“額娘!就是一個(gè)普通朋友,還沒到那地步!”許榮躍立刻解釋。
“誒!你們年輕人真奇怪,我看傅恒一臉桃花,問他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那孩子就是不肯說,你也是。誒!”裕太妃搖了搖頭,“好了!早些回去陪你那姑娘吧!額娘老了,著不到惦記咯!”
“額娘!您說哪的話,把誰忘了,都不能把您忘了!”許榮躍一臉獻(xiàn)媚,他是感動的,裕太妃待他如何他心里清楚,他心里也真心把這個(gè)婦人當(dāng)做母親看待,但是,那個(gè)世界也有母親??!
“好了好了,你也別平了,額娘要去佛堂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只是莫在闖禍了!”說完裕太妃伸出手摸了摸許榮躍的額頭。
“額娘也不急著一會兒!”許榮躍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的沖動讓他擋住了裕太妃。
“今兒個(gè)是怎么了,弘晝,你怎么怪怪的,莫不是上次的病沒好,你可不要嚇額娘!”裕太妃瞧他今日的異常,便仔仔細(xì)細(xì)的瞧著許榮躍,生怕漏了什么。
“額娘!沒事!我全好了!就是想跟您多聊會兒!”許榮躍抓著裕太妃的手說到。
“你這孩子,明明好好的,卻老是一驚一乍的。好了好了,額娘要去念經(jīng)了,乖!啊!”
許榮躍鼻子一酸,笑了笑,對著裕太妃說到:“額娘!皇兄讓兒臣去趟南方,說是要兒臣協(xié)助高大人,兒臣怕是去了要很久,便見不到額娘!”
“高大人可是高斌?”裕太妃問,她不關(guān)心政事,但是多少在后宮中聽到一些。
“是的!”許榮躍撒謊不點(diǎn)心慌的回答。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些,我聽聞,那高斌年前就會回來,這樣的話,你也去不了多久,多則一個(gè)半月便會回來!只是去了別給人家添亂便好!”裕太妃不忘叮囑他,只當(dāng)是皇上給他謀了個(gè)差事。
“額娘放心,兒臣定不會添亂的!”許榮躍一臉保證。
“嗯!”裕太妃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出了門,往大佛堂去,這次許榮躍沒有攔著,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
嘆了口氣,許榮躍看了看天,搖了搖頭,去了趟太醫(yī)院便出了午門,他今天會很忙。
管家駕著馬車很快便回到了府邸,下了車,門沒開,大門緊閉,現(xiàn)在中午不到。推了門進(jìn)去,院子里空蕩蕩的,對著正門的那躺椅上亦是空的。
院子里什么都沒有,沒有人影,沒有鳥聲。許榮躍心中難受,很難受,揪著疼。他想要出征就是想要躲開這里,這里讓他窒息。
若是死在外面,是不是就能回到那里,回到那個(gè)世界。他握緊了手中的藥,那是從太醫(yī)院抓回來的。
吩咐下面的阿姨去煎藥,他往寒嫣的房間走去,這個(gè)丫頭今天應(yīng)該還在的。
果然,推開房門女孩還在床上,坐躺著,手中翻著他無聊時(shí)候花的鬼畫符。
女孩見他進(jìn)來笑了笑,“你回來了?”說罷合上了手中的書。
“嗯!歇了半天可覺得好點(diǎn)?我已經(jīng)讓嬸嬸去煎藥了,張?jiān)号姓f了,好好休息,只需幾日便可康復(fù)!”許榮躍坐在床頭看著她。
“你今日可是有話要對我說?”女孩見他神色不同往日,便問到。
“沒有!沒有什么事!你不要多想,等病養(yǎng)好了再回去!”許榮躍理了理她的秀發(fā),女孩歪著頭,臉蹭了蹭他的手。
許榮躍見她樣笑著說:“這幾天我要出趟遠(yuǎn)門,皇兄囑咐我去辦趟差!”
女孩有些失落,臉上失了笑容,“遠(yuǎn)么?要去很久么?”
“有點(diǎn)遠(yuǎn)!不知道要去多久,一時(shí)半會兒怕是回不來!”許榮躍低著頭,他的樣子女孩看在眼里。
“我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你不愿說,我便不問,可是你要小心些!”女孩臉上再堆起笑容,有些勉強(qiáng),“只是別再闖禍了!”
“你什么時(shí)候變成我媽了?這么啰嗦!”許榮躍嬉笑著兩只手撓了撓女孩的頭發(fā),女孩亦學(xué)著他的樣子,兩人嬉笑,不料放在被子上的書滑落到地上,兩人見狀俯身去揀,卻是離得太近,兩人緊貼在一起,時(shí)間就這么凝固著,誰也不想動,女孩看著許榮躍,原先撓他頭發(fā)的手緩緩的摟住他的脖子。
女孩的動作,許榮躍沒有反抗也沒有推開,他咽了口唾沫,四目相對良久,在女孩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便轉(zhuǎn)過頭去。
女孩輕輕的放開手,微笑著看著許榮躍,“一切皆要小心!”
“好!”許榮躍輕聲應(yīng)了聲,便扶著女孩重新躺好。明明就在眼前,為何如此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