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遇放下手里的筷子,認真地看著白殊在出神。他長長的睫毛看起來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一點也不像個男孩子,可是偏偏一雙眼睛里英氣十足,大抵就如同春天的陽光。
董知遇很少看見白殊也有這樣失禮的一面,她想起這幾天餐廳同事談論的事,就估摸著他一定是在想公司的事情。
而白殊此時卻是有些頭大。顧總讓他去程副總那里要資料。這資料又說很重要。白殊現(xiàn)在有點頭疼,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
“是在煩公司的事情吧?”董知遇問著。
“嗯,不好意思,剛剛出神了,你吃飽了嗎?還需要上份甜點嗎?”白殊回過神來,對上董知遇關切的眼神,一瞬間心頭有些發(fā)甜。
“沒事,我已經(jīng)吃飽了,倒是你,都沒有怎么動筷子,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至少八卦我最近聽得可多了?!倍鲂χf。
“嗯,我……”白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提問:“你了解程晟嗎?就上次我們在郊外那個店里見過的人?”
“怎么突然問這個?”董知遇有些疑惑。
“他就是我們公司新來的副總!”白殊總覺得這個人難看透,既然身價不菲,又何必去郊外開小店賺冷門生意的錢?李立又說他也是在國外,難道是兩邊來回?
“他?”董知遇初聽見這個消息卻是有些吃驚,倒不是吃驚于程晟的身價,畢竟在大學里就聽說了他的非富即貴。
為此跟高欣婧之間還流傳出了富家女拒貴公子的粉色“佳話”,她吃驚的是他的身份,這么說來,程晟跟顧成恩認識的可能性大得出了天際。又想著顧成恩之前說的那些瘋話,她下意識就覺得不好。
“怎么了?你也不知道?”白殊說。
“雖算是學長,但是真沒有很大交集,唯一的一點就是我有個好朋友暗戀他,這才認識了,總之他是個很自負的人吧。”董知遇對程晟沒有太多好印象,盡管他救了她最放心不下的朋友,但是傷害她朋友的也是他。
董知遇永遠都記得那天他糟蹋陳之錦心意的殘忍,比暗諷的那次更讓人心寒。
自負所以以為他自己對陳之錦不屑一顧,可是那天他瘋癲的狀態(tài)她看在眼里,這才默許了他帶走陳之錦。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才意識到人世間的黑暗有多可怕。所以她選擇了恨作為一種宣泄口。
“自負?!卑资庀肫鹗裁矗蝗婚g心情大好,豁然開朗,“你可真是我的董小姐?!?p> 董知遇愣了一下,不知道白殊為什么這么高興,但是到底也是好事,于是她也跟著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此時程晟站在施工的現(xiàn)場,絲毫不知道有群人在全心全意地算計自己,他眼光深深,看著挖掘機慢慢地將一座座房子推平,倒塌出一陣灰土。
“程總,您何必親自來?這種小事我們來就可以了。”高級工程師油膩的臉蕩出巨大的笑容。人呀,總是喜歡往高處走。好話也是一樣的。
“副總?!背剃杀砬榈屓丝床淮┬乃?。
“是,程副總,瞧我這眼力,要不您先去那坐著歇歇?高級工程師尷尬了一會還是堅持笑著。
程晟沒出聲也不動彈,就像是故意要他難堪。而這位監(jiān)工師也終于理會出了幾分意思,灰溜溜地走到旁邊去了。
從始到終,程晟眼神都沒有變化一下。倒是在附近看熱鬧的人下意識都避了避,無怪乎他們。程晟氣場太大,再加上這一幕,任誰看了都覺得他不好惹。
直到報門牌號的人喊了聲:“162號,戶主陳之錦,兩樓式普通居民房?!?p> 旁邊的挖掘機順著聲音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