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在劍域鑰匙的光芒下,他們暢通無阻,朝著金法則所在的中心而去,之前的準備一個沒用上。
火毛也被放了出來,不過是以本體的形式,被要求掛在安無憂的肩上。
一步之隔,翻天覆地的兩個世界,縮起大鉗子,他來了,見識了劍域的狂暴,經(jīng)歷時間侵蝕的器件味濃重的讓這個世界增添了兇險……
他,磁烈,有膽子,有勇氣,有志向,但讓他沖進刀山劍海中就算了,開開眼界就夠了,他沒練過刀劍,不是劍修刀客,對劍他不懂。
金法則在它的高臺上,時時刻刻在幻化形狀,對生人的到來視而不見,或者說毫不在意,繼續(xù)它的節(jié)奏。
也確實,高臺外還有個結(jié)界,將他們阻攔。
“無憂,用鑰匙敲?!?p> 安無憂抬手握著鑰匙,剛剛觸到,結(jié)界泛起道道紋暈。
然卻在這時,金法則恰巧幻化成是一支利箭,結(jié)界被觸動,它毫無征兆的發(fā)起突擊。
蘇笑妘失明,手一直被牽著,這時被猛的一拉,安無憂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但聽到一聲悶哼。
來不及查看,金法則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方向,堅定的對準蘇笑妘而來。
“蘇笑妘,快藏瓶子里?!狈磻?yīng)過來的火毛緊急提醒。
“?”蘇笑妘這時候的反應(yīng)比火毛還慢,她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而安無憂此時也僅僅來得及躲避,沒有多余的心力去防御反擊。
要想,他是仙尊程度的神魂成就,尋常時刻,一心多用如同本能,何時這般分不出多一絲的心神?
這金法則是多么的不依不饒,要蘇笑妘的命!
誰都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為何認準了蘇笑妘。
“鑰匙?!?p> “滾開!”安無憂怒吼。
火毛用盡自己的方法沒能拖住金法則一剎那,就想將蘇笑妘收起來藏起來,結(jié)果被安無憂一聲重喝,差點神魂崩了,愣愣的杵在了原地許久。
劍域鑰匙,成功將金法則定住,安無憂不敢存有僥幸,做好了極致的防御,稍松一口氣,打算嘗試封印,下一瞬,金法則貫穿了蘇笑妘的心臟。
安無憂眼球瞬間發(fā)紅,他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種情況,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毀滅所能觸及范圍的一切!
他要毀滅,所掌控的力量暴躁且無差別的攻擊,這方劍域空間也在金法則沾了鮮血后急劇變化。
火毛東躲西藏,感受到這世界對他們深深的惡意,蘇笑妘殞命,安無憂發(fā)狂,他被殃及池魚,所有的變化都來的太快,快到?jīng)]時間去細想緣由。
當(dāng)反應(yīng)過來,他們已經(jīng)被擠出了劍域,是被擠出來的。劍域化作一個水晶球一般的物體,大小正好能被手掌托住。安無憂看到的時候想要怒砸,但因為一個若有若無的虛影生生控制住了沖動。
金光一閃,金法則自行離去,應(yīng)當(dāng)是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秦衡谷雨等人到來,這個結(jié)果出乎他們意料,他們一直以為,即便九弟九妹不能走在一起,也不會斬了與他們之間的緣分。
看著失去了肉身,留下神魂在劍域球內(nèi)的蘇笑妘,秦衡良久才開口道:“未必是壞事?!?p> “再說一遍?!卑矡o憂異常嚴肅,向來掛著笑的臉失去了光彩,只有陰冷的氣息覆蓋了面龐。
看著痛失愛人的份上,秦衡沒跟他計較:“這不是先知說的劫,卻也替代了那個劫,九……”頓了頓,還是換了稱呼,“蘇笑妘已經(jīng)與這個世界的因果了結(jié)了?!?p> 劍域球是一方小世界,附屬于這方世界,但也可以脫離,如今成了蘇笑妘修養(yǎng)神魂的地方,算是別類的認主了。
“五哥,我要怎么救妘兒?!?p> 秦衡連連擺手阻止:“別叫我五哥了,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再這般叫對她不是件好事?!?p> 安無憂心中難受,才在前不久,妘兒說只要她還活著,就會是異瞳的傳承者,轉(zhuǎn)眼就什么都變了,活生生的人兒一動不動的被拘在那看似安全實則兇險之地。
“前輩,我該怎么做?!备镁嘲悴徽鎸?,他真的還沒有理清楚這一切的變化。
“鑰匙還在嗎?在的話應(yīng)該還能進去,怎么照顧神魂體你應(yīng)該清楚?!鼻睾庑闹杏胁唤庵帲磺械囊磺凶兓玫亩继?。
谷雨道:“蘇笑妘做好了她該做的,師尊這是放她自由,如果她能把握機會的話。”
金法則歸位了,五行法則相生相克,是一個完善的整體,可以自行演化,將這個世界達到一個平衡,不會因為誰的離去而崩潰,也不會因誰的出現(xiàn)掀起世界風(fēng)雨。
他們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繼續(xù)留在這里,不利于家鄉(xiāng)發(fā)展,哪怕已經(jīng)很壓制自身了。
“你們?nèi)ソ裆绨桑蘸筮@里能少來盡量少來,天眼異瞳的時代結(jié)束了,這個世界會孕育出真正屬于他們的引領(lǐng)者。”
秦衡拍拍安無憂:“這是好事,其他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去今生界,寧寧還在等你們。”
莫述也跟著點頭,眼中有些遺憾,他們終究與寧寧無緣。
袁瞳倒是神色復(fù)雜,說不上是羨慕還是什么。
渾渾噩噩的蘇笑妘在黑暗中看到一束光,照出一個道人。
“師尊?”
三眼仙尊頷首:“你這孩子是最有想法的,不過心太大,好在身邊有不少能幫襯你的人。別不好意思,為師知道你想自由,你的使命完成了,日后如何全看你自己造化。”
“我不是異瞳了?”
“血肉已散,神魂自主。”
蘇笑妘這才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是神魂凝聚的身軀,半虛半實,也就是她要跟無憂一樣走神魂道?
不待有疑,神魂陷入沉睡。
安無憂回了今生界,沒去今生殿,而找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女兒是寶貝,但他現(xiàn)在完全沒這個心思見女兒,只想蘊養(yǎng)妘兒的神魂,乞求快點壯大,早日醒來。
……
一晃十年,當(dāng)年的唇紅齒白的粉嫩娃娃,已經(jīng)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雪初寧和蘇笑妘不同,她自小生活優(yōu)越,身邊有一群守護她的前輩,雖沒被溺愛,但生活少了刺激,因為知道自己不會遇到危險,做什么都有恃無恐。
若不是在修行學(xué)習(xí)上,眾多長輩都統(tǒng)一戰(zhàn)線,不許她荒廢,如今怕是無欲無求,對人生對未來失去了向往。
也不對,她還是會有期待的,期待父母回來,也想再見五舅舅和五舅母,當(dāng)年離開,僅僅寄來一封書信,就再也沒了音訊。
年幼時不知父母舅舅舅媽們做了多少壯舉,如今她都知曉,在想念的時候,去聽聽他們的傳說,講聽到的記錄下來,編撰成冊。
所以她不能辱沒了父母長輩的榮光,這也是接受嚴厲教育的原因,不然她早跑了。
只是有時候會想,他們真的是她的親人嗎?是不是他們不獨屬于她,所以這么多年了,她都長大了,他們還沒回來。
“寧寧,走,姐帶你去修界玩?!蹦香懴墓砉硭钏畹膩?,看到雪初寧抓住手就要拉走。
雪初寧站著沒挪一步。
“走啊?!?p> “你金丹了?”
“要什么金丹,沒金丹我一樣能開星門?!?p> “那不行,就算離開,還是會被抓回來?!?p> 南銘夏擠擠眼:“不是還有你嘛,你學(xué)了一身本事不用,那學(xué)它干啥?我輩修士,逆天而行,你在這里連丁點的危險都遇不上,將來怎么與天對抗?”
雪初寧認同的點頭。
南銘夏笑容更加燦爛:“那還不快走,被那些老家伙發(fā)現(xiàn),少不了一頓責(zé)罰?!?p> “但是我不想離開。”
“為什么???你就沒有一點斗志?”
雪初寧搖頭:“爹爹娘親辦完事回來就會來找我,我要等他們,而且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銘夏姐你該靜靜心認真學(xué),別人都沒這個條件呢?!?p> 聽她這理由,南銘夏倒是不知道怎么說了。
他們出生的那個世界,天道早在十年前就完善了,這些年來,已經(jīng)飛升了不下十位,他們被要求留在今生界一心修煉學(xué)習(xí),不到標(biāo)準就不讓回去,與那一界斷聯(lián)了,若不是她偶然聽到還被蒙在鼓里。
她是想跟寧寧說的,但不敢直言,她不知道蘇笑妘他們?yōu)楹芜€沒來,不知道是否出了意外,也不敢去問長輩,若當(dāng)真有個意外,定然會被警告。
可是,她也想念蘇笑妘啊,因為和寧寧關(guān)系太好,她怕有個意外,不被允許知道真相,左思右想之下,覺得應(yīng)該跟寧寧一起離開這里,親自去母星尋找答案。
雪初寧看著南銘夏欲言又止的樣子:“你今天一定要帶我離開?”
南銘夏心中燃起了希望:“對,你要跟我一起走?!?p> “我要是不走呢?”
南銘夏輕跳坐在石桌上:“你要真不愿走,我也沒法強迫你,但你肯定會后悔的!”
想了想又補充:“你那時年紀小,都不知道我們的母星是怎樣的多姿多彩,各種好玩的,好吃的,還有形形色色有趣的人兒,哪像這里,不是學(xué)習(xí)就是修煉,不是修煉就是歷練?!?p> “我就是出生在這里,這里就是我的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