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過秋空夜未央,隔窗煙月鎖蓮塘。往事豈堪容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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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仙尊和魔尊難得的見面。
塵依可不管仙尊還是魔尊,反正見到明安歌了她就高興。
“安歌,孟極,你們就回魔界好不好?你們不在,魔界冷清的很?!?p> “本就冷清,又能很到哪里去?翅膀硬了是不是?找個仙界的家伙?!?p> “你誤會了,是我求他陪我找你的?!?p> “滾回去,我哪都不想去?!?p> “安歌,我們找到小和尚的元神了。”
“休想騙我!”
“沒騙你!在大澤云夢之地,素女和九幽和我一起去的?!?p> 霎那一晃,再看之時,明安歌扶著塵依的肩,直勾勾的看著她。
“元神在哪兒?”
“元神封印在小和尚的逆鱗里,素女帶回龍宮了,不過說是暫時不能沾染魔氣,怕執(zhí)念更深。等元神復原了,你就可以見到小和尚了?!?p> 明安歌怔怔的看著她很久,很久。
孟極在一旁也激動不已。
凌纖塵倒是又開始生氣了。
這丫頭,居然敢去大澤云夢之地,不知道那里危機四伏嗎?
竟然還是跟那臭名昭著的妖王,他該怎么教訓這個桀驁不馴又膽大包天的丫頭。
若這些被灝天知道,非把她生拉硬拽回崇吾山不可。
就算是被天界知道,也是一道法紙。
這丫頭,總是要逆天道而行嗎?
“不能沾染魔氣?”
“說是執(zhí)念太深。”
“天帝總是故意亡我。”
“安歌,留得青山在,總有見面那一天?!?p>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明安歌臉上驚喜的表情漸漸淡去,換來的是回歸淡然。
她早該想到,怎會如她所愿。
這陽關的風花雪月恰似歲月的漣漪,一如既往的讓她失望。
如若不能相見,何必有個念想。
這世間,最讓她無法釋懷的就是天帝對她的懲罰。
不出聲音的明安歌讓塵依有些害怕,想上前去卻被明孟極攔住。
明孟極是這世間最后一個了解明安歌心結(jié)的,此時的她脆弱不堪,任何言語都是挑釁,任何聲音都是呱躁。
無聲勝有聲。
不知過了多久,明安歌才回過神來。
安安靜靜的看了看塵依。
“大澤云夢之地,有沒有受傷?九幽有沒有害你?”
“哦,沒有沒有,九幽想起龍昭了,他記憶有恢復,有幫我和素女。”
“怎么那么傻?”
“安歌!”
“好了好了,我沒事?!?p> 塵依看了看明孟極,在明孟極的默許下,她跑到明安歌身邊,輕輕的拉著她的衣衫,桂花酒的香氣在她嘴里輕輕的飄出來,像是秋天的一抹香氣。
“我們回魔界吧?!?p> 凌纖塵看回歸理性大的明安歌,與小鳥依人的塵依,這情況,怕是塵依又要回去了。
“塵依,說好了,找到明安歌你就回仙界的。魔界不是你長年能待的地方?!?p> “臭凌纖塵,你休要亂說,我只想讓你幫我找到安歌而已,誰要去昆侖?我不要!”
過了河就拆橋,跟當年一樣。
凌纖塵看了幾眼明安歌,明安歌會意。
是啊,魔界,終究不是她待的地方。
在魔界她知道了六界,也差不多會了劍法。
若要更好的修習仙途,只能是仙界。
若不在清風苑,那昆侖山倒的確是好去處。
凌纖塵的為人也是六界周知的,清冷,不怕會苛責塵依。
“孟極,你看著塵依,我和他談談?!?p> “安歌!”
“聽話,我要和這位仙尊聊聊。”
“明安歌,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那塵依姑娘心思澄明,你到底為何要將她騙到魔界?”
“騙她?你知道她是一個什么樣的姑娘嗎?這世上,唯獨她,是我要護的?!?p> “你護她?”
“淵源你不用管,也管不了?!?p> “她畢竟是仙子。”
“我知道,在魔界不合適。”
“那?”
“凌纖塵,我信你的仙品。但如若我哪天聽說你苛責于她,不管赴湯蹈火我都會將她帶回魔界。”
“這倒不需要?!?p> “據(jù)我所知,你已經(jīng)多年未曾管過仙界,連昆侖都是令儀管著,你如何護她?”
“我沒管過,不代表我不會管,也不代表管不好。明安歌,她的靈力仙澤你是看的出來的,仙澤尤冠非一般仙子,在魔界待的時間越長,靈力仙澤消耗的越快。那些年崇吾仙山的椿樹,乘黃,可就真真白費了?!?p> “我豈會不知,只是世道險惡,魔界雖然誅心,但她剛剛從崇吾山出來,魔界相對安全?!?p> “既然從崇吾山出來了,就要去這世上走一遭。雖然在魔界,不是這樣去了諸神禁忌的大澤云夢,不是仍舊和九幽有瓜葛,你能護她到幾時?到時候天帝過問,她豈不是又是一下個你?!?p> “你到考慮的長遠。天帝我都不信,這一遭,唯能托付你一次?!?p> “塵依行事詭異,如今筱筱已經(jīng)安頓在昆侖山,只讓她跟新弟子一般安排進昆侖,不會有人懷疑。”
“筱筱已經(jīng)在昆侖了?”
“是,所以,塵依是相信我的,你自不必擔心?!?p> “不要讓我失望,否則,下一個混賬魔界就是你那昆侖山?!?p> “我從不怕威脅?!?p> “我也不怕實現(xiàn)威脅?!?p> 凌纖塵和明安歌的對望,終結(jié)于塵依的吵吵鬧鬧。
“你們到底講完了沒有?安歌,我們快些走吧?!?p> “此地不宜久留,被人看到了都是把柄,況且崇吾山也并不能出世。要讓她從我這里走,依照她的脾氣,也必定會鬧上一番,且先回魔界,然后你在外邊等等,我會讓她跟你走的。但你要答應我,一定好生待她。”
凌纖塵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好好待這丫頭嗎?
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整天鬧著要去自殺的丫頭成為心尖上的一點的?
他為何如此上心?
雖然自己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但仍然要執(zhí)意這么做。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分散逐風轉(zhuǎn),此已非常身。
本是無心聲,待發(fā)現(xiàn)之時已身不由己,全情接受,若這就是天命,他也愿意走這一遭,無關仙道,只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