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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風(fēng)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對風(fēng) 露曼華 3380 2019-01-19 13:2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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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賊吃完了,來到客廳坐下,老爺子已經(jīng)將電視打開了,他便跟著一起看,電視里在播報城市新聞,藍(lán)城的一段地鐵延伸線近期就要開工了,該地鐵線路將連接藍(lán)城周邊的一個開發(fā)區(qū),增加的三個站將大大方便開發(fā)區(qū)市民的生活。

  二胖咬著個蘋果也坐在沙發(fā)上,看到電視在播報新聞,不耐煩的說道,

  “這有啥看頭,換個臺,換個臺!”

  說著,就要去拿遙控器,卻被老賊制止了,說道,

  “爸正看呢!”

  “馬屁精!”二胖咬了口蘋果說道。

  “二胖,說多少回了,對你姐夫尊重點(diǎn)兒!”此時,聽到二胖說‘馬屁精’的大胖從廚房里吼了一聲。

  聽到大胖吼自己,二胖也不做聲了,卻用眼睛敵視著老賊。

  此時,電視上新聞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二胖忙說,

  “這回可以換臺了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視上的畫面突變,一個黑衣人拖著一個箱子在黑暗的平原上拼命的跑著,好像在被人追殺。二胖見了,忙說道,

  “別,別換臺,這個好,這個好,肯定是槍戰(zhàn)片!”

  畫面里的黑衣人依舊在拼命的跑,四處沒有藏身之處,不時有子彈從身后射來,他都僥幸躲過,忽然,只見那黑衣人一個轉(zhuǎn)身,將那箱子抱在了身前,向來路大步邁去,殺手們的子彈不斷的射在箱子上,火花四濺,而黑衣人卻步伐堅(jiān)定。

  “太酷了吧!這箱子一定是防彈的?!倍诌呎f,邊起勁的咬著蘋果。

  畫面此時拉到黑衣人身后的殺手,原來殺手們并不是幾個徒步的人,而是一輛裝甲車,只見朝裝甲車大步走來的黑衣人忽然將手中的箱子拋向裝甲車,那裝甲車從箱子上直接壓過,黑衣人幾個跳躍跑到了裝甲車身后,一低身提起剛被裝甲車壓過的箱子,用手在銀色的箱子表面撫摸了一下,忽然,將那張堅(jiān)毅的臉扭向鏡頭,說道,

  “戰(zhàn)鎧,我必不可少的旅行裝備!”

  隨后,黑衣人拖著箱子消失在太陽升起的地平線,忽然,幾個大小不一的旅行箱出現(xiàn)在明亮的畫面上,幾發(fā)子彈打在屏幕上,變成了一行字:

  戰(zhàn)鎧,你必不可少的旅行裝備

  “什么嘛!是廣告嗎?”二胖自言自語的說道。

  “看個電視,凈聽你講了,給你,給你,你自己看!”趙老爺子此時將電視機(jī)的遙控器丟給了二胖。

  “這,爸,你不看啦!”二胖咬著個蘋果核問道。

  “我去收拾行李?!壁w老爺子頭也沒回的回答道。

  “爸用不用我?guī)兔Γ 崩腺\說道。

  “不用,沒啥東西?!?p>  “爸,要不,給你也買個剛才那箱子,要是遇到壞人,你也砸他!”二胖傻呼呼的笑著說道。

  已經(jīng)推開臥室門的趙老爺子,聽到二胖的話,又轉(zhuǎn)了回來,對著二胖說道,

  “一天,沒個正形。你和你姐夫同歲,妞妞都要上學(xué)了,你還跟個小孩似的,現(xiàn)在要是有那箱子,我第一個就想砸你!”

  “妞妞,才六歲,我要是找個像我姐那樣帶孩子的,沒準(zhǔn)現(xiàn)在孩子都小學(xué)畢業(yè)了!”二胖口無遮攔的說道。

  “你說什么呢你!”老爺子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打。

  “打,打,爸,該打他!打!”此時,廚房里的大胖手里拿著個抹布沖了出來,氣呼呼的給老爺子打著氣兒。

  一旁的老賊卻不吭聲,因?yàn)?,這樣的場面在趙家不是頭一回了,他也知道,這二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那么個人,因?yàn)槭羌依锏膬鹤?,而且是老兒子,所以,想說什么,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沒什么奇怪的,倒是自己,在這個家里面對這樣的情景感到無奈與尷尬。

  “姐夫,姐夫,快,快幫我擋擋!”二胖此時不分?jǐn)秤训膶⒗腺\拽了過來。

  老賊是趙家除了妞妞之外,最‘單薄’的,二胖這么一拽,直接給他拽了個趔趄,他還得揚(yáng)著手對趙老爺子告著饒,說道,

  “爸,爸,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嘴上沒把門的!”

  “哼,你就幫他說話,我要是你,就不交他這樣的朋友?!壁w老爺子說道。

  “那我也是你兒子!”二胖跟老賊身后爭辯道。

  趙老爺子不再理會,哼了一聲回臥室了。

  大胖卻不依不饒,用抹布抽了二胖的胳膊一下說道,

  “下次再敢亂說話,我就把你攆出去?!?p>  “誰攆誰??!這是趙家好不好,這在過去,你就不姓趙了,你該叫戎趙氏,還攆我出去,你早就搬出去住了!”二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

  “你還敢說,你還敢說!”大胖一把推開老賊,老賊被推倒在沙發(fā)上,還沒起來,大胖直接跨過了他,抓住了他身后的二胖,用那抹布朝二胖的臉上,像擦洗一口久用垢多的油鍋一樣狠狠的轉(zhuǎn)了幾下,搞得二胖嗷嗷大叫。

  老賊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將客廳的混亂留在了身后。

  直到伯蘭的畢業(yè)畫展結(jié)束,袁園也沒有出現(xiàn),這讓莫非不禁又想起了名單的事,名單不在袁園的辦公室,難道會在她家里嗎?要不要借此機(jī)會,去她家拜訪一下。

  這天,莫非和李裁提了禮物來到了袁教授家門前。李裁小聲說道,

  “這袁教授也夠有錢的,這個地腳,這套房子少說也得上千萬,一個大學(xué)教授能賺這么多錢嗎?”

  “你別亂說話,教授可是出過好幾本書的,而且,畫也是挺值錢的呢!”莫非小聲答道。

  開門的是莫非之前在這里見到過的那個阿姨,莫非記得她姓蔡,便開口說道,

  “蔡阿姨,我來看看教授,也看看師姐,這是李裁,也是藍(lán)城大學(xué)的?!?p>  “哦,進(jìn)來吧!”

  蔡阿姨沒有多說什么,便讓出了路,李裁跟在后面,提著東西,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了袁教授家。

  進(jìn)到門里,蔡阿姨請他們在客廳坐下,說是去叫袁園。

  李裁身子雖然坐在沙發(fā)上,眼睛卻不住的東張西望,莫非小聲說道,

  “你稍微收斂點(diǎn)兒?!?p>  李裁聽了,瞬間端端正正的坐好。

  袁園走出來的時候,莫非差點(diǎn)而沒認(rèn)出來,往日挺拔的氣質(zhì)被一身憔悴所替代,黑色的眼圈和稍顯蓬亂的頭發(fā)使得袁園此時仿佛比以往年長了十歲。

  見到袁園出現(xiàn),莫非和李裁同時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袁園勉強(qiáng)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并對他們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坐下,隨即,自己坐到了他們對面的沙發(fā)上。只見袁園身上穿著的是一條純黑色的裙子,讓人感覺到她此時身負(fù)重孝。

  莫非和李裁坐下之后,都沒有說話。

  此時,蔡阿姨端上了兩杯茶和一杯牛奶,兩杯茶被放到了莫非和李裁的身前,那杯牛奶則是直接遞到了袁園手上,袁園像是不堪重負(fù)一樣,在將那杯牛奶碰在手上的時候,用鼻子嘆了一口氣,仿佛這樣,她才能將那杯牛奶穩(wěn)穩(wěn)的拿在手里,不至于失手打翻了杯子。

  頓時,客廳里壓抑的氣息無處不在。

  蔡阿姨轉(zhuǎn)身走了,袁園將那杯牛奶直接放到了茶幾上,一口也沒碰。

  “你們都聽說了吧!”袁園開口說話了。

  “聽說了一點(diǎn)兒?!蹦怯X得沒有必要躲避話題,既然,袁園先開口說了,就更不應(yīng)該偽善的裝出什么驚訝無知的神情。

  “嗯。”袁園像是很滿意莫非的回答一樣,輕輕的嗯了一聲。

  “師姐,你該保重身體?!蹦钦f道。

  “我很好?!痹瑘@說道,但是,那語氣卻像是在說‘我糟透了’。

  “師姐,”李裁口氣憐惜的說道,“你這樣會生病的。”

  “我想,我已經(jīng)病了,而且,無藥可救!”袁園說著,俯下了身,雙手捂住臉,抽泣起來。

  “師姐,你,你別哭啊!”李裁焦急的說道。

  “別管我,我一會兒就好?!痹瑘@邊抽泣著,邊說道,頭卻依舊沒有抬起,“這樣,會讓我的舒服一些?!?p>  莫非和李裁尷尬的看著眼前的袁園不斷的抖動著肩膀,時不時的發(fā)出抽泣的聲音,果然,過了一會,袁園坐直了身子,隨手抽了幾張面巾紙,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和鼻涕,隨后,又用鼻子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正當(dāng)莫非以為袁園說的這個‘一會就好’已經(jīng)到來了,不想,袁園又低下了頭,抽泣起來。

  這一次的抽泣時間沒有第一次時間長,而是一小會兒就好了。

  待袁園第二次‘好’了,好像真的是好多了。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們談起他,我知道,談他也許你們會不舒服?!痹瑘@紅著眼睛看著莫非和李裁說道。

  莫非心想,你是沒談,可是,你這樣比談還要讓我感到不舒服。

  “但是,他真的很優(yōu)秀,如果,如果,我能再忍一忍,其實(shí),也沒什么的,畢竟我們當(dāng)時都還年輕,很多人不也是中途劈腿,之后又好了,更何況我們還沒有結(jié)婚,那些結(jié)了婚的,還有復(fù)婚的呢!我為什么不忍一忍。我想,他一定是被突如其來的成功沖昏了頭腦,才會做傻事,常峰,我想你應(yīng)該有過像他那樣的想法,有時候,我看到你,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畢竟,你很多地方和他都很像,真的很像,你們固執(zhí),卻有著自己的堅(jiān)持,大概是他的壓力太大了,要知道,凱文畢竟是世界著名的公司,我不知道當(dāng)時凱文和他怎么了,當(dāng)我聽到你要畫十五幅畫的時候,我當(dāng)時也在擔(dān)心,我擔(dān)心你為了凱文也像他一樣。他一定是經(jīng)歷了什么他所承受不住的壓力,才會在精神上出了問題。盡管我和他已經(jīng)分手了,但是,不去理會純粹是為了維護(hù)我的自尊。對,我的自尊。可是,當(dāng)我聽到他死了的消息,我才知道,我的自尊一文不值,在他的面前一文不值!他是個了不起的藝術(shù)家,我卻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是我的錯。也許,我一直在他身邊,他根本就不會生病,就算是生病了,有我的守護(hù),他也不會,不會,凍死!天吶,我對他太殘忍了!”袁園說著,又開始了第三輪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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