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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個骨片起了作用,莫非的病房再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事情,老雕他們也不打算等下去,通知莫非出院了。
常青一家搬進了離戎強家不遠的一個小區(qū),在莫非一再堅持下,才沒和他們一起住,出院依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莫非回到公寓住,最高興的是李裁,莫非正式回歸臥室,李裁和孟旭朝繼續(xù)堅守客廳的地板。
莫非人雖然回到了公寓,但是,常家老少三天兩頭往他這兒跑送吃的。
孟旭朝的案子進展順利還算順利,經(jīng)常和肖律師見面,孟旭朝的臉上也漸漸多了笑容。
老賊已經(jīng)領了第二個月的特別薪水,干勁十足,蹲守莫非家樓下已經(jīng)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天氣漸漸暖和,蹲守也不那么難熬了。
老許在藍城老肥家那棟樓找了個房子,他的案子老雕已經(jīng)詳細的告知了現(xiàn)在的李隊長,李隊長聯(lián)系了香城警方開始暗中調(diào)查,老許相信,當年的事,會查清楚,兒子也遲早會認自己這個爹,找不到的妹妹也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看著自己,只是這一切,都還需要時間,時間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他的相信。老許安排好一切,打算回趟香城出兌自己堅守了多年的澡堂子,
老許剛回澡堂子,看到當年廣場上建起的那個小區(qū)居然要動遷了。那幾棟樓房的樣式早被香城日新月異的城市建設淘汰,但是,那小區(qū)里有幾個釘子戶,導致早在幾年前就要開發(fā)的小區(qū)遲遲不能動工,一拖幾年過去了,老許這才走了幾天,怎么突然就動工了呢?難道是那幾個釘子戶果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條件?這件事,讓老許又回憶起當年的事,這讓他內(nèi)心感慨萬千。
破舊的小澡堂子也被劃入了動遷范圍,本要出兌的澡堂子,變成了動遷戶,這澡堂子就徹底沒人接手了,老許的返回藍城計劃推遲了。
動遷工作一天一天的推進,老許的澡堂子因為是臨街的商鋪,所以,被排到了最后,這樣一來,他的澡堂子既不能開張,人也不能離開,搞得他每天無所事事,經(jīng)常到那幾棟樓那兒轉(zhuǎn)悠。
月底,趙家趁趙老爺子回來,邀請了常老爺子一家到家里做客,兩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當然這頓飯也盛情的邀請了莫非以及他的兩個小伙伴兒,二胖卻依舊推說有事沒有參加這次家庭聚會。
大彪見了老許的第二天,就把虎妞兩口子叫回了家,把見老許的事和他們講了一遍,隨即,就給兩個人安排了任務。他讓自己的徒弟兼女婿肖勁松去找孟旭朝,幫他打猛域的官司,順便調(diào)查一下這個猛域現(xiàn)在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當年被送走的常峰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又說了一個叫老肥的老頭需要調(diào)查,因為最近鏢上的事兒也不能含糊,說到最后,大彪?yún)s決定自己完成調(diào)查老肥的活。
聽到自己的老爸說了這么一大通,虎妞問道,
“爸,你這是真打算幫降龍了?”
聽到虎妞這么問,大彪皺了皺眉頭,反問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當初不是你和他不對付嘛!”虎妞直來直去的說道。
“那不是年輕嘛,現(xiàn)在想想,我這個當大哥的也真是,其實,當年你韓叔來找我說是我的原因把降龍趕跑的,我嘴上不認,心里也是打鼓的,沒想到,降龍這老小子,居然自己扛了這么大的事兒。”
“爸,那這么多年,他那塊,他回來了,我們交回去???”虎妞問道。
“怎么?這還有什么疑問嗎?”
“怎么沒疑問,他這一走就是三十年,從當初那些人不服管,到現(xiàn)在幾乎沒幾個老人兒了,我們付出了多少心血,您又不是不知道?!被㈡げ桓吲d的說道。
“人家的,就是人家的,再說,都是熊庫魯?shù)?,分什么你的我的,我這些年,就是這個問題沒想清楚,搞得自己累不說,別人也說三道四。”
“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去唄,就是不算降龍的攤,我們自己部分,也是整個熊庫魯里做的最好的?!被㈡は袷潜镏还蓺鈨核频恼f道。
“好了,這個事就說到這兒,我今天叫你們兩個來,還有一件事?!贝蟊氩蝗ス芑㈡さ男∑?,正了正身子對兩個人說道。
“一說到這兒,您就打岔,我和勁松這么賣力,也沒聽您夸過兩句。”虎妞不依不饒的說道。
見虎妞滿臉的不高興,一旁的肖勁松說道,
“師父是怕咱倆驕傲!”
“哎,我還真不是怕你倆驕傲!”大彪擺著手說道,“你倆干多少,都是應該的,也沒啥值得驕傲的,要說現(xiàn)在你們干活那可真比我們和你們祖輩那會子容易多了,人手多,交通便利,儀器精,通訊也快,你們干出的活多,那都是應該的。我現(xiàn)在要說的,就是你倆不值得驕傲的事兒!”大彪說著,翹起了二郎腿。
聽到大彪這么說,虎妞的臉更難看了,說道,
“爸,剛你說那些活我們得回家準備準備,不驕傲的,你就別說了!”
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
“站住!”大彪?yún)柭暫鹊馈?p> “我知道您要說什么?!被㈡づせ仡^不耐煩的說道。
“你知道我要說什么?你不知道?!?p> “不就是生孩子嘛,那我也沒辦法啊,這又不是我能說的算的?!被㈡び行阑?。
“你還知道吶!要我說,就是你能說的算的!”大彪指著虎妞說道。
“我要能說的算,我說了這么多年了,這不也沒有嘛!”虎妞已經(jīng)被大彪這老生常談弄得沒什么新鮮勁兒了,一副你看著辦的架勢。
“這件事,我想了?!贝蟊氩蝗ダ頃㈡さ目瘫?。
“您想了!”虎妞輕笑道。
“你這丫頭,還有沒有點兒家法了!”大彪忽然急了。
見大彪急了,虎妞也有所收斂,說道,
“有,您說吧,您想什么了!”虎妞又走回來坐在剛剛的位置上。
“你們倆到現(xiàn)在還沒孩子,一定是你們倆有了問題,至少是一個人有了問題?!?p> “爸,跟您說多少遍了,沒問題!”虎妞說著又氣呼呼的站了起來。
這時,肖勁松一邊拉了一下虎妞,一邊對自己的師父說道,
“師父,我們倆都去醫(yī)院看過了,真的沒問題?!?p> “我說有就是有,你先坐下,好好聽我說完?!贝蟊胍槐菊?jīng)的說道。
“爸,你煩不煩啊,那么大歲數(shù)了,你去找老許敘舊吧!我們走了!走,老肖!”虎妞說著就去抓肖勁松的胳膊,肖勁松卻沒動,這讓虎妞更有些生氣,朝肖勁松瞪眼吼道,“你這毛病是越來越大啦!”
“我看是你毛病越來越大了!”大彪在一旁朝虎妞吼道,“一天,沒大沒小的,對勁松吆五喝六的,女人沒個女人樣,你這是沒當媽,你要是當媽了,我看你這孩子都得跑丟了!”
“爸!”
“你這丫頭,”大彪生氣的說道,“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又向著他!”這次,虎妞抬腿直接走了。
肖勁松要去追她,卻又礙于自己的師父,大彪大聲的朝虎妞的背影吼道,
“你讓她走!四十幾歲的人了,還當自己小孩呢!”
聽到師父這么說,肖勁松不敢追了。
“勁松,我跟你說個事兒!”
“師父,您說!”
肖勁松認真的說道。
“其實,我今天是想和你們兩口子說這當家的事兒。”
聽到大彪這么說,肖勁松馬上說道,
“師父,我還是把虎妞叫回來吧!”
“不用叫他,我跟你說一樣!”大彪說道。
“這,我這怕回去學不明白,她又埋怨我!”肖勁松為難的說。
“你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怕老婆這點,可不像我徒弟!”
“師父,您別這么說。”肖勁松說著,笑了。
“你別打岔,聽我說完?!?p> “師父您說?!毙潘烧J真的答道。
“你也知道,我原本就是想著自己有個兒子,接我這位置,可是,這到了現(xiàn)在,兩個兒子都夭折了。哎,后來,我就又盼著虎妞能給我添個孫子,可是,你們倆,這,哎呀,我真是怕要等不到那天了!”
“師父,您現(xiàn)在還硬朗得很?!毙潘尚χf道。
“你這話,都是吃了蜜說的。我現(xiàn)在呢,有個疑慮,這個虎妞沒孩子,是不是跟她從小練功有關,雖然,我?guī)煾?,也就是你們爺爺傳我功夫的時候,沒說過咱這功夫有什么禁忌,但是,我回憶了一下,這師家的人丁在我父親那輩就不不那么興旺,我這代,能有兩個兒子,已經(jīng)是少有的了,可惜,都沒長大?!?p> “您是說,想不讓虎妞練功了?”
肖勁松是個腦子靈光的人,這讓大彪很是欣賞。
“反正有你呢!我是這么想的,讓她就歇著吧,歇一段看看,你可得盯緊她!過一段兒,沒準就有孩子了,到時候,我就親自教他。你呢,就替虎妞打理咱師家這份工作,我呢名義上把這當家的位置讓給我孫子,其實,還是你們兩口子在做?!?p> 聽到師父這么說,肖勁松忙點頭說道,
“師父,您這話說的,怎么像是和我談判似的,您怎么說,就怎么定就好了?!?p> “哎,話不能這么說,勁松啊,從小你就在我們家長大,就跟我自己兒子一樣,其實,在我心里,你比虎妞還順手,你不知道,多少次我看你在那兒練功,我都想,要是你是我兒子那該多好??墒?,你說,你這身功夫,怎么就到了現(xiàn)在,還不如虎妞了呢?”
“師父,都怪我自己,沒那個福氣!”
“不是,不是!”大彪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我想了,這一山不容二虎,你呀,就是對虎妞太好了,按說,我這個當?shù)膽摳吲d才是,可是,我也是你師父啊,哪有師父不想自己徒弟好的,這下邊的人,眼看著虎妞比你強,你說,讓你當了當家,我怕他們不服??!另外,還有一件事!”
“師父,有什么事您就直說吧!”肖勁松見大彪說到這兒,語氣有些遲疑。
“我們彪行天下一支,從鏢局開張那天開始就沒傳過當家給徒弟,徒弟都是當個副手,當家都是我們師家的人,所以,我之所以不敢把當家這位置傳給你,是怕你去見神鳥的時候,萬一神鳥不認你,那可是要出大事的,當然,不管神鳥認不認你,你都是我徒弟,我都是認你的,可是,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在這十二支里的口碑可就要沒了,這是我最擔心的?!?p> “是,是師父考慮的周全,師父,您都是為我著想,我知道?!毙潘牲c頭說道。
“哎,其實,和你說這些話也都是多余,我知道你這小子心思細,又懂事,這些話我不說,你也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是,這你知道是你知道的事,我說出來,那是我的態(tài)度?!?p> “師父,您一直都當我是兒子的,這個態(tài)度就夠了!”肖勁松笑著說。
“對,對,我一直都當你是我兒子的!就是可惜這血緣了,我們師家,每代當家去見神鳥的時候,從沒出過差錯,我可是知道,別的支可是出過事的,要不怎么叫‘認疤不認瞎’呢,那就是說,背上有疤那是光榮,眼要是瞎了,只能說你可憐,但是,也沒辦法,哦,除非‘一疤擔山,眼不瞎’,也就是疤在鼻梁上,眼睛半點兒傷也沒有,那可是站直了迎著神鳥去的人才能有這么個疤!這到現(xiàn)在,我也只見過兩個這樣的人,而且,都是鏢頭!所以,我也是擔心你,你這功夫再長不長進,我已經(jīng)不看中了,你和虎妞都是奔著五十的人了,能添個一兒半女的才是你倆現(xiàn)在該想的事,要是真沒那個福分,到時候,虎妞接著當家,你給她當副手,再收個把個徒弟,到那時候神鳥認誰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p> 窗外的春雨下得急,肖勁松把大彪的一字一句都印在了心里,等到師父把話說完,他便急著去找虎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