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的天空低垂,布著滿天繁星,象綴著無數(shù)雙看著世間凡人的眼睛。
星月灑下一片銀輝,黑水河靜靜流過小月峰,在這空朗的月色里,云長生沉沉的睡著了。
她今天實在太累了,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
然而在這個寧靜的夜色里,一個淡淡的虛影正懸空立在云長生的上空,那身影時隱時現(xiàn)。
在同一時間的小月峰那個白天血雨腥風的山洞里,一個黑影正緩緩站起,只見他一會摔倒一會又爬起,那個身影走出了那個山洞,不一會,他就被夜色吞噬了……
大牛和猴子躲在窗戶下面,從縫隙里兩人緊緊盯著靜靜躺著的云長生。
“她怎么還不醒?”猴子用胳膊捅了捅大牛。
“她不會有事吧!”大牛撓了撓頭,悶聲道。
“不會的,她那么利害,怎么會有事。”
“猴子,你說長生是怎么知道用哪些東西的?我想讓她教教我,不知她會不會同意?”憨憨的少年忐忑的問道。
“長生不是說夢里到了一個地方,那些用藥的知識是她在夢里知道的嗎?也許,她現(xiàn)在也在學東西呢。猴子,為什么我沒有做這樣子的夢呢。要是我會這些,大哥就不會那些匪兵殺死了。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闭f到這里這個憨憨的少年低下頭來。
“別難過了,”猴子拍了拍大牛的后背。
“我們家世代行醫(yī),昨天長生配的有迷幻效果的藥粉,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配方就是在京都那些世家行醫(yī)的家族,或是太醫(yī)院里。都是非常珍貴,昨天長生告訴了我們,我們該知足了。”
“是呀,我昨天晚上還背了好些遍呢,怕忘了!”大牛呵呵地笑。
“還好,猴子你教我識了一些字,我已經(jīng)記下來了,以后作為我劉家的傳家寶!”
云長生又在做那個夢,她站在一個地方,這里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道閃電劈向那只似龍非龍的怪獸,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清楚的看到它。
在她原來的夢里,云長生從來沒看清楚過它,不知這次為何如此清楚。
她覺得在夢里,他們就是全世界的彼此。她給它療傷,雖然它不久又會受傷。
她給它講故事,她給它唱歌。
她不明白,為什么那些閃電只劈向它,卻從不理睬她。
她用飛劍向那些閃電砍去,劍光穿過那些閃電,劈向它的光卻更強了。
它從不說話,只用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她叫它大個子,因為它實在太大了,她還沒有它的腳指甲大。
她很喜歡站在它的鼻子上,對著那雙巨大的眼睛,她給它講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外面的山,外面的水。,以及人和人之間發(fā)生的各種各樣的故事。
她的聲音輕柔,有時候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她會站在它的肚皮上,跳各式各樣的搞怪的舞。今天她好象又站在它的肚皮上了,她正在那里蹦得正歡,忽然大個子眨了眨眼皮。然后她就感覺一股巨風向她襲來,她就“嘭”的一聲被吹落在地上。
云長生睜開眼睛,清晨的陽光透過茅草的縫隙擠進了她的眼里,她眨了眨眼。
云長生坐了起來,抬起胳膊,她看清楚還是那只細細的五六歲幼童的胳膊。
于是她嘆了口氣。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真實的存在,不象那個夢,只是夢境而已。
云長生走了出去,侯王氏已經(jīng)給她準備了早飯。她吃一碗不知道什么東西的粥。然后她洗了頭發(fā),換了一身干凈一點的衣服。她找到了大牛和猴子,沒有找到紙,只能用羊皮代替了。
云長生畫了幾幅圖紙,找到了村長,然后見了幾個村里匠人。中年她吃到了一碗肉,是昨日的那只她抓的兔子。味道不怎么樣,不過她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在生命安全都沒有保障時,口味問題只能留待以后解決。
下午時候她還是待在村里和那些匠人討論,她叫來大牛和猴子畫上各種藥草,她需要很多的保護自己的東西。晚上等她拿到藥草,她開始制作各種功能的藥粉和藥丸。這是云長生來到古代的第二天的日常。
這樣的日常過了三天后,云長生覺得村里的事安排的差不多了,她可以自已出去采藥了,畢竟有些藥草還是自已采更方便些。
在這個三十多人的小山村,她并不知道自已的一些隨意安排,已經(jīng)讓村里人感到了震憾。對她的指示奉若神明。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敢對關(guān)于神明的事說謊。所以大家對她說的夢中遇仙的事深信不疑,也讓她一夜間就擁有了一些威信。要不然,她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的話是沒有人理會的。
云長生對這一點的認識來自于猴子對幻辰珠的狂熱。她猜想或許這世界真的有仙。至于昨天在山洞中遇到的荒澤,更堅定了她的這種信念。如此想來她夢中遇仙,倒也不全是謊言了。
這天,云長生又來到了小月峰的山徑上,她決定自已來采一些東西。不光是藥材,看還沒有別的可以用到的東西。
她背著一個大大的用騰條編的藥簍子,頭發(fā)用一顆桃木枝挽成個包包頭,身上穿著侯王氏給她縫的一身黑色的狼皮衣。顯得很是俏皮。
“長生,我們只能在山的外圍轉(zhuǎn)一轉(zhuǎn)的?!焙镒訉εd奮的走在前面的云長生說道。
“我知道的?!痹崎L生回過頭來,小臉上由于爬山而熱得紅撲撲的。大大眼睛靈動異常,長長睫毛忽閃忽閃的。
猴子呆了呆,不由得說道,“長生,你比以前好看很多了。”說完之后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云長生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非常高興的摸向自已的臉。
“是嗎?”云長生摸了摸臉。
“那太好了,今天我再多采點能做面膜的藥草?!?p> 想起云長生這幾天總是把一些黑糊糊的藥草往臉上抹,大牛不由得抖了抖。那天看到她那張黑臉,還以為看到了厲鬼,嚇得哇哇大叫。想起來就覺得很是丟臉。
猴子看到大牛的反應,也很是好笑,他笑瞇瞇的對大牛說道,“聽說那天你被長生的臉嚇著了,我沒看到真是可惜。哪天我也把臉涂黑,一定好好看看你倒底會嚇成什么樣子!”說完,他自己哈哈的笑起來了。
大牛瞪了他一眼,“要不要我跟長生說說你嚇得尿褲子的那回事?”
“真的嗎?說說呀,我聽著……”小月鋒的山徑上,撒下幾人開懷的笑聲。
微風掠過,花兒舒綻,時已正午,幾個少年的背簍里已經(jīng)裝滿了各種藥草。云長生準備往回趕。
她抬頭擦了擦汗,視線卻被山崖邊的那棵植物凝住了。
她的心狂跳起來,那是茶樹呀,是這個世界無人知道可以泡水喝的呀,是她前世每日必喝的茶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