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番前來江南確有要事要察?!避蛟骂D了頓,眸中忽然覆上一層灰色?!笆菫榱苏{(diào)查我娘當年的案子來的,總不能一輩子不明不白的活著,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根據(jù)我娘留下的線索,我便來了江南?!?p> “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提!作為你的發(fā)小,不論發(fā)生什么,我也會一直幫助你!”紅袖嘆了口氣,圓圓的鹿眼多出一抹憂色,便緩緩拉上了茯月的手,安慰性質(zhì)的拍了拍茯月的手。
“對了,你娘給你留下了什么線索?能給我看看嗎?我熟悉江南,或許能給你些答案?!奔t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圓圓的鹿眼忽然一亮。
“我娘留的線索是一首詩?!避蛟戮従弿男淇谥腥〕隽四菑埛狐S的紙條,伸出手去遞給了身旁的紅袖。
紅袖接過紙條,詫異地緩緩展開,只見紙上赫然是一首詩:
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
一從恩譴度瀟湘,塞北江南萬里長。
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春風開花不易得,一醉何必封公侯。
紅袖忽地眼前一亮,扯了扯茯月的袖口,緩緩地囁嚅了句:“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p> 紅袖頓了頓,笑嘻嘻地道:“山寺,郡亭,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是江南的好去處!你娘是要讓你去這些地方察的嗎?”
茯月一陣欣喜,急急點了點頭:“對,應(yīng)該就是這兩處!只不過我不知道這兩處究竟在何方向!”
“這不正好有我呢嗎!我是江南人,自幼就熟悉江南。讓我給你帶路罷!”紅袖拍了拍茯月的肩膀,圓圓的鹿眼透露出一絲驕傲。
“你若是急,我們明兒個就起程去九云山寺!”紅袖圓圓的鹿眼再次張大了些,順帶將手里的紙條折疊成方塊狀,拉來茯月的繡手,將紙條塞回茯月手中。
“那太好了!真是多謝你了!”茯月望向紅袖,閃亮的杏眼透露出一絲感激,她握緊了手中的紙條和紅袖的青蔥。
十二日后,清晨。
茯月和紅袖二人抵達到山寺門口。
一紅一粉閃亮亮的站在山寺門口。
二人衣著之色也正巧和山寺之黃色出奇的聯(lián)為一體,竟是如此之配對,就好似已是此山寺之主人般的色澤融洽。
“阿月,就是這里了!”紅袖指了指前方一座寺廟——
那是一座黃瓦的砌墻,青磚壘的瓦頂?shù)钠邔铀剿聫R,仰望好似可觸天空,近看好似漏斗倒立。巍峨數(shù)尺,凜風矗立,四周便是一眾黃瓦邊排而圍成的院墻。
此寺廟有頗一番皇家寺廟之風味。
茯月見此寺廟之景象,便蹙了蹙眉,緩緩地對紅袖道:“這究竟是何寺?為何竟與皇家寺廟有幾分相像?”
紅袖聞言,搖了搖頭,繼而用繡手掩唇笑道:“我怎會知?不過我猜測,阿月你是來探察身世的,這或許會與你的身世密切相關(guān)罷!”
“或許是罷,我們得進去,一探才可知?!避蛟曼c了點頭,扯了紅袖衣角就往里面走。
二人一前一后緩緩踱步到山寺大門口。
眼前便是一座紅色的大門扉。
茯月先上前來,伸出玉手握成拳狀,緩緩向前伸去,輕輕敲了敲緊閉著的門扉。
竟是安安靜靜,無人回應(yīng)。
茯月嘆了口氣,難不成是我敲的不夠用力,那人沒有聽見?還是我唐突,沒有喚得“請您開門?!敝T如此類禮貌用語?
茯月輕嘆了口氣,抖了抖剛才敲酸了的玉手,便又再次伸出玉手緊握成拳狀,再次重重敲了敲緊閉著的門扉。
“咳咳咳?!?p> 茯月清了清干啞的嗓子,便邊敲邊大聲道:
“可是有人嗎?”
“請您開門!”
“請問有人嗎?”
“您在嗎?”
……
竟再次無人回應(yīng)。
二人只聽,山寺寒鴉凄楚啼鳴,卻從未聞,只言片語從寺中傳來。
紅袖輕嘆了口氣,伸手扶上了茯月肩膀:“別著急,今兒個可能住持不在寺中,我們可以改日再造訪?!?p> “只得如此?!避蛟卵鄣赘采弦荒ò瞪?,無奈的聳聳肩,伸手抓上紅袖之手便往寺外前去。
茯月眼底的暗色被紅袖盡收眼底,為轉(zhuǎn)移茯月憂傷的心情,紅袖用打算聊天的方式轉(zhuǎn)移茯月的注意力。
“阿月,你覺著我今天的妝如何?”紅袖扯了扯茯月的衣袖,用青蔥指了指自已的臉,圓圓的鹿眼眨啊眨,一臉期盼地望向茯月。
茯月被紅袖的話拉回了思緒,便扭過頭來細細看了看紅袖精致的臉:
一張瓜子小臉上打了一層薄薄的粉,一雙柳葉眉中心一點桃花旎,精巧也可愛。
茯月滿意的點了頭,眼底流出肯定的目光,便緩緩回應(yīng)道:“此乃桃花妝罷!眉心一點桃花旎,配上我家阿袖精致的五官,簡直是畫龍點睛之筆!我家阿袖霎是好看!”
紅袖嘻嘻一笑,摸摸自已的臉頰:“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過很開心嘛,畢竟有人夸我,尤其是阿月!油嘴滑舌的阿月!”
紅袖可愛的朝茯月吐了吐舌。
茯月“氣不打一出來”,伸手點了點紅袖的額頭:“好你個紅袖,又開始套路我了,你家阿月好欺負不成?”
紅袖再次可愛的朝茯月吐了吐舌,還加了一幅鬼臉。
茯月再次被弄得“氣鼓鼓”的。
紅袖見茯月“生氣”狀,朝茯月再次做了個鬼臉,拔腿就開蹘!
“死紅袖,你給我滾回來!”茯月“噌”地提動運氣,追上了想要開溜的紅袖。
一紅一粉二人前后追擊,吵吵鬧鬧,像孩子般的嬉戲打鬧起來。
路過的人頓時傻了眼,這是二位女子在干嘛?
二人打得有些疲憊。
茯月重重嘆了口氣,便率先擺了擺手:“不鬧了,不鬧了!好生累人,比打斗還累!這局算你贏了,我認輸!”
紅袖又是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太好了,我又贏了!”
二人皆精疲力盡,找了片陰暗小樹林,背對背坐在了一塊長滿青苔的半身高的大石頭上。
“紅袖,再次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又怎知山寺方位?”茯月緩緩道。
“你還陪我連夜來這荒郊野嶺外,真的很義氣!”茯月眼底透露出一絲感激,真誠的道。
“萬萬別客氣!泛泛交多,知已難逢!我與你自幼便是發(fā)小,如今也應(yīng)算是伯樂了罷!”紅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緩緩地道。
不知不覺,二人漸入佳境,聊到將夜。
夜色微涼,月上弦梢。
空氣中格外安靜,卻隱含著一層淡淡的殺氣。
“沙沙沙——”
忽地,樹林里發(fā)出一串急促的響聲,似是有多人前來。
“沙沙沙——”
一路看不清臉的人馬正在朝二人靠近。
茯月多年迅練出的靈敏的耳朵微微一動,忽地身體緊繃,便從石頭上跳下,也拉下了紅袖。
“沙沙沙——”
“不好,有殺氣!”茯月眼底透露出一絲冷色,朝樹林發(fā)出聲響的方向擺好應(yīng)戰(zhàn)的姿勢,用凌厲的嗓音輕聲道。
“沙沙沙——”
響聲逐漸變大。
紅袖頓時冷靜了下來,圓圓的鹿眼竟也透露出一絲殺氣,同樣也站立,準備好應(yīng)戰(zhàn)的姿勢:“什么人!”
“嘶啦——”
“嘩嘩——”
“沙沙——”
……
幾個蒙面黑衣人手提一劍忽地從樹葉間呈包圍之勢跳了出來!
紅袖定睛一看黑衣人的胸口,每個人胸口皆赫然印著一個三角模樣的印章!
“不好,是九涼門的人!”紅袖蹙了蹙眉,眼底殺氣更甚。
“是沖我來的,阿月你快跑!”紅袖扯了扯茯月衣袖,急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