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刺目的陽光來對敵,是姜珝從上一世的電視劇《新三國》中學(xué)來的小技巧,從軍法上來講,便算是占據(jù)了天和。
姜珝的部隊一年多來,經(jīng)常訓(xùn)練站軍姿,即便是站上數(shù)個時辰,依然可以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戰(zhàn)斗力。
而相比之下,齊國的軍隊由于常年休戰(zhàn),缺乏訓(xùn)練,站上幾個時辰戰(zhàn)斗力便已損失大半。
如此一來,人和也在姜珝這一邊。
占據(jù)了天時與人和,即便雙方兵力有所差異,但姜珝想不到自己還有什么不勝的理由。
除非姜珝胡亂指揮,又或者天降隕石,砸在姜珝的頭上。
否則不管怎么想,這一戰(zhàn)姜珝都贏定了。
傳令兵接到姜珝的命令,飛馬趕至齊軍陣前,大喝道:“齊軍主帥聽著,我家侯爺邀你陣前相談,若有膽子,便一人前來?!?p> 一連喊了三遍,傳令兵調(diào)轉(zhuǎn)馬頭,策馬返回趙軍陣中。
齊軍中軍之中,田分皺了皺眉頭,舉目朝著兩軍之間的空地望去,只見姜珝麾下的士兵在兩軍陣中搭建了桌案、靠椅和遮陽帳篷,桌案上還擺著茶水和糕點,不由好奇道:“這姜珝小兒搞什么鬼?”
“將軍,小心有詐!”申縛見狀滿臉凝重道:“去年龐煖攻燕,姜珝小兒玩了一招先禮后兵,送了燕將劇辛一套女衣,以至燕軍全線潰敗。這小子心眼不少,將軍小心別中了他的計謀?!?p> “將軍,依末將看來,姜珝小兒既然如此大意,膽敢一人離開大軍,不如我們趁勢掩殺,一舉斬殺姜珝小兒?!?p> 談話間,趙軍士兵已經(jīng)搭好了遮陽帳篷,集體返回軍中,而姜珝則一人策馬前來,坐在靠椅上,一邊煮茶,一邊含笑看著齊軍方向。
“……”田分心中有些游移不定。
姜珝一人獨坐兩軍陣前,烹茶以待,光是這份氣度,便讓田分心折。
雖然申縛建議大軍趁勢掩殺,或許能趁機殺了姜珝。
但此戰(zhàn)過后,天下人會怎么議論他田分?
連一個十三歲小兒獨自相邀的宴會都不敢赴,他田分豈不就是無膽鼠輩。
更何況,此刻還有趙齊兩軍二十五萬將士看著,姜珝獨自一人陣前相邀,若田分不去,豈不是讓人小看,更打擊了齊軍的士氣。
但若去……田分生怕姜珝耍什么詭計。
看出了田分心中所想,申縛上前建議道:“將軍,不若您先去與姜珝小兒相談,管他有什么陰謀,說兩句話便回來,而后指揮大軍殺出。我軍人數(shù)一倍于趙國,想來姜珝小兒心中也是害怕了?!?p> “說的不錯!”田分順著申縛的話道:“這小兒只率八萬大軍前來,見我軍人多,心中定然恐懼。但又有趙王的命令,不敢不攻打我軍,看來他是想說幾句軟話,好讓我放他一馬?!?p> “哼!定是如此!”申縛肯定道。
“申縛,待我上前嘲笑那姜珝小兒幾句,你先指揮大軍,若對方兵馬有所異動,我允許你直接率大軍進攻。”田分囑咐道。
“末將遵命!”
“駕!”
看到田分獨自一人策馬而來,姜珝連忙起身,小跑過去幫著田分牽馬。
此刻姜珝已經(jīng)卸甲,只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錦衣,兩臂伸展,示意自己沒帶武器。
田分雖然一直小心謹慎,生怕姜珝耍詐,但見姜珝如此放低姿態(tài),身上又沒有攜帶武器,心里也不禁放松幾分。
待兩人坐好后,姜珝一邊給田分倒茶,一邊說道:“珝早就聽說過田將軍之名,今日一見,將軍果然是人中之龍,讓珝敬仰不已。珝平生最愛結(jié)交朋友,今日珝雖與將軍兩軍相對,但那也是各位其主,本就迫不得已,說起來也沒什么私人恩怨?!?p> “嗤!”田分聞言不屑一笑,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這姜珝小兒定然是見我軍人多,心中害怕了?!?p> “結(jié)交朋友?”田分嗤笑道:“你有什么資格與我結(jié)交?”
“是!是!是!”姜珝將姿態(tài)放的更低,軟語道:“以珝的年紀和資歷,的確沒資格與田將軍這樣的一代人杰相交,只求將軍不棄,日后再見珝時,不要裝作不認識,讓珝尷尬就好。”
田分敏銳的抓住了姜珝話中‘日后再見’四個字,心中對之前的判斷更有底氣。如今兩軍對壘,姜珝還說‘日后再見’,那定然是想要奢求自己放他一馬。
想到這里,田分一臉不耐的直言道:“本將軍早已看穿你心中所想,想讓本將軍答應(yīng)也不是不可,可這么做,本將軍能得到什么好處?”
話落,田分做出一副高人姿態(tài),一臉‘我已經(jīng)將你看穿了’的表情。
咦?
姜珝聞言一愣,這家伙想什么呢?
臉上表情不變,姜珝順著田分的話說道:“將軍想要什么好處?”
“等你兵敗后,退入扶柳和昌城,而后將這兩城相讓給我!”田分傲然道。
噗!
姜珝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這家伙是活在夢里嗎?還是誤會了什么?
“田將軍,田大哥!您這可太為難小弟了,若是將這兩城讓給你,等小弟回國后,大王還不砍了我!”姜珝心中不斷猜測田分之意,但嘴上卻一直順著田分的話。
“你?你可以來我齊國啊?”田分笑道:“有本將軍舉薦你,想來在我齊國做個侯爺也并無不可。齊國富庶,豈不比趙國寒苦之地好上數(shù)倍?!?p> “這……”姜珝臉上一副猶豫的樣子,苦著臉說道:“可小弟師從李牧將軍,若是投靠齊國,豈不是要被人罵不忠不孝。不行,不行……田大哥,您看要不要換個條件?”
“我只要這兩城,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碧锓帜樕喜恍迹谥械溃骸氨成狭R名,也總比丟了性命強吧!”
“是!是!”姜珝連忙應(yīng)聲,可隨即又是一臉猶豫,道:“唉!可若小弟去了齊國,無依無靠,豈不是一身所學(xué)無用武之地?”
和田分聊到現(xiàn)在,對于他心中所想,姜珝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
不過姜珝無所謂,反正姜珝只是想拖延時間,別說聊投降一事,就連給他牽馬這種事姜珝都厚著臉皮,毫不知恥的做了。
“哼!在齊國有本將軍護著你,誰敢對你無禮?”田分滿臉傲然的說道:“日后你在本將軍麾下效力,建功立業(yè)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