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期待都落了空。
遇到江律辰之后,她的整顆心都被他所填滿。跟他在一起的8個月里,她的眼中容不下任何其他人,而被迫離開他之后,她更是再也學(xué)不會去愛別人,所以,一直孤單一人走到了如今。若不是還有好友林思陪在身邊,她無法想像自己會經(jīng)歷怎樣的孤獨和寂寞。
——“你說,你這么對我,你良心上過得去嗎?!雖然你是江氏的唯一繼承人,身份尊貴,但這就表示你可以作踐我的感情嗎?!”
——“很過得去。我并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你若是忍受不了,那就滾?!?p> 那時候,在桐大的鏡湖邊一個隱蔽的角落,夜色濃郁,季源第一次親耳聽見了校園偶像江律辰在離自己那么近的地方說話,質(zhì)問他的大約就是他的前女友吧,在他冰冷而毫無感情的目光注視下含淚跑開了。
季源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被江律辰發(fā)現(xiàn)了她在偷窺,但是她眼眸中初見江律辰的驚艷卻孩子來不及收斂,被他分毫不差地捕捉。
她看見江律辰的眼眸中只有和之前一樣的不屑和冰冷。但饒是如此,她還是在那一天,成為了江律辰的女朋友。
——有時候想想還真是傻啊。
明明親眼見到他之前的女友最后迎來了怎樣的結(jié)局,為什么還是有勇氣飛蛾撲火呢?如果那個時候她可以理智一些,又或者她沒有被江律辰發(fā)現(xiàn),或許她的生活就將迥然不同了吧……
——江律辰……
眼淚的滴落毫無預(yù)兆,季源握緊了雙拳,單薄的身子在這片陰郁的天氣中輕輕顫抖著。即便是到了如今,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江律辰依然沒有任何恨意,或許是一直以來她學(xué)不會去恨誰,只是在想到這段感情的時候,心中彌漫著濃濃的哀傷。
——世間之事沒有如果。她已經(jīng)愛上了江律辰,哪怕是現(xiàn)在,也沒有一絲雜質(zhì)地深愛著他……
一個月之后。
季源如同從前一般前往湘江上班,在休息室里,就見到了垂著頭看著手機皺眉不語的南星。
“南星,你怎么了?”季源疑惑地問,眼中劃過一絲關(guān)切之色。
“……”南星抬頭看著季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嘆了口氣,說道,“江總明天要來湘江了……”
“……這……這樣啊,他是來看你的吧?那你為什么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季源只是愣了一秒,隨后拼命控制著不讓自己的尾音顯得顫抖,盡力作出平靜的樣子問道。
“因為……”南星的臉色有些蒼白,“我們最近有些吵架……我有些害怕……”
“……吵架……可是他既然愿意為了你的事來湘江找你,你還怕什么呢?”季源疑惑道,江律辰愿意為了南星特意來湘江,說明兩人的感情似乎比她想像中要好,可是對于南星臉上的蒼白,她實在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南星這次竟不再說話了,只是一臉疲憊地轉(zhuǎn)過頭去。
彎唇苦笑,南星想著,明天一來,或許她會成為湘江眾人的笑柄也說不定。最近一直和江律辰鬧得很僵,或者說,是她單方面在賭氣,埋怨江律辰不體貼,不像個男友,埋怨江律辰只是看中了她的身體,其實根本對她毫無感情。
——可是她的這些埋怨,就好似全力擊出的一拳撞到了一團棉花。
江律辰對她的各種心情幾乎全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哪怕她生氣一星期不搭理他,他也依然沒有任何想要挽回的意思。
就在這樣的失望之中,南星越來越開始接受一個事實。
——她或許,確實是被玩弄了。
她和江律辰的關(guān)系,不像情侶,只像床伴!
這次江律辰竟然打電話給她說,要來湘江,她原本很欣喜,以為他終于想起來看她了,但是聽著他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與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她就明白自己白高興了?;蛟S,他只是因為其它的事情而來,只是順便來看一看她吧……
雙拳不禁攥緊了,南星的眼眶越來越熱,淚意怎么也忍不住……
季源并沒有發(fā)覺南星的異樣,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部都被“江律辰明日來湘江”這個消息吸引了。
上一次江律辰送南星回來的時候,碰巧她沒有服務(wù)工作,所以不在湘江,錯過了。而這一次,是不是就能見到他了呢?
一個小時之后,“江律辰明日來湘江”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酒店。
周雨喬雖然并不想告訴她的這些女性員工們,但是迎接江律辰的排場還是不能少的,要準(zhǔn)備這些排場,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所以下午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通知,讓全員為明天的事情做準(zhǔn)備。
結(jié)果這一天,季源都是在恍惚當(dāng)中度過的。
——真的已經(jīng)三年多沒見了。
雖然她明知道,即使相見,也只是她躲在人群中看到了被簇?fù)碇乃选?p> 第二天發(fā)生的事情與她的想像相差不遠(yuǎn)。
江律辰如同眾星捧月般被簇?fù)碇哌M了湘江酒店的大門,這一次來的排場與上一次并不相同,他并非一人來此,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均是西裝革履,進來時目不斜視。
江律辰如以往一樣,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依然淡漠如水,全身都散發(fā)著凌厲的氣勢以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钡囊宦?,湘江大廳內(nèi)的專用電梯打開了,周雨喬帶著秘書迎了上來,跟江律辰交談了兩句,隨后幾人就一起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在這幾人消失后,原本肅靜無聲的大廳頓時如炸開了鍋般喧嘩起來。
江律辰似乎永遠(yuǎn)都是能夠引起眾人熱議的話題,當(dāng)然了,這一次同樣為眾人津津樂道地猜測著的,還有南星的事情。江律辰這一次來,南星并不在人群中,而江律辰也沒有特意先來找她,看上去就好像是普通的老板和員工一樣。
看到這樣的情況,原本還羨慕南星的員工們此時自然有了些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在猜測著是不是南星被玩弄了。不少女員工也在感嘆,果然有錢人家的獨生子還是風(fēng)流薄幸,哪怕是江律辰也是不例外的。
在眾人的熱議聲中,有一個人從始至終靜靜地站著,沒有加入任何討論,只是恍神般將目光追隨在江律辰身后,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啊……
季源微微苦笑著。
這是當(dāng)年在桐大的校門前一別之后,她第一次親眼看見他。當(dāng)然,這么說是因為,這之前她在報紙上、電視上見過他很多次,然而,她總算是明白,親眼見到的沖擊力之大還是無可比擬的。
江律辰出現(xiàn)的那一刻,季源整個人就如同被什么定住了一樣。
短短的一分鐘,對她而言,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那般漫長。她伸出手來,在臉頰上輕輕一抹,果然如她所料,臉上冰涼,淚水被沾在方才抹過的手上。
她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剛才他走過的地方。
獨自一人在湘江酒店供客人休息賞景的露天花園里坐了很久,思緒一片恍惚,此時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精力去關(guān)心南星和江律辰的問題了,如果南星只是和一個普通的男性交往有了問題,季源必定不會置之不理,但是偏偏這個人是江律辰,加之今日見到他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季源已經(jīng)再也沒有功夫去關(guān)注其它。
邁入十月之后,天氣越發(fā)轉(zhuǎn)涼了,吹過來的風(fēng)都時而帶著與夏天不同的涼意。
季源就在這樣的微風(fēng)下吹了一個小時,才讓心情慢慢冷靜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她握緊了雙拳,默默地在心中告訴自己,該打起精神來了,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向著回去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
“所以說,江總,你也像那些傳說中的公子們那樣,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嗎?”
熟悉的聲音像是被風(fēng)吹過來的,讓季源不知不覺停住了腳步。
心臟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雖然她明知道偷聽不好,但是已經(jīng)猜出了對話之人是哪兩人的季源卻怎么也邁不開離去的腳步,反而是向著聲源地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
花葉扶疏下,果然如同季源想像的那樣,對話的兩人是江律辰和南星。
江律辰已經(jīng)脫去了方才的黑色西裝,只著一件潔白如新的襯衫,悠然自得地斜靠在仿古設(shè)計的精美涼亭支柱上,在他的面前,站著猶帶淚痕、狼狽不堪的南星。
“我只是不如有些男人對待伴侶那樣體貼,在你的眼里,就是在玩弄感情?!苯沙綔\笑著點頭,只是那笑意看在任何人的眼中都只會覺得毫無溫度,帶著冷酷和殘忍,“如果你這么想,那么就當(dāng)作我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好了?!?p> “你……”南星瞪大了雙眸,看著江律辰,一時氣悶,竟連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你不必如此糾結(jié)。”仿佛沒有看到南星此刻狼狽的樣子,江律辰依然是好整以暇地繼續(xù)說著,“如果你覺得忍受不了,現(xiàn)在就和我分手就好了。這樣也省得讓我整天看著你哭的樣子,心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