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呦,又進洞了,看來今天的手氣不錯喔?!?p> 在游輪二層的貴賓房內(nèi),一個滿臉黑須的中年人正大呼小叫,他的腳下是一個可折疊的簡易高爾夫球場,這種可隨身攜帶的道具如同一張圈起來的地毯,上面有類似草地的人造絨毛,末端還有一個用來代表洞口的小坑,使用時在草毯下面墊些東西,就可以營造真實的草場,頗受高爾夫球迷的青睞。
這天,閑著無事,黑須大叔就精心準備了良久,終于造出一個蜿蜒曲折的“草場”,正玩的不亦樂乎,大呼過癮。
即使是在房間內(nèi),他依然是一絲不茍的穿著,舒適寬大的和服看起來很有島國時尚,事實上,就是在他的家鄉(xiāng)當?shù)兀膊粫腥苏娴拈L期穿合服到處跑,這種類似于經(jīng)典西裝的服飾,只有在超正式的場合才會從衣柜中拿出來,撐撐場面。
不過黑須大叔倒是不以為然,顯得習以為常,看來他是個崇尚復古的老一輩,每個國家都會有這種人存在,這已經(jīng)是屬于一種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的繼承人,時代的經(jīng)典和滄桑,在其身上表露無疑,正是有了這些人,文明才不至于別現(xiàn)代人所遺忘。
“磕磕~”房間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見到有客人來訪,大叔卻是有點驚訝,他這次來到船上可以做了保密工作,除了游輪的內(nèi)部人員,他敢說沒人能發(fā)現(xiàn)他。
他快步來到門前,從貓眼里看,卻沒發(fā)現(xiàn)人,“奇怪?沒人,難道是有誰惡作劇嗎?”
于是大叔又靜等了一會,又是一聲“磕磕”的敲門聲,這次他聽得分明,這明顯是用木頭之類的東西敲的門,那會是誰?
貓眼里還是無人,就在他準備開門時,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從下方響起:“柴舟,不開門見見老朋友嗎?”
黑須大叔也就是來人口中的柴舟,見自己已經(jīng)暴露,而且這聲音聽起來頗為熟悉,便開了門。
當門開時,一個只有1米6的老頭出現(xiàn)在眼里,無論是熟悉的酒葫蘆還是那白發(fā)蒼蒼的老臉,柴舟一下子就認出來了,當即彎腰敬禮,口稱:“前輩,原來是您,還請進?!?p> 剛才柴舟沒能在貓眼里看到他,倒不是貓眼裝高了,或是老人家故意躲避,只是他正揣在酒葫蘆坐地上喝酒呢!
這種特立獨行的氣質(zhì)和行為,一般人還真模仿不出來。
這就是鎮(zhèn)元齋,鎮(zhèn)老先生的行為藝術(shù),打架前要悶一口,打的累了,就往地上躺一下,這打不過了,什么撒潑打滾、鯉魚打挺呀,那是倍熟,老伎倆了。
柴舟對老先生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自從多年前,他年輕氣盛,立下狂言要挑遍華國高手,從家鄉(xiāng)一路前去,一路打到?jīng)]朋友,端的是來者不善。
然而,他才一踏上漢土,卻被一個老人家欺負到?jīng)]縫鉆,后來才領(lǐng)悟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意思,回國潛心修煉,終于神功大成,走出屬于自己的“道”。
不過他和老先生也是多年沒見,雖然留有聯(lián)系電話,但真正見面,這還是多年后的第一次,他也很疑惑他的來意。
“前輩,這多年沒見,您老人家還是那么精神?!眱扇诉M屋后,柴舟搬來一張榻榻米,跪膝坐下,鎮(zhèn)元齋就顯得隨意了,盤腿坐下后沒個正樣,不時還拿葫蘆舔上一口。
“哎呀,我也就是湊巧看見你,這不,來和老朋友敘敘舊,嘿嘿”
柴舟看著鎮(zhèn)元齋那張老臉,有點疑惑,當年,他只有二十幾歲時,老人家就已經(jīng)是鶴發(fā)童顏了,這幾十年過去了,按理說,總該有點變化不是,可老前輩臉上,除了多幾條皺紋,竟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不由得人不佩服。
“前輩您真是目光如炬,我在外面一直都是喬裝打扮,你卻一眼認出,實在厲害,小子佩服?!?p> 這是實話,這次來游輪上他可是帶著任務來的,所以對暴露自己身份的事很在意。
“嘿嘿,別緊張,吾可不是要找你麻煩,事實上呢,吾也不在意你的目的,只是這一次上船,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事,便想著和你聊聊,一解心中的疑惑,嘿嘿~”
鎮(zhèn)元齋也看出柴舟的緊張,出言安慰道。
柴舟心里一松,不過想想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沒有不可告人的,也就隨意說道:“其實,吾也沒什么大事,都是些小事,小事?!?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呢,看人看的不是外表,而是“心”,老夫看得出來,嘿嘿~”
鎮(zhèn)老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酒糟鼻,訕訕笑道,卻沒有把未完之意講得分明。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說破末酒食。
柴舟聞言一震,忙敬禮道:“沒想到前輩已經(jīng)到達這種境界,小子自愧不如。”
“嗨,別太拘謹了,我最煩就是你們國家這一套,向我敬禮吧,我不回禮好像不太好,可我這一把老骨頭,那里撐得住?!?p> “所以我們就別太禮貌了,咯~”
鎮(zhèn)元齋有點郁悶的喝了一口酒,很沒禮貌的打了一個酒嗝,醇香的酒味頓時四散。
“嘿!”柴舟像是沒聽到一般,跪著又敬了一個禮,骨子里太傳統(tǒng)就這點不好,這守了一輩子的規(guī)矩,實在難改。
和柴舟這種嚴謹了一輩子的人不一樣,鎮(zhèn)元齋自由散漫慣了一生,現(xiàn)在又到了一只腳踏進了棺材的年紀,對這些禮儀是越發(fā)沒放在心上,甚至看不得這些老古董規(guī)矩。
為了早點進入正題,他開口詢問道:“我呢,也是姻緣巧合才想著要來找你,對了,你認識兩個小妞嗎?一個黑皮膚看起來很暴躁,一個白皮膚看起來很冷酷,都是在二十多歲上下。”
柴舟聞言還真就細想了一會,可最后還是搖搖頭,“前輩,我還真沒認識這種人,我一直都待在本土境內(nèi),少有出來走走,也沒有什么國外朋友,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幫到你?!?p> “嘿,你客氣了,吾找的這人呢,跟我沒關(guān)系,就是心里覺得,她們和你可能有點淵源,這要是和你沒關(guān)系,那我也就不問了?!?p> 鎮(zhèn)元齋眼里有點遺憾,心中默默對那年輕人感到惋惜,他終究還是老了,擔不得像年輕時那樣,實在沒辦法去攬這些禍事。
“前輩,這淵源一說,從何說起呢?”
柴舟聽到淵源,心中竟有種莫名的悸動,再一想到自己傳承已久的家族秘辛,頓時有點緊張。
鎮(zhèn)元齋見他似乎有點興趣,抹開白發(fā)看了一眼,他那眼睛出乎意料的清明,仿佛洞穿世事,明察人心。
“當年,你和我交手時,使用了一種赤炎的力量,恐怕,那不是你自身的力量吧?”
柴舟心神一震,雖然他有所掩飾,但還是被鎮(zhèn)元齋看出來了,他沒猜錯。
“前輩,您~,您多慮了,那就是我的力量,是我刻苦修行才掌握的力量?!?p> 鎮(zhèn)元齋也不揭穿,因為重點不在這里。
“那兩個女的力量和你有幾分相似,仿佛,同出一處呀!”
柴舟終于是驚了,臉上露出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