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美人相伴左右,此生無憾!不知涵兒可有興趣做我的王妃?”北宮重陵百無聊賴,這不又不老實(shí)了,他突然靠近西鑰涵,從她手中搶走她剛剝好的荔枝,笑瞇瞇的向她炫耀,“嗯,真甜!”
西鑰涵也不惱,來了興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反唇相譏:“王爺千金之軀,怎會看上我等鄉(xiāng)野丫頭?”
這是自貶來降低北宮重陵身價(jià)了。
“鄉(xiāng)野?”北宮重陵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涵兒可知衍羽山莊如今的地位?涵兒也自稱鄉(xiāng)野丫頭,那要其他人該怎么活?”他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道。
西鑰涵沒有說話,又從盤里拿出一顆荔枝繼續(xù)剝著。
“涵兒還真是不出世的性子!”北宮重陵懶洋洋道。
“婚姻大事,豈非兒戲?王爺可又是看中皮相之人?”
“非也!若我說我只是看中了你呢?”
“王爺又在說笑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西鑰涵始終回避他的問題。
北宮重陵是對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西鑰涵心生好感,想娶她做王妃也是一時(shí)興起。然而西鑰涵聽不出他話里的真假,更不喜歡他滿嘴的情話。君子無戲言,但北宮重陵不是君子,小人,十足的小人。
“王爺,您吶!就抱著這盤荔枝,哪兒涼快哪兒歇著吧!涵兒該休息了?!?p> 她確實(shí)略顯疲態(tài),神色懶懶,三年來,她的精神頭真是越來越差了。西鑰涵都下逐客令了,北宮重陵自然不好再待下去,還算識趣,便離開去找西鑰宸了。
西鑰涵進(jìn)屋,脫下外衣,解開腰帶時(shí)。忽然掉落一個荷包,蘭桐從她手中接過衣服放在衣架上,也看到這個荷包。
她順手撿了起來,中間硬硬的,四四方方,誰會給荷包里放一塊硬疙瘩?
西鑰涵沖她笑笑:“是不是很漂亮?”
蘭桐道:“確實(shí)很別致,小姐怎么從未帶過!”
西鑰涵似是炫耀一般,從她手中接過荷包,“爹爹留給涵兒的,自然是最好的,聽爹爹說,可以救命,也不知里面裝了什么靈丹妙藥?也可能有防狼之效,我知道殿下今日會來,這才特意帶了出來?!蔽麒€涵把玩著荷包,走到梳妝臺前放下。
“小姐,很討厭王爺嗎?”蘭桐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問。
西鑰涵認(rèn)真的想了想:“也不是,王爺與兄長關(guān)系要好,涵兒怎么會討厭王爺,其實(shí)王爺也挺有趣的!不像兄長悶葫蘆一個,實(shí)在無趣的緊。”
“對了蘭桐,你今日去給王爺送一壇百花釀,他說好喝,全當(dāng)踐行之禮?!?p> “唉!”蘭桐退了出去,西鑰涵轉(zhuǎn)身進(jìn)了密室,在桌子上留下字條就匆忙離開。
是夜,北宮重陵的房中來了位不速之客,正是西鑰涵身邊的丫頭蘭桐,她定定神道:“殿下,小姐說殿下明日啟程回京,特意差奴婢送來小姐親自釀的百花釀,記得殿下當(dāng)日說此酒甘醇清甜,因此拿來做贈禮,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北宮重陵見她面若桃花,秋波婉轉(zhuǎn),櫻桃小嘴嬌艷欲滴,眸光一閃,不由笑容更深了。
他打開酒壇,百花釀的香氣四溢開來,多了分朦朧的迷醉,他越看越她越得意:“筱葦,過來!”
蘭桐有多久沒聽到他這般喚她了?頓時(shí)紅了眼眶,筱葦是她的名字,她娘給她起的名字。
蘭桐連忙搖頭,“殿下!”
北宮重陵看她受驚的模樣,笑道:“想什么呢?”
說著,連忙招呼她過來,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抱在自己腿上:“多年不見,你倒是胖了不少!西鑰家的伙食當(dāng)真比王府的好?”說著伸手去掐她腰間軟肉,捏了兩下是有些胖了。
蘭桐窘迫的紅了臉,這話,沒法接??!她伸出手交給他一塊鐵疙瘩:“他要的東西?!北睂m重陵不動聲色的接過,直接塞進(jìn)袖口。
“她可有察覺?你且給我說說,是怎么回事?”
蘭桐搖搖頭,她還是有些忐忑,她隱約覺得西鑰涵是誘她出手,但她別無選擇,她來不就為此嗎?
“小姐說這是老莊主給她留下的,可以保命,她帶出來,是為了防王爺你!”
“本王?”北宮重陵被氣笑了,“本王是洪水猛獸嗎?”
蘭桐搖搖頭。
“那你說,本王帥嗎?”說著還撩了下烏黑的發(fā),目不轉(zhuǎn)睛的等著她的答案。
“王爺金玉寰宇,自當(dāng)非凡?!?p> “你這小嘴,怎么在西鑰家待的越發(fā)甜了。既然如此,她為何還要防著本王?真是沒眼光!”說著開始鬧她,“對了!你覺得西鑰涵是怎樣一個人?”
都九年多了,他還當(dāng)她是那個娃娃?換做從前,北宮重陵經(jīng)常抱她坐在他懷里,時(shí)常會將頭軟軟地靠在她的頸窩閉目小憩。
幼時(shí)的她見慣了男女之間的摟摟抱抱,神智尚未開化,并不會覺得不合時(shí)宜,剛才卻是僵直了身子,神情也變得不自然,北宮重陵倒不覺得有什么。
蘭桐是北宮重陵從晚香樓救出來的孩子,那年,她只有七歲。他像呵護(hù)親妹妹一樣照顧她,還專門給她在王府中騰出一個院子,提名:筱棠軒。
一見鐘情,又是鐘了誰的情?
夜空中,月亮掩在流云之后,時(shí)明時(shí)暗,倒不如屋內(nèi)明亮灼熱的燭光。
這么些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卻從未與她好好說過話。
北宮重陵房間門口,一人悠哉悠哉的趴在房頂上,隱隱聽得到兩人談話卻不是很清楚。
“小姐……善良……人。”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仿佛兩人在調(diào)情,不多時(shí),便悄無聲息離開。
不論她做了什么,只這一句,對主子來說,已經(jīng)夠了。
北宮重陵建議道:“既然東西到手,筱葦隨本王回王府吧!她若察覺也定不會饒你。”
蘭桐搖搖頭:“還是再等等!”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zhǔn),她現(xiàn)在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不是對自己,而是西鑰涵,倘若小姐知道她是叛徒,她那殘破的身體,可還能撐多久?
夏天夜里,潮濕悶熱,比晌午舒服些仍是很難熬,對于西鑰涵而言,更多了分無奈。
恩世情仇,癡嗔怨懟,八年,夠久了,能還的,也夠了,該有個了斷了!
可惜,無論她百般依從,兄長還是恨她,只要楊梓能毫發(fā)無損的回到衍羽山莊,她的心愿也就了了,也算不負(fù)爹爹所托,她喜歡楊梓,自然為他考慮,注定有緣無分,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至于她自己,若非爹爹遺愿,她早想離開這里,誰又愿意和一個一直恨著自己的人假臉相迎呢?到時(shí)浪跡天涯,找一方桃園安然離世,也不失一個好的歸宿,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shí)候?
白七回來,帶來蘭桐的消息,西鑰涵卻心如止水,不就早有預(yù)料嗎?她竟然毫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