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赤烈云卿,紅衣太監(jiān)立刻滿面笑容道:
“五殿下,皇上口諭,命您速速進宮,皇上和娘娘都在等著您呢!”
“聽說您回來,娘娘高興的不行,正在親手準備您最愛吃的蓮花糕?!?p> “這……”
見寶忠提到德妃,赤烈云卿有些猶豫。
他外出求醫(yī),離開京城已經(jīng)有段時間,很久沒有見到母親了。
不過,赤烈云卿現(xiàn)在更擔心的是月流螢。
“寶忠,父皇有什么旨意給阿螢?”
“殿下忘了,今天是朝云公主的十五歲生辰,也是她的成年禮?!?p> 寶忠笑著,胖團團的臉上一雙眼睛瞇成了縫。
“奴才奉皇上之命,來送賀禮。”
“哎呀!”
赤烈云卿一拍頭,有些苦惱。
在聽說月流螢出事后,他就匆匆往回趕,倒是沒時間準備禮物。
他怎么就忘了生辰賀禮了呢!
“阿螢,對不起,禮物我忘記了,晚上給你送來,你不會和我生氣吧!”
“哪里的話,你能來能維護我,我就非常高興了。”
月流螢微微一笑。
比起收禮,她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是皇上的圣旨。
這旨意不早不晚,偏偏這時候送來,也不知道宮里的那位是什么意思。
“殿下放心,德妃娘娘精心挑選了賀禮命奴才送來,您的那一份兒她也準備了。”
寶忠笑得像個彌勒佛。
“五殿下,這些天娘娘十分惦記您,都消瘦了許多?!?p> “這里一切有老奴在,您還是快點兒進宮,別讓皇上和娘娘等急了吧!”
寶忠有皇上口諭,又再三提到德妃,赤烈云卿也不好停留太久。
和月流螢約定稍晚再來王府后,他帶著人往皇宮趕去。
赤烈云卿一走,寶忠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變得有些嚴肅。
“朝云公主,還不跪下接旨?!?p> 寶忠挺直了背,哪兒還有剛才的半分溫和。
下跪?
看著寶忠變臉,月流螢冷笑。
在上昆侖,宗門第一,國家和皇室都排在宗門之后。
就算是真龍?zhí)熳?,在月流螢這個丹王面前也要恭恭敬敬地行禮,有些甚至要行跪拜禮。
這么多年,她的這對金膝玉蓋只跪過養(yǎng)育她多年,對她精心栽培的二位師父。
現(xiàn)在一個小小的一國之君想讓她跪,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月流螢——”
見月流螢無動于衷,寶忠微微皺眉,聲音有些不耐。
“膝蓋疼,跪不下來?!?p> 看著紅衣太監(jiān)臉上的倨傲表情,月流螢淡定地吹開了垂在額前的長發(fā)。
不就是個破圣旨么?
算個屁??!
不跪他們還能殺了她不成!
月流螢的態(tài)度,讓寶忠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好大的膽子!”
寶忠身后的藍衣太監(jiān)大怒。
“凡武者可不跪天子?!?p> “可你一個不能習武的廢物,竟然大逆不道,不敬圣上,你們戰(zhàn)王府是要造反嗎?”
藍衣太監(jiān)直接扣下個“造反”的大帽子。
“這位公公說笑了。”
熊豹冷冷地看了藍衣太監(jiān)一眼,把黑龍令遞給月流螢。
“大小姐,皇上當年賜下黑龍令時曾恩準,執(zhí)黑龍令可不跪天子?!?p> “你現(xiàn)在是戰(zhàn)王府繼承人,自然是黑龍令的主人,不需要對任何人下跪?!?p> “皇上真是個好人啊——”
月流螢輕嗤一聲,拿著黑龍令沖寶忠和藍衣太監(jiān)晃了晃。
“現(xiàn)在我還需要跪下接旨嗎?”
黑龍令冰冷烏黑,襯得月流螢的手指嫩白細長。
“哼!”
寶忠哼了一聲,不再糾纏,展開明黃色的圣旨。
月流螢有黑龍令可以不跪,熊豹是武者也不需要。
其他人全部口呼“萬歲”呼啦啦地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寶忠嗓音尖細,宣讀著圣旨。
圣旨里,皇上先狠狠痛斥了造謠生事,詆毀月流螢的人,還了她清白,后給了一堆賞賜。
跟來的宮人將皇上的賞賜抬上來,擺放在戰(zhàn)王府門口,當著人們打開。
等看到華麗柔軟的綾羅綢緞,和美麗閃爍的珠寶首飾,許多人眼睛亮了。
“皇上對戰(zhàn)王府真好……”
“總算真相大白,還了朝云公主清白……”
“明君啊,皇上真是圣明……”
聽著百姓們的議論,月流螢面上帶笑,心里卻涼涼的。
這些賞賜看著燦爛奪目,其實真正貴重值錢的并沒有,足以見得皇上根本沒有誠意。
他當戰(zhàn)王府是什么?
這是打發(fā)叫花子嗎?
而且自始至終,皇上都沒有追究肇事者,就輕描淡寫一句“弄錯”完事兒。
真是欺她戰(zhàn)王府無人!
“朝云公主,接旨吧!”
寶忠把圣旨遞給月流螢。
“公主受的委屈,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
“皇上說,納蘭郡主和林小姐只是和你開了個玩笑,不過是個誤會?!?p>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公主素來懂事,不如大人大量,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吧?!?p> 誤會?
算了?
真是說的輕巧!
月流螢雙目含霜,眼神冰冷。
“皇上不打算還我一個公道?不肯懲戒真兇?”
“公主說笑了,哪兒有什么真兇?!睂氈已鄣组W過一絲嘲諷。
她還當是戰(zhàn)王在的時候呢!
沒了戰(zhàn)王,月流螢就是個隨便什么人都能踩死的螻蟻。
“不過是兩位小姐邀請你小住了一段時間,你卻沒有跟府里說清楚,讓府上人著急,大張旗鼓地派人尋找?!?p> “結(jié)果動靜鬧大了,大家以為公主出事,才以訛傳訛,鬧出了個笑話而已?!?p> “月流螢,適可而止吧!戰(zhàn)王府已經(jīng)今時不同往日了……”
寶忠終于又笑了。
只是這笑看著扎眼刺心,分明就是嘲笑戰(zhàn)王府。
按寶忠這么一解釋,那些兇手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月流螢和戰(zhàn)王府。
是他們活該!
是月流螢活該被欺辱!
“適尼瑪個巴子——”
就算月流螢再能忍,此時也忍不住大爆發(fā),一巴掌呼扇過去。
“呵,不自量力,一個廢物敢跟灑家動手,找死!”
寶忠速度極快,手里的拂塵已經(jīng)襲向月流螢的胸口。
這是要一擊斃命,要殺了她。
熊豹壓根兒沒想到一個太監(jiān)會是武者,還是個武圣。
他根本來不及出手。
“大小姐!”
熊豹沖冠眥裂,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連本王的人也敢動,找死——”
下一刻,寶忠突然被一股強力力量吸走。
“啊,救我……”
沒等人明白,一陣凄慘的叫聲傳來。
那叫聲聽的人毛骨悚然,渾身發(fā)冷,膽小的差點兒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