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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骨頭有點硬

第五章 沙洲集里的客棧

我的骨頭有點硬 水色煙頭 3055 2018-12-05 11:30:00

  響沙灣升起裊裊青煙。

  碩大一堆墳丘前,一團篝火,三炷香。

  紙錢隨風飛舞,蝴蝶般的舞蹈,浮浮沉沉的布滿百米空間。

  夢里思大漠,花時別渭城。

  長亭,咫尺人孤零。

  愁聽,陽關第四聲。

  且行且慢且叮嚀。

  踏歌行,人未停。

  尺八蕭聲響起,聲聲慢。

  凄涼、思念、孤寂,從響沙灣一路飛躍天際,傳不知何方。

  半月后,葛荊跨越荊棘嶺,跨過黑沙荒野,來到沙洲集。

  這里是北域荒原邊緣,東峙峰巖突兀的三危山,西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南枕氣勢雄偉的祁連山,北面就是浩瀚無垠的黑沙荒野。

  北域荒原地域廣袤,實際他不是一個整體性地域的描述,而是多鐘地域組合的統(tǒng)稱。因為它是由極度冰寒的冰川、縱橫萬里的沙漠和荒無人煙的戈壁組成。

  在它最北側的是極地冰原,然后是荒海冰川,再然后才是流沙荒漠,再后就是黑沙荒野,再往外走,進入南側就已經(jīng)進入人類生活的地域。

  這種由極冷變?yōu)槔錈峤浑s再到春風和睦的環(huán)境變化,由天地皆是慘淡的白漸變到綺麗瑰變的花花世界。

  就是這種奇異的變化才組成奇妙的異域風情。

  從極地冰原一道寒風襲來,游蕩過冰川,游蕩過荒漠,待到氣勢雄偉的祁連山時,風已經(jīng)沒有那么強勁,也沒有那么冰寒入骨。

  當然,寒風經(jīng)過沙漠之后會變得柔和,也溫暖幾分。但同時也會揚起無數(shù)沙礫劈頭蓋臉的打過來,將沙洲集籠罩得霧氣張張。

  半個月,穿越沙漠,穿越荒原,沒有吃喝沒有休息還身負重傷,葛荊已經(jīng)有些筋疲力竭了。

  他拄著赤檉,有些疲倦的喘息著。

  三月的天,原本應該暖風拂過,春暖花開。而沙洲集的三月,寒冬依舊,凌厲的風時不時帶著沙礫覆蓋過來,依然寒冷如嚴冬。

  風太大,吹得街面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葛荊拄著赤檉一步一步向里面挪著。

  一陣風來,他忍不住向一晃,靠在旁邊墻上。

  葛荊捂著鼻口,輕輕咳了一聲,點點血跡噴在手上,他忍不住苦笑一聲:“好大的風,有些挺不住了?!?p>  說完,他背倚著墻體向下一蹭坐在地上。

  大漠那一戰(zhàn),他跌入刀胡子的陷阱,被兩千多鐵騎圍殺。

  葛荊以為在劫難逃,奔著同歸于盡的想法沖了過去。

  前半段他還知道去躲去閃,倚著技巧去戰(zhàn)斗,想盡可能多的斬殺刀胡子。

  隨著他受到重創(chuàng),隨著他鮮血濕透了衣襟,就在他感覺熱量從體內(nèi)一點點失去,感覺神魂搖曳似乎要脫體而去時,玉箍形器竟然猛的一吸,將赤檉上的鮮血全部吞噬進去,反哺進他的體內(nèi)。

  這一刻,他好似天神附體一般,雖然失去了理智,卻變得神勇起來。

  鷹隼的曲折,孤煙的直線還有黃沙的平面,一瞬間糾葛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和你我。

  兩日一夜的大戰(zhàn),無數(shù)鮮血被玉箍形器吞噬,然后轉化成莫名的精氣神哺入他的體內(nèi)增強他無比強大的防御力和持久力。

  狂沙籠罩整個戰(zhàn)區(qū),讓任何人都無法看清,這個戰(zhàn)場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局勢。

  血色覆蓋了天,也籠罩整個地。

  一抹詭異的殷紅侵入所有人的眼也侵入所有人的心。

  沒有人想到過離開,仿佛除了殺戮就是殺戮。

  唯有殺戮蒙蔽人心才能讓葛荊將兩千多刀胡子一個不漏的斬殺,因為沒有人想到過逃。

  可當葛荊震懾所有人,從沙漠里走出來后,他才感覺到精神極度萎靡,頭腦昏沉沉,幾乎無力支撐。

  身體無處不痛,近百處傷口層層疊疊的摞在一起,數(shù)都數(shù)不清。

  這不算什么,真正讓葛荊感覺驚奇的是,要害處留下幾十處疤痕,仔細一看,都是致命的重創(chuàng),卻不知為何竟然只留下淡淡的傷痕。

  外傷,不知道什么時候痊愈了?,F(xiàn)在困擾葛荊的是,內(nèi)傷。

  平心靜氣,向內(nèi)而視。

  葛荊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經(jīng)脈近乎寸斷,唯有一絲相連。

  氣血凝滯、經(jīng)絡阻塞、血脈淤阻,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黑色淤血結痂在哪里。

  這種狀況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修為非凡的玄士也別想活。

  唯有他,憑借著赤檉把手處的玉箍形器一絲精氣相連,才讓他勉強維持住一口丹田氣活了下來。

  大漠一戰(zhàn),刀胡子幾乎團滅。

  但葛荊知道,還有兩位罪魁禍首未除。

  刀梟胡勒,刀首麻衣人。

  一個是刀胡子的幕后靠山,一個是刀胡子的首領。

  葛荊走出流沙荒漠,走出黑沙荒野,來到沙洲集就是為了走出北域荒原,走進祁連山,找到刀梟胡勒和刀首麻衣人,將其斬殺,報仇。

  當然,這是葛荊的執(zhí)念,至于是否能將刀梟胡勒和刀首麻衣人斬殺,葛荊也不知道。

  因為他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淤血浮于表面,讓他整個人呈花斑狀,氣血凝滯使得他血氣運行十分緩慢,體表冰寒彷如僵尸一般。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葛荊一直借助于玉箍形器的力量,不分日夜的沖擊著體內(nèi)壅塞之處。

  雖然已經(jīng)將黑色淤血結痂排出體外,凝滯的氣血也能緩慢推動。

  可斷裂的經(jīng)脈還是不能承受玄元的運行,還是未能將阻塞的經(jīng)脈打通。

  這使得他,稍有所動都會刺痛無比,稍有所累就會抻動五臟六腑,就會咳出血來。

  一身功力只剩十之一二。

  這還讓我如何去復仇,如何斬殺胡勒和麻衣人。

  葛荊一聲哀嘆,感覺生不如死。

  不過,孤狼的求生欲望十分強烈,即便是他時刻準備著與仇敵同歸于盡,卻也不曾想到要死要活,尋求解脫。

  勁風呼嘯帶來漫天沙塵。

  “又來了...”

  葛荊聽著狂風呼嘯的聲音,感受著顆顆沙礫打在臉上的痛楚,忍不住低聲哀嘆。

  仿佛放棄了抵抗一般,抬起手,衣袖遮在臉上。

  他的身子向下蜷縮,頭隨之向后一仰。

  嗵的一聲,他的后腦重重的撞擊在墻面上,發(fā)出悶悶的響聲。

  “誰呀,誰呀,老刁來客人了。”

  驟然,屋內(nèi)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悶聲響起,門吱扭一聲被拉開。

  “唾唾,好大的風沙呀!”

  一個生硬的帶著濃重卷舌音的聲音從門里傳出來,接著一張消瘦的臉從門縫探了出來。

  是個年青人。

  頂著這么大的風沙開門,任誰想來都會十分不情愿,所以這個年青人的語氣十分不好:“這么大的風沙還不快點進來!”

  葛荊茫然回頭,嘴角還帶著點點血跡:“啊,是說我嗎?”

  看到葛荊嘴角的血,年青人的眼順勢向下一垂,又看到葛荊未曾擦拭的手上的血跡,眉頭不僅一皺。

  “不拉客人進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未等年青人說什么,屋里又傳來嫵媚的充滿了不耐煩的聲音:“灌一屋沙子,你收拾?。 ?p>  年青人猛地一把推開門,身子向外探出半步,一把抓住葛荊的肩頭,就把他提了起來。

  葛荊聽到屋里女人的聲音,看到年青人利落的舉動,手臂微抬,旋即又落下,任由年青人一把將他提到屋里。

  門重重的關上,然后就聽到噼里啪啦,無盡的沙礫狠狠的摔打在門窗上發(fā)出的響聲。

  “這么大的風沙,看來今天有夠忙的了!”

  年青人后背靠在門框,一只手拉著木門,另一只手把葛荊一甩,提起門閂將木門別上。

  葛荊身子閃了一下,連忙倚住另一側門框。

  他剛想提口氣。

  就感覺有什么向上一涌,連忙用手捂住嘴。

  他倚著門框蹲下來,吞咽兩下,似乎有些頂不住,張開嘴死命的一陣猛咳,直到鮮血再度將手掌染紅才停了下來。

  “哎呀,你咋啦!”

  年青人看著葛荊手上殷紅的鮮血,頓時駭了一跳。

  “沒,沒什么,喘一會兒就好...”

  葛荊咧著嘴,慘烈的一笑。

  發(fā)現(xiàn)葛荊并沒有賴上他的樣子,年青人拍了拍胸脯,偷偷吁了一聲。

  “老刁你怎么搞的,想殺人劫財還是怎么滴!”

  隨著一陣訓斥,一個嫵媚的女子扭捏著豐腴的腰肢,帶著無盡撩人的風情走了過來。

  仿佛吳儂軟語般的輕清柔美。

  縱使是在厲聲訓斥也帶有別樣風情。

  “掌柜的你沒看到嗎?這個小家伙有傷...”

  老刁的手在空中做了一個提、甩的動作,然后小心翼翼的低聲道:“連這么一下都承受不了。”

  女掌柜腳步一頓,停在了那里。遠遠的看著葛荊的手,那雙可愛的柳葉眉微微向下一伏,旋即挑了起來。

  “他,沒事吧?”

  女掌柜略作遲疑的問了一句。

  “我沒事...”

  葛荊撐著赤檉,勉強掙扎著站了起來。

  身體很虛,軟軟的用屁股頂著門框,盡力讓自己不至于跌倒。

  “人還挺倔!”

  女掌柜儂聲軟語的贊了一句,然后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不經(jīng)意間將那對軟峰頂?shù)酶吒?,直入云霄?p>  “你這樣...”

  女掌柜目光里充滿了懷疑,看著葛荊,近乎一字一句的問道:“我們這是酒館,也是客棧。開門迎納八方客煮酒笑接四海賓。只是客官,你,有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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