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歡愉是短暫的,經(jīng)久不住。放假前的開懷也是沁人心脾的,它的魅力足以令每個小孩激動不已,可該離去的總會離去,他們不可能一輩子活在假期生活中,當然,他們也不會一輩子都呆在教室里。
10月份過來后也便沒了什么特別的期待,那不久前對國慶節(jié)的奢望一下子成了無法轉身的過去,現(xiàn)在的他們,除了每個星期都會如約而至的周六周日外,剩下的期待全都投向了幾個月后的寒假,而在此期間,他們又要面對無數(shù)的周練測試,三次意義重大的月考,還有一次全泰州統(tǒng)一的聯(lián)考。
考試滋生在校園的每一處地帶,一波接著一波的筆試漸漸麻木了很多同學對考試的感覺,明白那種明天的考試熟視無睹的心態(tài)嗎,不是某某人不重視它,而是考試已經(jīng)融入到學生們的生活當中,他們熟悉了考試的那種情懷,將考試當做家常便飯一樣,就這樣,他們被學校被老師訓練成了沒有感情的做題機器,只為考試而生的答題花朵。
曾經(jīng)的那種感覺正逐漸離他們遠去,考試前的那種緊張,那種擔心,那種想去廁所里解下褲腰帶擺脫一切束縛的舉動已經(jīng)跟他們搖手再見,那些慌張的舉動在高年級的考前動作中已近乎絕跡,但它們依舊活躍在低年級的生活中,每次考試前,初一的廁所里一定是生意興隆。
考試是什么?
“考試?考試不就是家常便飯嘛?”
“考試啊,考到你麻痹!”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嘛?原來我在考試啊!”
“隨便考考得了,反正也沒啥想比的!”
“考試什么的都去死吧!”
“考考考,考你麻痹啊考,監(jiān)考老師不累,老子還累呢!”
考試的浪潮就這樣隨著年級的高度越來越大,被拍在岸上不能動彈的同學也越來越多,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載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現(xiàn)在的孩子正是如此,不以考試喜,不以考試悲。
熟能生巧,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題海戰(zhàn)術一下子成了最受廣大學校老師心儀的教學方法,他們堅信著,只要能做遍世間題,那自己的學生一定會優(yōu)秀到毀天滅地。解題的思路跟方法我都給你了,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考試跟作業(yè)的數(shù)量是成正比的,更何況是在二附中這樣的高升學率學校,沒兩把刷子都不敢叫這個名字,學校的領導無時無刻不用行動說明著,我們的學校跟其它學校不一樣,看看我們的作業(yè)量,免費且大量,再看看我們的學生,周末哪有時間坐網(wǎng)吧消遣光陰。
學??赡懿辉偈菍W生學習的樂園,它漸漸演化成一座屠宰場,扼殺了孩子們的天性,拘束了孩子們的自由,并不是每一個學校都真正關注孩子們的成長,比起成長,他們更加關心成才,他們關心的是數(shù)據(jù),升學率。站在義務教育的頂端,學校的關注點已不再是陪伴跟成長,他們要篩選要淘汰,學校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優(yōu)勝劣汰的場所,一種理所當然的競爭,一種名正言順的淘汰。
每個孩子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平等,一樣的充滿希望,學校是孕育希望的搖籃,而不是一味的束縛壓抑。學習使人進步,這句話沒有錯,可物極必反的結果則會導致更多的孩子厭惡學習痛恨學校記恨老師,學習跟興趣應該保持平衡,魚跟熊掌并非不可得兼,如果要用舍棄一方才能換取另一方的完勝,那這樣的學習還有什么快樂的意義,更何況哪有那種完勝!
國慶節(jié)時的那份欣喜還可以在學生們身上看的到,每個人都上交了自己假期間的學習成果,作業(yè)紙上碩果累累,這是他們給老師的交代,但這些成熟的果實有多少是用自己辛勤汗水澆灌的,這只有他們自己本人才知道,虛假的作業(yè),偽裝的天衣無縫的做題過程,還有作業(yè)一角自己模仿的家長簽名,不是沒有人這么做,肯定會有人這么做,呂也就這么干過,模仿自己母親的字跡已經(jīng)成了他的一項必備技能。
跟陳少沒做多久,班主任便又一次進行了班級整頓,這一次的整頓還是沒有將呂也跟劉玖菊的楚河漢界拉扯開來,他倆依舊是前后緊鄰的關系,呂也的第三個同桌十一位評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大家都親切的稱呼他為“小馬哥”,他是呂也初一時的同班同學,那時候兩人也打過幾番照面,而且前不久這位新同桌正是呂行的拍檔,這前腳跟弟弟處,后腳就跟哥哥處,這樣的安排不禁讓小馬哥覺得班主任的腦袋是讓驢給踢了。
小馬哥的評學兼優(yōu)在各各方面都給呂也造成了不小的壓力,無論是語文數(shù)學,還是自己熟悉的英語,呂也都不及小馬哥那樣出眾,唯一能給呂也帶來一絲安慰的就是體育課上的1000米測試,其它的方面,呂也實在是想不出自己還有哪些比小馬哥有優(yōu)勢的了,就連去食堂吃飯比飯量,呂也都敗的一敗涂地,小馬哥的存在就像是懸在呂也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時時刻刻警醒著自己需要去努力,需要去奮斗。
太在乎小馬哥對自己的看法,呂也小心翼翼著,生怕自己有哪些做的不盡人意的地方,就連后桌劉玖菊的紙條,呂也都變得不好意思去接受,他生怕小馬哥看到自己跟身后姑娘的交流,擔心他對此產(chǎn)生什么想法,害怕他在心里鄙視謾罵著自己。
盡管生活的圈子小了點,但是,比自己優(yōu)秀的同學還是一雙手指也難以數(shù)下,這只是在自己的班上,放眼全校,多少這樣的自己,平平淡淡并不出眾著,什么是好學生?成績優(yōu)異的就一定是好學生;什么是差學生?成績倒數(shù)的都是差學生。這樣的思想逐漸扎根下來,好學生便能夠得到老師的親睞,好學生便能仗著自己的成績在班上呼風喚雨興風作浪,這樣的好學生不就是披著羊皮的惡魔嘛,而那些劃分人之初的老師們,他們矛頭盡可能指向的是那些所謂的差生,同樣的錯誤,優(yōu)秀的學生可能就會迎來一句“下次注意!”,而成績吊車尾的可能就要進行一頓史詩級的說教。也許,在老師的心目中,好學生便是自己打怪升級的道具。
好學生沒那么多,差學生也沒那么少,像呂也這樣被夾在中間的占了絕大多數(shù),稍不留神就會步入差學生的行列,萬般努力才能挺進好學生的列表,待在中間還是需要自己的不松懈,他們才是老師們嘴里的普通學生,他們才是老師指的那種你們都一樣,可老師們并不知道,因為他們總會把好的差的一并而論,而這些擠在中間的同仁們也跟著被教化,在這里,隨處可見的有教無類,但卻少見君子口中的因材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