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意外
華文軒正慌亂間,一員大將身披全套甲胄,走上殿來,華文軒側(cè)臉一轉(zhuǎn)不去看他。
“末將文丑,有要事啟稟!”文丑聲如洪鐘,倒唬得華文軒心頭直顫。
袁紹呵呵一笑,“軍務(wù)明日再稟,且去了甲胄過來飲杯水酒!”
文丑也不應(yīng)聲,也不去甲胄,徑直來到袁紹面前,接過袁紹手中酒樽一飲而盡,“末將與曹丕在延津、官渡相持已久,急切不下,近日探得許都空虛,賊將夏侯惇領(lǐng)兵南下汝南,特來白馬稟報主公,文丑愿率輕兵急進(jìn),繞行側(cè)翼以擊其后,主上引大軍掩殺官渡,曹軍必然一觸即潰,豫州唾手可得!”
袁紹止住臉上的笑意,一臉嚴(yán)肅地深思熟慮起來,一旁的袁尚假笑著迎上前去,“文丑將軍一路辛苦了,今日為賀父親新得一大才,宴席之上不談軍務(wù),明日......”
“明日便晚了!”袁譚起身說道:“三弟怎可如此糊涂,貽誤軍機(jī)可是大忌,文軒公子既是大才,更當(dāng)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華文軒一看這竟扯上自己了,避無可避,只能尬笑著點了點頭。
文丑倒沒想到會引起兩公子辯駁,看向袁尚處,卻恰好與華文軒對視了一眼。
文丑一驚,嗆啷一下拔出佩刀,大喝一聲:“你這賊人怎會在此?”眾人大驚失色,齊齊看向華文軒。
華文軒強(qiáng)作鎮(zhèn)定,微微一笑說道:“文將軍許久不見,愈發(fā)健碩了!”
“文將軍這是何故啊?”袁尚驚問道,“文軒公子與文將軍見過?”
文丑挺刀而立,指著華文軒說道:“昔日延津大戰(zhàn),便是此人用疑兵之計從我手中救走了曹丕,賊將張遼亦是他行妖術(shù)救了的,今日為何會在此間?”
“文軒公子與司馬家二公子司馬懿星夜兼程從許都逃來白馬,這正是天助我袁家一戰(zhàn)而定天下?。 痹袛r住文丑,用手護(hù)著華文軒,“文丑將軍為何這般狂躁?”
“此人必是詐降!”文丑咬牙切齒地說道,“顏良部下兵丁曾言,顏良是被一身懷異術(shù)可隔空取物的妖人所害!曹家之人喚作雷神!此番曹家勢頹,怎會如此巧的趕在這會來降?不是詐降是什么?”
一旁的袁紹默不作聲,撫著額頭看著殿下幾人爭執(zhí)。
袁譚站起身子,來到文丑身邊,“文將軍所言甚是合理,這司馬家只來了個區(qū)區(qū)二公子,這文軒公子亦是孤身來投,其意不可不防??!三弟!”
袁尚回頭看了看華文軒,嘴上雖是辯駁,底氣卻已不足,“大哥休要疑神疑鬼,若文軒公子當(dāng)真行詐計,沮監(jiān)軍與郭軍師豈能看不出來?”
華文軒笑著走上前來,看著文丑,“文將軍莫怪,此一時彼一時,文軒是公道人,若不是曹丕肆意妄為,打壓忠良,恐怕此刻我仍在官渡大營中靜候各位前來一戰(zhàn)呢!”
廳上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華文軒看向司馬懿,“司馬家乃是河間大族,曹丕因袁公一手離間之計就命夏侯惇捕殺楊家與司馬家,有如此張揚(yáng)跋扈,忌才妒能的家主,恐怕曹家早晚會亡的吧!”
司馬懿連忙插話說道,“楊家滿門被誅,僅長子楊修一人逃往荊州,我司馬家要不是有文軒公子舍命相救,恐怕也早已步其后塵了!”
華文軒看向袁紹,拱了拱手,“既然遲早要敗亡,文軒何必留在營中陪葬?良禽擇木而棲,天下之間還有比袁公更好的高枝么?”
袁紹微微一笑,擺手說道:“文將軍切莫沖動,文軒公子所言非虛,何況如今曹孟德身死,曹家分崩離析,稍具慧眼之人都看得出來,誰才會是贏家!先把刀收起,過來再飲幾杯,今日事多煩躁,明日一早再議!”
文丑無奈地收起刀,坐于華文軒對面,勉強(qiáng)飲了幾杯酒,經(jīng)此一鬧,宴席上的氣氛大不如前,袁紹見狀便早早稱醉回房歇息去了,華文軒與司馬懿順勢告乏,回到了驛館。
華文軒躺在床板上靜思,席上那番話仍然徘徊在心頭,雖是刻意貶曹褒袁,卻未必完全是虛話,曹丕日漸掌權(quán),行事愈發(fā)魯莽,年紀(jì)一點點進(jìn)入青春叛逆期,連郭嘉都快按不住他了,饒是現(xiàn)在華文軒至于曹家還有仰仗之用,若是日后形勢明朗了,鳥盡弓藏這種事,曹丕是一定干的出來的!
正在胡亂思索,司馬懿卻敲門進(jìn)來,華文軒忙起身將他請入座。
華文軒暗自嘀咕,這司馬懿深更半夜來我房里,莫不是有要緊事?
司馬懿沉吟了一下,輕聲說道:“文軒公子席間所說曹袁之事,可是真心所想?”
華文軒一愣,笑道:“仲達(dá)兄弟以為呢?”
司馬懿頓了一下,回頭望了望房門,靜聽了一下聲響,才壓聲說道:“仲達(dá)以為,文軒公子所言不無道理!”
華文軒一驚,尷尬地說道:“哦?何以見得?。俊?p> “曹丕公子為人與曹公形似神離,恃才傲物,雖與這袁家二子相比,確實好了點,但終究不比袁本初這般王霸之氣,”司馬懿悄聲說道,“我等此行雖是這般打算,但為長遠(yuǎn)計,仲達(dá)以為,文軒公子不妨多考慮下自身!”
華文軒微微一笑,心中暗暗盤算,這司馬懿到底是哪頭的?這是在試探我心歸屬?還是在引導(dǎo)我當(dāng)圖將來大事?
“仲達(dá)兄弟所言,文軒了然,不過凡事三思后行,如今你我身在袁家,便當(dāng)依計行事,做好當(dāng)下,再圖長遠(yuǎn)??!”華文軒敷衍道,到底與司馬懿尚且不熟,而且這人畢竟是足智多謀可以硬憾諸葛亮的大才,多說無益。
司馬懿一笑,先行別過了。
華文軒在塌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仔細(xì)琢磨著司馬懿這番話的意思,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日,華文軒與司馬懿隨著袁紹的侍衛(wèi)來到白馬大殿,眾將早已到位,袁紹見華文軒與司馬懿過來,便問道:“昨日文將軍提議以輕騎偷襲許都,不知二位有何見解???”
華文軒沉吟了一下,這文丑輕兵急進(jìn)許都,其實所為仍是官渡隘口,畢竟許都城堅,急切難下,但若官渡不救,則糧道必斷,雖是冒險,卻是破局的制勝之匙。
哎?不對,我得幫著曹丕想想,怎得昨夜司馬懿那番話說過后,思路都給打亂了!
文丑圍許都,官渡曹丕才三萬人馬,回救則官渡失守,許都北門洞開,不救則斷糧,這真是死局??!所以一定要阻止袁紹同意這建議!
華文軒清了清嗓子,“如今曹丕人馬不足三萬,占了官渡險要,才得以頑抗至今,文將軍之策確實會令曹丕首尾難顧,進(jìn)退兩難!”
華文軒見文丑面露喜色,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不過!輕騎突進(jìn)是否過于冒險,兵少則急切難下,兵多則欲速不達(dá),尚且糧道不通,若久困堅城之下,是福是禍尚且難說!”
這時,一旁站著了司馬懿忽然拱手說道:“仲達(dá)愿隨文將軍前往許都,以為內(nèi)應(yīng),我父司馬防為京兆尹,掌管四門防務(wù),我司馬家愿以許都為禮,賀袁公一舉破曹!”
這小子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