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頃開車,到安仁醫(yī)院的時候,三點過半。
一路上,南慈的話很少,只有在準備上車時,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怎么不讓司機開車?”
“你說呢?”陸時頃打開副駕駛的門,涼薄的唇輕抿,“送自己的女人去看她以前的男人,這種不小的犧牲,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p> “這么聽起來,陸先生確實挺委屈……”南慈作勢轉(zhuǎn)身往回走,卻被攔在他支著車門的臂彎里,“我也不是非要見他不可,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
“上車,僅此一次?!?p> 醫(yī)院一樓大廳。
安伯陽已經(jīng)等了多時,南慈看到他時,他正斜靠在導醫(yī)臺上,跟女護士細細碎碎的低聲調(diào)情,女護士低眉淺笑,臉上堆滿不太真實的羞澀,欲拒還迎。
大廳里,忽而一陣低分貝的躁動,女護士的兩頰也沁上熏紅,安伯陽這才懶散的回頭,“你怎么也跟著來了?”
預料到陸時頃不會搭理他,偏頭看向南慈,眼底流過陣陣驚艷,與十幾個小時前虛弱不堪的樣子大相徑庭,她化了妝,略略的濃,清冷里帶著幾分不可一世的盛氣,站在陸時頃的身邊,也沒有被遮去一身鋒芒。
“南小姐,這么快又見面了?!碧煨宰魉?,習慣性的招惹道:“先給你自我介紹下,我是安……”
“她不想知道你是誰?!标憰r頃面容沉冷的打斷他,安伯陽不以為意,沖著南慈輕浮的挑起眉梢,“南小姐,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嗯,不想?!蹦洗纫回灥那宓桦x,“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鎮(zhèn)定劑?!?p> “僅僅謝這一件事,恐怕不夠吧。”安伯陽瞥一眼陸時頃,唇角是得意的弧度,“陸先生的命,可是我親手從鬼門關(guān)里搶回來的,南小姐如今能一步登天,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重謝一番?”
聞言,陸時頃眸光漸沉,深不見底的晦暗,她不是一步登天,而是,她本來就該站在萬尺高空,陪著他俯瞰蕓蕓眾生。
南慈的聲音很低很淡的快速劃過耳際,來不及細細分辨其中的真實情緒,她說,謝謝。
安伯陽在陸時頃的面前,也不敢太得寸進尺,“這還差不多,走吧,Prof.Wei的脾氣不大好,別遲了?!?p> 進了電梯,安伯陽按了樓層三,Prof.Wei的辦公室。南慈沒有說話,直接按下十一,高級病房。
安伯陽微怔,將目光落在陸時頃身上,陸時頃目不斜視,聲音陰沉至極,“先去十一樓?!?p> 與安伯陽所述一致,整層高級病房空空蕩蕩,只有電梯口和裴安病房門外,直直站著四個保鏢,其中兩個是外籍人,看起來更像是雇傭兵,深小麥色的皮膚,眉骨凸起,顯得異常嚴肅兇狠。
“It is forbidden here.”讓人微略的有些意外,看起來是本籍的保鏢,說起話來,也是一口流利的英語,語調(diào)完全西化。
陸時頃冷冷斜眸,將南慈擋在自己身后,男人驟然間變得陰鷙的氣場,讓她身心一凜,她努力在記憶中搜尋,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陸時頃,冷漠到駭然,像處于一種戰(zhàn)備的狀態(tài),恐怖到令人發(fā)指。
相反,他的聲音聽起來沉靜而從容,“From Blackwater ?”
南慈一時不明白,安伯陽瞳孔都成驚色,Blackwater,戰(zhàn)爭中崛起的私人軍事安全顧問公司,招募的都是各國特戰(zhàn)隊的退役軍人,極端分子,或者亡命徒。這些人通常都是喪心病狂,在執(zhí)行任務(wù)中,槍殺無辜的丑聞,層出不窮。
十一懿
我先加個班,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