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吳天彪對斗陳青,諸位請下注?!?p> 上一場對斗吳天彪雖然贏了,但章鳴在最后時刻闖入了擂臺,在真賭狗們的強烈反對下,賭局宣布作廢,雙方身價也維持不變。
新一輪的對斗開始,觀眾重新下注,這一場對斗的關(guān)注度更高。
一個是新晉斗場未嘗一敗的少年,一個是久經(jīng)惡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老斗獸,身價也相差極近,陳青身價七十四萬,吳天彪身價八十萬,誰若贏下這一場,身價將暴漲三分之一,直接超過章鳴。
雖然二人身價相仿,但賠率大不一樣,吳天彪勝出的賠率是一賠一點二,李青辰勝出的賠率是一賠三,很明顯,賭場更看好吳天彪。
原因也很簡單,吳天彪的身價是一場又一場的惡戰(zhàn)打下來的,而李青辰出戰(zhàn)次數(shù)較少,大部分贏的都是沙流海,還落了個刷賞金之名。
事實上李青辰壓根沒想過刷賞金,他實在是時間太少,這一個月來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善境修行和修煉陰陽掌。
“姓陳的小子身價都是刷出來的,境界也比吳天彪低,拿什么贏??!”
“既然是賭,那就不能依常理,二十萬玉幣,押陳青贏!”
一番押注下來,除了少數(shù)真賭狗押李青辰贏外,大部分人都重注押在了吳天彪身上。
李青辰招來執(zhí)事,問道:“我能參與押注么?”
執(zhí)事道:“可以,不過只許押自己贏,不許押自己輸?!?p> 李青辰遞給他一枚芥子:“這里面有三十萬玉幣,我押自己贏?!?p> 押注時間結(jié)束,對斗雙方登上了擂臺。
吳天彪胸有成竹,儼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剛輕松解決了沙流海,陳青境界比沙流海高,但跟自己比還是差了一個小境,打贏他雖然要費些功夫,不過最多一百招足矣。
而李青辰的神情比吳天彪嚴(yán)肅得多,阿貓身死,沙流海重傷,他心中沉痛、憤怒以及無限悔恨!
如果一個月前自己在坊市將吳天彪擊殺,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吳天彪,我要把你加諸在阿貓和沙流海身上的通通還給你!
“看那小子愁眉苦臉的模樣,恐怕是要輸啊?!?p> “以前他贏對斗都是一招即勝,今天會不會一招即???”
“放心,有吳天彪在不會的,要說這不見紅的對斗看得真沒意思,上一場倒是刺激,可惜了。”
在觀眾們眼里,二人神情便是吳天彪穩(wěn)操勝券、李青辰怯懦畏戰(zhàn)了。
“天階四號場,李青辰對斗吳天彪,開始!”
執(zhí)事話音剛落,吳天彪便猛沖了過來,這是斗場最常見的起手式,搶占先手便是搶占了勝機。
而李青辰還像傻狍子一樣站在原地。
吳天彪心中暗喜,運起碧云掌朝李青辰胸口拍去,這一掌若是拍實能將李青辰打得重傷垂死,若是被他避開也無妨,自己接下來的后招足以打得他手忙腳亂。
就在他的掌力快要轟到李青辰胸口時,李青辰的身子突然消失了,緊接著一道巨大的白色劍光削來,刀切豆腐般破開他的掌力,朝著他的雙手長驅(qū)直入。
吳天彪心中一驚,身形疾退,雙掌由外推變?yōu)閮?nèi)縮,瞬間化攻為守,然而那道劍光如影隨形,變削為刺,直刺自己胸口。
吳天彪趕緊使了招拜佛,雙掌合十,將那道巨大的劍光牢牢夾住。
而后他便聞到了劍光中傳來的一股怪味,似乎是血腥味混雜著臭味。
二人一交手,臺上觀眾便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個陳青用的是什么法器?怎么看起來這么像掃帚?”
有境界較高的觀眾一眼看穿:“沒錯,就是掃大街用的掃帚,這陳青能以真氣逼出如此強烈的劍光,他境界不低啊?!?p> “而且他只用了兩招,一招削劍式,一招刺劍式,能把吳天彪逼到這個份上,實屬難得。”
一人道:“吳天彪太大意了,只要他頂過這幾招,待陳青后勁一泄,他再反攻,陳青必敗無疑?!?p> 他這話正道出吳天彪心思,雖然此刻自己失了先手正處下風(fēng),但陳青境界低于自己,只要捱過他畢集全力的這幾招,自己就能反守為攻了。
然而下一刻他便發(fā)現(xiàn)手中的劍光又亮了幾分,雙方真氣劇烈地切割震蕩,他已經(jīng)隱隱有些壓制不住。
吳天彪心中駭然,這怎么可能!陳青不是太始四重境嗎?才一個月不到,他的境界怎么會提升得如此之快?
劍光的震蕩越來越劇烈,吳天彪已然壓不住,雙掌奮力向外一推,身形再次向后疾退。
然而他快李青辰更快,在積善令中的一個月苦練絕非虛傳,兩儀步一踏,腳踩坤離兩位,欺身而進(jìn),五指一擰,掃帚猛烈地轉(zhuǎn)動起來,被卡住的絞劍式使將開來。
吳天彪只覺一股颶風(fēng)朝自己席卷而來,絲毫不敢大意,直接將碧云掌最強一招“碧云滿天”打了出來。
漫天真氣如云,擋在自身與劍光之間,吳天彪本以為自己這一掌能將陳青的攻勢擋下,但那支轉(zhuǎn)動的掃帚便如神劍一般,將漫天碧云攪得稀碎,余勢不止,直沖吳天彪面門。
此時吳天彪中門大開,無力阻擋,被帶著真氣的竹枝掃中,他的護(hù)體真氣便如被無數(shù)把利刃割過一般,霎時間千瘡百孔。
嘩啦!
掃帚當(dāng)頭掃下,吳天彪的衣袍登時被劃出數(shù)十道口子,身體也未能幸免,幾十個細(xì)小傷口血流如注。
嘩啦!
嘩啦!
一掃,再掃,不過四五招,吳天彪便被掃帚掃成了一個血人。
“不要打了,我認(rèn)輸!”吳天彪忍著劇痛大喊。
然而沒用的,生死斗場斗生死,即使認(rèn)輸,生死也全由贏家處置。
李青辰知道這個規(guī)矩。
他腦中想著阿貓姐和沙流海,面無表情,兩儀步配合著拔劍式步步進(jìn)逼,繼續(xù)往吳天彪身上掃落。
吳天彪心如死灰,他最大的愛好便是勝局已定后將敗者虐殺至死,沒想到今日自己也遭此報應(yīng)。
他后悔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對那些人手下留情。
然而,天下從來沒有后悔藥。
擂臺之上,勝負(fù)已定。
高臺之上,群情沸騰。
“這是什么步法什么劍訣?竟然把吳天彪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劍訣是最簡單的拔劍式,這步法沒見過,但看起來只是走了幾個方位,也不見得有何高明之處,若要細(xì)究吳天彪失敗的原因,應(yīng)該是失了先手,導(dǎo)致局勢被動,這才落敗?!?p> “可是他明明是先進(jìn)招的那個,怎么會失掉先手呢?”
“那一下啊,我也沒看清?!?p> “打得好!再狠一點!”
“吳天彪,你個廢物,還手??!干那娘的,老子押了你十萬玉幣呢!”
曾經(jīng)為吳天彪?yún)群爸娜宿D(zhuǎn)眼便投入了咒罵他的陣營,在看客的眼里,他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一只斗獸而已。
掃帚終于停了。
吳天彪躺在擂臺上,身上已無一寸好肉,身下的鮮血匯成了一個小湖,他的眼睛早已瞎了,耳朵也近乎失聰,不過他還是聽到了李青辰靠近的聲音。
“記得一個月前在坊市的那晚么?把你打傷的那個人,就是我?!?p> 吳天彪霍然清醒,怪不得他總覺得那人眼熟,原來不久前二人就在斗場碰過面。
原來在一個月前自己就已經(jīng)輸給他了,可惜,當(dāng)時沒能想起來。
“當(dāng)!陳青獲勝,獲身價四十萬,賞金四十萬!”
除了四十萬賞金外,他個人的押注能獲九十萬,只這一戰(zhàn),他便贏取了一百三十萬!
積善令冷漠的聲音響起:“誅殺吳天彪,得三十善點?!?p> 觀眾們高呼過癮,真賭狗們縱舞歡呼,反倒是李青辰依然冷靜,目光在斗場中掃過,卻沒找到那人的身影。
他雙手?jǐn)n在嘴邊,提氣大喊:“章鳴何在?我要挑戰(zhàn)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