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練了足足三天的菊花寶典。結(jié)果內(nèi)力一點長進都沒有,便將袈裟丟在一邊不練了。
去西街王干娘那里喝豆?jié){的時候,靈光一閃。既然當年岳酥和彩淄能去少林藏經(jīng)閣盜取菊花寶典,那么我虎子為什么不能也去那里來個空手套白狼?
到時候什么七十二絕技,什么大力金剛掌,什么易經(jīng)筋,弄一輛馬車都給拉走。留幾本好的自己練,差點的裝上馬車,從嵩山開始,沿著五岳一路賣過去?;氐骄┏牵还艿綍r候還剩多少,全部甩賣給包知道的書鋪子。從此以后試問江湖中誰敢不把我東條街虎子放在眼里?注意打定,便說走就走,直奔包知道的書鋪子。
結(jié)果沒走幾步,賣豆汁的王干娘追了過來,拉住了虎子。
“哎,虎子你還沒給錢呢”
“什么錢”
“豆汁錢”
“我是你家豆汁的形象代言人,還給什么錢”
“你還好意思提這事,上次比賽害我輸了多少銀子?為這事我們?nèi)疫@兩天雞飛狗跳的,就沒安生過,再說了,那冠名贊助合同已經(jīng)取消了,從今以后你喝豆汁就得給錢”
“那就從今以后再給錢嘛,你還拉著我干什么”
王干娘愣了,仔細在心里尋思,虎子好像說的也沒問題。直到虎子走出去好遠,王干娘才反應過來。
虎子到達包知道書鋪的時候,書鋪里一個人都沒有。
包知道正在柜臺上打瞌睡呢?;⒆訌街弊哌^去,厚實的手掌掄圓了,一拍桌子,給包知道嚇的一個激靈。
“哈哈哈哈,包老頭書鋪著火了,快救火”虎子戲謔道。
包知道深呼吸定了定神,又揉了揉眼睛。這才說道:“哎呀,是紫禁之巔初賽的老二又來戲弄小老兒我啊,最近可沒什么比賽,嵩山會武倒是快了,不過那也是下個月的事了,你還不好好練你的菊花寶典內(nèi)功,倒是有時間跑這來消遣我”包知道啰啰嗦嗦的說道。
“什么就老二,好歹也是亞軍,要是科舉的話就是探花郎了”虎子不滿道。
“你可別亂說啊,提什么科舉,這是京城,給人聽見了要出大事的”包知道壓低聲音緊張兮兮的說道。
“行,行,行,不提了,反正我那書也是白讀了,我今天找你是來談生意的,不是打聽哪有比賽”虎子說道。
“生意?什么生意?你小子窮的叮當響,家徒四壁都快當褲子了,哪里來的生意?不會是打算把菊花寶典給賣了吧”包知道不解道。
“你要是要,那我賣了也行,這菊花寶典我練了幾天,一點用都沒有”虎子郁悶道。
“這只是東方不掰奪過去的殘本,你武功太低基本沒用,如果把肚圓和尚的劈歪了劍譜給弄到手還差不多能有點用”包知道解釋道。
“那劈歪了劍譜在哪呢”
“福建福州或者杭州西湖,不確定”
“你包知道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包知道也不是都知道,早晚會知道的。別什么都瞎打聽,惦記這劍譜的人,從我這書鋪門口能排到宮里皇帝的炕頭上去,說你的事,什么生意”包知道不耐煩的問道。
虎子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什么生意?大生意,我打算賣給你一馬車武功秘籍”
這一下就給包知道驚著了。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頭一回聽說賣武功秘籍跟換大米似的,還用馬車拉。
“你哪來那么多秘籍”包知道疑惑不解的問道。
“這你就別管了,我反正能弄到,路上不堵的話,兩個月左右就能拉回來,到時你看貨再給錢就行”
說完虎子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留下包知道一臉的蒙圈,還以為是做夢呢。嘴里嘟囔道:“傻冒”
虎子風也似的回到家里,翻箱倒柜的準備路上所需要的東西。他從小生長在這里,不曾離開過。也不知道出遠門該準備些什么,就一個勁的往包袱里塞吃的。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什么油餅油條,炸糕丸子能帶的都帶上。
臨行前還專門跑到西街給王干娘將今天早上的豆汁錢,偷偷從窗戶扔了進去。又跑到自己親娘改嫁的新家門口,駐足良久也終究是沒進去。
在靈符寺門口碰見了李瘸子背著行李出城,一跛一跛的迎面而來。
“吆,這不是瘸子大哥嗎,干什么去這是”虎子打趣道。
“什么就瘸子,有點坡而已,別以為你贏了我,就可以這么囂張”李瘸子梗著脖子說道。
“好好好,跛子大哥,這是去哪啊,小生這廂有理了”虎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完先自己樂彎了腰。
“等我從嵩山會武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嵩山!你跑哪干啥”虎子追上去說道。
“嵩山會武,下月初開始,我去參加比賽,有本事你就等我回來”李瘸子說道。
“嘿,人嵩山會武你憑什么能參加,不是嚴厲打擊比武移民嗎”
“誰移民了?這話你可別瞎說哦,我干爹在登封做刺史,我本來也有半個名額”
“我去,這樣也可以,那我也行啊,咱倆這交情,問問你干爹唄,還要不要干兒子,我可是一膀子的力氣”
“身體好?對不起,我干爹不要喂牲口的,再說了,咱倆有什么交情?”
“不打不相識的交情啊”
“不行”
“不行?”
“不行”
“那早些年有一回你偷看二丫洗澡的事怎么說”
“沒有這回事”
“真沒有?”
“真沒有,再說也沒看著什么”
“嘿嘿,還敢說沒有,那你看到什么了”
“腿”
“還有呢?”
“沒了,真沒了,就看個腿還被發(fā)現(xiàn)了,放狗攆我,那混蛋狗追了我七條街,腿就是那時候跛的”
“不是,你那腿是天生的”
“狗攆的!”
“就是天生的”
“就是狗攆的”
“別管你那腿了,說說二丫的,白嗎?”
“管的著嗎?”
“說說,說說”
“光顧著激動了,沒看清”
“狗怎么沒咬死你呢”
二人說說話話就走過了靈符寺上了筆直寬闊的官道。眼前的路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對當時的兩人來說,他們的每一步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要到很多年后,他們才會知道,這次有些隨意的遠行,將會帶給中原武林的——絕不亞于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