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聶坐在這四面透風(fēng),蒼蠅亂飛的貴賓席里,思緒萬千。
“能不能給我們換個位置?今天有我們朋友的比賽”康文杰對小弟子說道。
“現(xiàn)在沒座了,不過根據(jù)前兩天的情況,等一會別的位置有人輸光了銀子,可能會提前離席,到時候要是眼疾手快的話,還是有可能占到好位置的”小弟子說道。
“這看比賽還能輸錢?還能輸光?你蒙誰呢?”康文杰一臉狐疑道。
于聶伸手?jǐn)r住康文杰,對小弟子說道:“那就麻煩你幫忙盯著點(diǎn)了”。
“這事得眼疾手快才有把握,我現(xiàn)在感覺眼睛有點(diǎn)花,手也不太穩(wěn)”小弟子若有所指的說道。
“拿去吧,這下眼睛好了嗎”于聶掏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了桌上。
“嘿,好了,好了,放心吧您就,只要一有空位置,我馬上飛也似的過來知會各位,那你們就慢慢看比賽,我就去忙了啊”小弟子眉開眼笑的抓過銀子說道。
看著小弟子跑出去了,康文杰問于聶道:“真有人拿這玩意賭錢”
于聶示意虎子,讓他給康文杰解釋一下這比賽怎么玩。誰知道這虎子也是個半吊子,說了半天,連手和腳都比劃上了,康文杰也還是沒聽懂。
“算了,等一會開始了你看我怎么玩,就知道了”于聶嘆了口氣說道。
“咣——咣——咣”
嵩山會武第十八輪第一場開始,對陣的雙方是少林寺俗家弟子鍋盔對陣長安街石頭。兩位選手請熱身準(zhǔn)備,現(xiàn)場的觀眾可以開始下注了,本次比賽的裁判組是……
“開始了?”虎子喊了一聲,桌子都抖得厲害。
“好像是說在熱水,可能洗完澡再打”康文杰支著耳朵嘟囔道。
“熱身吧?應(yīng)該”于聶也一頭霧水道。
三個人坐在這種鬼位置,隱隱約約也都聽不太清。正跟草寮里面面相覷著呢。門口來人了,三個紫衣漢子,走了進(jìn)來。
為首之人左手拿了一摞紙,右手握一只毛筆。身后兩人各拎了一個帶鎖的木箱。
進(jìn)屋之后,三人并未落座,為首之人說道:“在下猜德準(zhǔn),是神秘商人的手下,比賽馬上開始,可以下注了”。
“哦,我們這離得太遠(yuǎn),沒怎么聽清,誰和誰打???賠率多少?”于聶有模有樣的問道。
猜德準(zhǔn)原本也就是例行公事的進(jìn)來問問,沒想到坐在這鬼位置上的人還有懂行的。
“少林寺俗家弟子郭魁對陣長安街石頭,郭魁讓石頭七棍滿水,一兩賠二兩;石頭受讓七棍低水,一兩賠一兩八錢”猜德準(zhǔn)說道。
“那要是石頭獲勝呢?”于聶問道。
“一賠十”猜德準(zhǔn)淡淡的說道。
“那就買五十兩石頭獲勝吧”于聶說完,掏出五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好,接受了,在這里簽字”猜德準(zhǔn)將寫好的兩張紙,面無表情的遞了過來。
看到于聶分別簽完字,猜德準(zhǔn)將其中一張紙和銀子一起收走。并且囑咐道:“萬一要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因?yàn)閿?shù)額太大,所以需要帶著這張紙到山下怡紅院來兌獎”。而在心里卻暗暗想著“傻冒”轉(zhuǎn)身離開。
“有把握嗎?我咋看那人走的時候,好像有點(diǎn)看不起我們呢?”康文杰問于聶道。
“不知道”于聶老實(shí)的說道。整個人一瞬間恍惚起來,仿佛回到了宮里,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小錘子帶他去觀戰(zhàn)紫禁之巔初賽的那個下午。于聶在心里呢喃道:“你在那邊還好嗎?靈符寺后面冷嗎?我都以為我已經(jīng)忘記你了,因?yàn)槭虑檫€是沒有頭緒,但是我始終記得承諾過的事,不是因?yàn)槲仪纺愕?,就是因?yàn)槲仪纺愕摹薄?p> “咣啷——咣啷”
比賽開始了,虎子在草寮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一蹦三尺高,抻著脖子想瞅個清楚,眼睛都快瞪出去了,也看不到什么。
康文杰恨不能爬到頂棚上去,要是草簾子能站人的話,或者自己稍微不那么五大三粗也好,悠著點(diǎn)總能上去看看。
于聶倒是有些精神恍惚的沉沉坐在那里,愣愣的盯著紫砂茶壺壺嘴出神。仿佛這一切都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了一樣。
圍著的一層又一層觀眾倒是群情激昂,七嘴八舌,不斷有消息傳出。
“喂,少林俗家弟子已經(jīng)打中對手四棍子了,要贏啦”
“哪是四棍子?明明有一棍子輪偏了沒打中,就三棍子嘛”
“四棍子”
“三棍子”
“四棍子”
“四你大爺,嘭”
圍觀的人也吵吵吧火的動起了手。一時之間,起哄的,勸架的,咒罵的,講理的,不講理的,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的,嚇哭了的,嚇跑了的,整個場面混亂之極。好有一比,開水倒進(jìn)了油鍋里——噼里啪啦;冰碴子掉到了地板上——稀里嘩啦;雞崽跑進(jìn)了狗窩里——嘰嘰喳喳。
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比賽結(jié)果還是不知道,倒是嵩山小弟子跑了進(jìn)來。喘著氣說道:“有,有,有,有位,位置了,快跟,跟我走”說完拉著于聶就往外跑。
于聶當(dāng)時正發(fā)愣呢,反應(yīng)還一時半會跟不上。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身處在一件相當(dāng)豪華的棚子里面了。
“這是什么情況?”于聶問道。
“真正的貴賓席,剛才那一場比賽爆了大冷門,哀鴻遍野都不足以形容,就剛在這里的客人,已經(jīng)傾家蕩產(chǎn),回家去變賣家產(chǎn)了”小弟子說道。
“什么冷門?剛那場誰贏了?到底怎么回事?”康文杰問道。而邊上的于聶明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
“場上剛才什么情況?”虎子也好奇的問道。
“開賽以來的最大冷門,那少林俗家弟子郭魁剛剛明明占盡上風(fēng),生生砸中了長安街石頭至少十幾棍,眼看石頭就要支撐不住了,結(jié)果就在此時,你們猜怎么樣了?”小弟子還賣了個關(guān)子反問道。
虎子沒好氣的湊到小弟子耳朵邊上,極度克制的大吼大叫道:“我要知道,還問你?說!說!趕緊給我說”。
暴躁的虎子上手了都,掐著小弟子的脖子,搖晃著,逼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