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萬萬個故詞……都被嚇傻了。
被白玉京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心底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剛剛還叫囂著要教訓白玉京的人頓時都縮起了脖子,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土里去才好。
太兇殘了啊!
最后那一腳,幾乎將故詞的小腿徹底踏碎,血肉模糊,碎骨都融入皮肉中去了,這是真的打殘了??!
甚至有人懷疑,以黃三那兇殘的樣子,若不是有執(zhí)法長老在旁邊盯著,他真的會殺了故詞的。
北邙劍宗這些弟子,平日在宗門里比試,也都是點到為止,哪里見過這等兇殘的場面,一時間,心中都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南宮長老這是從哪找回來的弟子啊,簡直比魔頭還狠!
“都是同宗弟子,下手如此狠毒,你已經(jīng)不僅僅是欠教訓了,而是該死!”
冰冷的聲音傳來,轉(zhuǎn)眼之間,人群便自動的讓出了一條道來,一個一襲青衫的青年,一臉冷冽之色,緩緩向著演武臺走來。
“莫師兄!”
“冷面莫伐!這下有好戲看了?!?p> “莫師兄,為我們做主?。 ?p> 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頓時又沸騰了起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眼睛微微瞇起,白玉京心中也同樣生出了一絲警惕之意。
這個莫伐,很強!
“拔劍!”
踏上演武臺,莫伐神色淡漠,冷然開口道。
“不必!”
搖了搖頭,白玉京淡淡答道。
“跟我動手,還不出劍,你是狂妄,還是瞧不起我?”面色更冷,莫伐寒聲質(zhì)問道。
“我的劍,是殺人的劍,不對同門而出?!?p> 白玉京神色平靜的回答道。
這是實話。
莫伐很強,以至于一旦出了劍,白玉京未必能夠控制住自己。
殺生劍訣,劍出,必殺人!
但在北邙劍宗的比試,他不能殺人。
北邙劍宗可以容忍他做一些小動作,搶奪一些修行資源,甚至打廢一些弟子都沒有關(guān)系,但這其中卻勢必不包括殺人,尤其是對方的真?zhèn)鞯茏印?p> “大言不慚!”
眼中寒意更濃,這一次莫伐卻是已經(jīng)沒有耐性廢話了,呼吸之間,手中劍驟然出鞘,仿佛化為一片怒潮,向著白玉京拍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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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潮劍,莫伐這是惱了啊!”
不遠處,幾個長老也在瞧著這一戰(zhàn),輕笑著交談道。
對于莫伐的實力,他們是很了解的,在所有真?zhèn)鞯茏又?,莫伐都已?jīng)算是最頂尖的了,正常情況下,莫伐根本就不會插手這些事情,也就是這次直接給了入劍池七天的獎勵,這才引出了莫伐。
南宮無恨這個弟子雖然出色,可比起莫伐來,恐怕還是頗有差距的,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囂張到不肯拔劍,也未免太輕狂了些。
事實上,這兩天他們看這個黃三,也已經(jīng)很不順眼,想要教訓一番了,如今正好瞧熱鬧。
“南宮長老,你這弟子到底什么來頭?”
看著一直沉默不言的南宮無恨,旁邊的長老忍不住開口問道。
微微搖頭,南宮無恨并沒有作答。
白玉京的身份,如今在宗門內(nèi),只有他與宗主知道,根本不能外泄。
所以,也只有他清楚,白玉京那一番并不是裝逼,而是實話,倘若逼的白玉京出劍,莫伐真的會死。
而且,白玉京這一番話也是話里有話,甚至可能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什么叫,我的劍不對同門而出?
這是在提醒南宮無恨,倘若不拆穿他的身份,那么他便會以北邙劍宗弟子的身份行事,可若是北邙劍宗想要出賣他,或者干脆殺死他,那么大家便是敵人了,他的劍便一定會殺人。
面對白玉京,南宮無恨卻是越發(fā)頭疼了起來,這小子,根本不肯安生?。?p> .........................................
“楊師兄,他不會出劍的吧?”
人群中,趙煙兒有些緊張的問道。
雖然如今場面上是莫伐壓著白玉京打,可趙煙兒擔心的卻絕對不是白玉京,而是莫伐。
沒有經(jīng)歷過,便永遠不會明白,白玉京的那一劍有多可怕。
莫伐的天賦很出色,可踏入搬山境的時間卻也不算長,論實力,其實也就是跟楊帆相仿,白玉京不下殺手也就罷了,若真想殺人,一劍就足夠了!
“不會的!”搖了搖頭,楊帆輕聲答道:“他是個很理智的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p> 頓了一下,楊帆繼續(xù)說道:“何況……即便不拔劍,他也未必會輸??!”
楊帆的眼光可要比趙煙兒高多了,自然看的明白,如今白玉京雖然看似危險,可實際上,卻宛如一葉扁舟,無論怒潮再大,也很難將之傾覆。
更重要的是……白玉京在逐漸熟悉莫伐的劍勢,拖的越久,白玉京便越不會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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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攻不下,莫伐心中也越發(fā)煩躁了起來。
他是堂堂真?zhèn)鞯茏?,劍道得到過師尊的悉心指點,同輩之間交手,鮮有敗績!可對方卻不過是南宮無恨不知道從哪帶回來的一個野路子出身的新人而已,可就算這樣,對方在面對他的時候,竟然還猖狂到不屑拔劍,要是這樣還贏不了,他以后在宗門之中,哪里還抬得起頭來。
一念至此,莫伐手中劍頓時泛起了一抹湛藍的劍氣!
劍氣!
宗門尋常的比試,其實是很少動用劍氣,因為劍氣難以控制,一個不慎便會傷人,尤其如果有一方還沒修出劍氣的話,危險更是大增。
莫伐也是最近才剛剛修出的怒潮劍氣,還沒有徹底掌握,可如今卻是被白玉京逼的直接施展了出來。
眼皮猛然一跳,白玉京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絲警兆。
這一剎那,他甚至本能的生出了一絲殺意,想要直接斬殺對方,只是卻硬生生被他壓了下來。
殺死莫伐不難,可一旦殺了人,就算礙于局勢,北邙劍宗的人不會殺他,如今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大好局面也勢必毀于一旦!
不過,那又如何?
劍氣而已,難不成你有,我便沒有嗎?
你若當真咄咄相逼,莫非我便斬不得你嗎?
“喀嚓!”
呼吸之間,白玉京手中劍一橫,天地元氣波動,劍鞘無法承受這恐怖的力量,驟然崩碎,劍身之上,同樣透出了一抹淡紅色的劍氣!
殺戮劍氣!
一剎那間,白玉京身上便多了幾分肅殺之意,盡管劍為出鞘,便已經(jīng)透出了一抹濃濃的死亡氣息。
好強!
演武臺下,其他弟子此刻也不禁屏住呼吸,死死盯著場上的兩人。
莫伐身為真?zhèn)鞯茏?,凝練出了劍氣也就罷了,可黃三不是才剛剛踏入搬山境嗎?怎么竟然也能凝聚出劍氣來?
最重要的是,黃三身上的殺氣真的好重啊,那絕對不是沒有殺過人的人所能擁有的氣勢!
這一戰(zhàn),該不會真的打成生死戰(zhàn)吧?
“住手!”
一瞬間,南宮無恨驟然飛身而出,手掌猛然下壓,便有一股強大的壓力,同時向著白玉京與莫伐兩人落下。
“不過是宗門內(nèi)的比試,你們難不成還真想分個生死不成?都把劍給我放下!”
南宮無恨是真的有點怕了,莫伐再這么逼下去,白玉京怕是便真得要出劍了,到了那個時候,生死可就真的難說了。
雖然從理智上說,白玉京是絕對不可能暴露殺生劍訣的,但真到了生死關(guān)頭,怕也顧不了太多了。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這一戰(zhàn)再進行下去了。
“弟子遵命!”
看到南宮無恨,白玉京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笑容,當即便將劍放了下來。
他展露殺意,并不是真的想殺莫伐,就是要逼北邙劍宗的長老插手。
如今,南宮無恨出面,他就坡下驢,豈不是剛剛好。
反正他的目的只是保持不敗而已,未必一定要贏才行。
面對南宮無恨,即便莫伐再怎么不甘,也只能認了,深吸了一口氣,莫伐這才將劍收起來,躬身行禮道:“莫伐見過南宮長老?!?p> “罷了,這一場算做平手吧!”
“……是!”
莫伐心中有些不甘,可卻也并非不識好歹,剛剛?cè)羰悄蠈m無恨不阻止,真的動起手來,勝負也依然難說,黃三身上那恐怖的殺意,的確令他有些心寒。
若是生死搏殺,只怕他真的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平手,雖然沒能奪得入劍池的機會,也至少也沒丟了面子,勉強算是可以接受了。
“我沒意見!”
聳了聳肩,白玉京無所謂的說道。
“宗門比試,不得濫下狠手,聽明白了嗎?”狠狠瞪了白玉京一眼,南宮無恨沉聲警告道。
顯然之前,白玉京對故詞下手太狠,也讓南宮無恨有些不滿了。
“師父放心,只是同門比試而已,我會悉心指點這些師兄師姐的!何況,本宗的弟子的確該見點血了,在宗內(nèi)比試,最多受點傷,可若是在外面跟人動手……那可就要丟命了!”
點了點頭,白玉京笑著回答道。
有了羅健廣死在雪山之中的例子,這一番話說出來,倒也沒人能反駁,如此一來,之前重傷故詞的事情,也便算是揭過了。
拿白玉京也沒什么辦法,南宮無恨袖子一甩,當即下臺而去。
“諸位師兄師姐,別客氣啊,還有誰想上臺跟我切磋的,我保證一定悉心指點,只要給我一點辛苦費就行?!鞭D(zhuǎn)過身,白玉京依然還是滿臉笑容,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只是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卻也不言而喻。
給了辛苦錢,那便是正常切磋,絕對有什么危險。
可若是不給……那故詞便是血淋淋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