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收拾好了,咱們什么時候走?”
“走?往哪走?不復(fù)習(xí)不考試了?賈老師說了,咱倆都不用走了?!?p> “什么!?”
“學(xué)習(xí)吧!”
“怎么回事?傻木頭,你說清楚!”她隨即給了他一槌。
“主要是賈老師覺得你和我是班里的尖子生,怕影響班里期末考核總平均分……”
“你可就使勁吹牛皮吧。來來來,你繼續(xù)吹!”她緊接著扭起他的左耳。
“唉唉唉……疼!”
“知道疼了?那你還說不說實話了?”
“你放手!放手……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你說!”她隨即松手。
“其實是我哭著求得賈老師,讓他高抬貴手放過咱倆!”
“什么?”她聽罷更加驚訝地看著他道。
“真的,我差點就給他跪下了……你看,你靠近點仔細看,看見沒,我眼角那隱約的淚花?”
“滾一邊去吧,本姑娘才懶得看!”她給了他一槌道,“木頭,我看不起你!你知不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
“喂,我說。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呀?你這都要被開除了?!?p> “就算開除,也要有骨氣!”紫藤不在理會他,翻起書本便大聲朗讀起來。
此時紫藤故作鎮(zhèn)定,其實內(nèi)心激動不已,沒想到敬遠這個傻木頭為了自己能留下來,放低姿態(tài)去求賈蛤蟆,又是流淚又是下跪的……雖然方法不值得稱贊,但是他的一番苦心自己又怎能不懂?
傻木頭,真是個傻木頭。
這時候薛大個子從后面溜了過來,一臉狐疑地問道:“賈蛤蟆說什么了?”
“滾一邊去,哪都有你!”紫藤連忙就是一腳,薛大個子趕緊躲開。
“可不得了了,我又沒找你問,你還護起食來了?”薛大個子笑嘻嘻地說道。
“你快回去背書吧,怎么像那些女生似的那么八卦?”
“敬遠,你怎么這么無情無義,重色輕友!我這是擔(dān)心你啊?!?p> “你這么擔(dān)心敬遠,那就到辦公室和賈蛤蟆耍嘴皮子去吧?!?p> 薛大個子突然一溜煙地竄回后排,二人抬頭一看原來是班主任,真是說蛤蟆——蛤蟆就來呱呱叫。
賈老師走到講臺上敲了敲黑板,全班立刻恢復(fù)了安靜,只為等待班主任接下來的發(fā)言。
喬橙趕忙放下英語筆記,先是偷偷朝南瞥了一眼第一排的紫藤,又平移到她身旁的敬遠身上,他為何卻是如此冷靜?
“我來講一件事情,打擾同學(xué)們早讀了?!辟Z老師清清嗓子繼續(xù)發(fā)言:“大家也都知道還有一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所以你們的精力應(yīng)該完全放在復(fù)習(xí)上。最近呢,有部分同學(xué)傳言說什么咱班某些同學(xué)有過分的親密關(guān)系……”
王莉莉聽到此句心頭暗爽,偷偷從書本背后探出小腦袋,緊緊地盯著講臺上的賈老師?!昂?,這下看你們還牛不牛了……”
只見賈老師面容一變,頓時晴轉(zhuǎn)暴雨,“不過經(jīng)過學(xué)校老師的一番認真調(diào)查,這全是胡說八道!”
“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們,同學(xué)之間要相互幫助,怎么同學(xué)和同學(xué)交流復(fù)習(xí)心得,也被故意夸大,報告給老師?我警告大家,這是很惡劣的造謠傳謠行為!”
“這一次我既往不咎,也希望某些同學(xué)不要再做出類似的造謠傳謠行為,把你們的全部精力放在學(xué)習(xí)上!”
“好!我就先說這么多!”
王莉莉頓時默默縮下頭去,心里五味雜陳?!皼]想到啊,她居然惡人先告狀?真是小瞧她了,失算失算!”
紫藤眼見賈老師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暗自佩服不已:賈蛤蟆果真是沒羞沒臊,黑的也能讓他說成白的。
這時她便更加納悶了,賈蛤蟆為何要放過自己呢?她趕忙轉(zhuǎn)身望著咫尺之遙的敬遠。
“你有沒有什么想給我解釋的?”
“什么?”他一臉純潔地望著她。
“你當(dāng)我是傻子嘛?說不說?再不說我就動手了!”
“好吧好吧,我說……怕了你了!你把耳朵貼過來!”他求饒道。
一番竊竊私語,紫藤聽罷大吃一驚,“什么!兩盒煙就把賈蛤蟆搞定了?”
“不然你以為呢?”
“我靠,本姑娘拼死拼活談場戀愛,居然到最后才值兩盒煙錢?我怎么這么難受!”紫藤又恨又怨地說道。
“有什么難受的?”
“我不像你,死木頭,沒心沒肺的,兩盒煙……兩盒煙……賈蛤蟆怎么這么沒骨氣???”
“行了行了,這才是人之常情,你還得學(xué)著點……”敬遠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出門求人辦事的,哪能不帶一盒半盒煙的……你還是太嫩啊!”
“我還是接受不了,我靠,兩盒煙就……就完事了?”
“在這邊來說,基本如此吧。”敬遠一邊安慰她一邊心想:“當(dāng)然不僅如此。權(quán)利權(quán)利,沒有權(quán),哪來的利?鄉(xiāng)下人的這點小心思還琢磨不透,那以前在警局學(xué)到的東西豈不是廢品?看來刑偵犯罪心理學(xué)果真很有用處啊!”
教室突然變得混亂不堪,桌椅歪倒在地,偶然間傳來幾聲女生的尖叫。喬橙趕忙回到教室,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從下腳,只得狠心踩著不知是誰的課本前行。
混亂的中心不消多說,便知道是紫藤和王莉莉二人,她們撕扯著扭打著彼此,時時口吐臟話,一般罵人的方式無非就是那樣——簡短有力的單個動詞為尖端,以對方母親為中心,周圍親戚為半徑畫出一個完美無缺的圓形。
“八婆,要你嘴賤,要你嘴賤!”
“我就告班主任了,你能怎么樣!”
“怎么樣,看我不收拾你這個八婆……”
正所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看熱鬧的永遠要比真正勸架的人要多。
“哎,分我點瓜子兒……”
“要五香的還是原味的?”
“都行?!?p> 只見紫藤突然騰地而起,緊接著就是一腳,三四秒功夫,王莉莉便飛向一米開外的后墻。嘴角流出新鮮的血液彌散于空氣中,只見她脖子一歪不由分說昏死過去。
“我靠,不得了了!王莉莉死了!”
“快!快打120!不對!我看還是先打110吧!”
場面變得愈發(fā)混亂不堪。喬橙趕忙拉住她的手,她卻在冷笑,笑得如此燦爛,她的眼神是如此空洞!
“表妹,你快逃吧!”感性最終戰(zhàn)勝理智,喬橙只得心善地勸說道,“逃得越遠越好!別再回來了!”
“怕什么!我才不逃!做人要有骨氣,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又是一聲陰森恐怖的冷笑,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消失在萬里蒼穹之中。喬橙仿佛變成了突然被強大力量掙脫的斷線木偶,眼睜睜注視著紫藤化作折翼飛鳥墜落世間。破碎的玻璃碎片劃破自己臉龐,滴答滴答,溫暖的血液在滴下,好若春紅謝了的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