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渡靈島的小木屋,慕南辰將異鳥放回了它的巢穴之中,含情脈脈的仔細(xì)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只見那異鳥的雙眸在黑夜中如兩顆璀璨的夜明珠,靈光閃閃的注視著自己,對慕南辰有萬千的不舍。
慕南辰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小木屋,親切說道:“不用怕,我就住在那里,以后我們就是鄰居。”
異鳥緩緩眨閃了幾次眼皮,仿佛很高興的樣子,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后整個身影都藏進(jìn)了那巢穴之中。
慕南辰嘴角咧出一絲縫隙,暖暖的笑了笑,這才轉(zhuǎn)身走向木屋。
推開房門,木屋中漆黑一片,他隨即揮了揮手,一盞微弱的燈光跟著亮了起來,木屋之中才算是有了幾絲光明。他四處走動著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卻見步練衣住的那間屋子房門大開,疑惑著不由得走進(jìn)去瞄了一眼,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這么晚公主還未回來”,慕南辰在心頭說道。
他突然想起今日自己情急之下將她推了一把,也不知公主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生氣然后回神女峰去了。若真是回了神女峰,倒也算是好事,至少能夠落得一份清凈,只是令他懊惱的是今后很長一段時間都得背負(fù)著神女峰未來君帝的身份。
躺在床上,慕南辰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今日所發(fā)生的事情,只因一個凡間小太子,差點將整個無極仙山攪得天翻地覆,實在是有些荒誕,怕是自己萬余年來也沒有這般失去理智過。
想著種種的不愉快,他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無法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南辰正迷迷糊糊之際,木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本以為是步練衣回來了,睜開眼睛正要走出木屋時,猛地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有些不大對勁之處。這腳步聲此起彼伏,又有些沉健,并非女子的步履,而且聽起來像是不少人在走動。
埋藏在心底里的危機(jī)感頃刻間爆發(fā)了出來,他以一道光影般的速度迅疾奔向異鳥的巢穴處,見它正瑟瑟發(fā)抖的瞪著碧光閃閃的雙眼,掃視著四下里,擺出一副驚恐之狀。
慕南辰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異鳥,示意它不要發(fā)出聲音。異鳥十分乖巧的搖晃了一圈腦袋,疲軟的將身子重新縮回了巢穴里去。慕南辰用術(shù)法做了一道屏障將異鳥的巢穴遮掩起來,若是遇上危險也可保它不受侵?jǐn)_。
“也不知會是些什么人,大半夜的竄入渡靈島深處意欲何為?莫不是無極仙山的人因自己攪了他們的選拔盛事,此刻來找自己的麻煩來了”,慕南辰正揣測著,只見數(shù)十道黑影憑空出現(xiàn)在了那木屋四周,將木屋團(tuán)團(tuán)圍住。
慕南辰立馬現(xiàn)出斬靈劍,朝著那群黑影沖殺了過去,一道金光乍現(xiàn),便已有幾人倒在了地上。那些黑影人發(fā)現(xiàn)被偷襲,都迅速向慕南辰圍攏過來。慕南辰又是連揮數(shù)劍,鋒銳的劍身,伴隨著深厚的術(shù)法,所過之處又是接連斬殺了不少人。
“哈哈哈哈,小神君果然好身手,不愧是神女族未來的君帝?!?p> 慕南辰正凝神匯聚斬殺黑影人,卻聽到耳畔響起了粗獷的笑聲,回過頭去,只見整個林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高舉的火把。
“你是何人?”,慕南辰十分詫異,望著那說話之人,驚聲問道。
“本君乃魔武族第五代掌君蚩狂”,那人大聲道。
“魔武掌君?”,慕南辰心中一凜,這韶離昨日剛抓了一些魔武族的嘍啰,在審問魔武掌君的下落,為何此人會出現(xiàn)在此處,難道他是沖自己來的,隨即道:“在下與魔武族人素?zé)o瓜葛,更無往來,這大半夜的,蚩狂君親臨渡靈島,不知有何貴干?”
“本君今日有幸請到了一位貴客,聽說和小神君頗有淵源,所以親自來告訴小神君一聲,也省的讓小神君掛念,哈哈哈哈”,魔武掌君有恃無恐的肆意笑道。
慕南辰聽他這言語,怕是將步練衣捉了去,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懊惱,大聲質(zhì)問道:“掌君所指何人?”
“自然是神女族的儲君,你未來的夫人”,魔武掌君擺出十分傲嬌的姿態(tài),俯視著慕南辰,繼續(xù)說道:“本君聽說神女族早已不問世事,幾任女君都只安于現(xiàn)狀,守著那神女峰和三洲千澤之地,毫無作為,本君也想借著眼下這個機(jī)會好好幫幫女君,你既然是神女族未來的君帝,想必也是女君極為倚重之人,所以小神君就替本君去神女峰傳個話,讓女君來趟渡靈島吧,皇族那些個老東西顯然已經(jīng)不能主宰九洲萬澤,是時候清算清算百萬年前的舊賬了?!?p> 慕南辰倍感震怒,沒想到魔武掌君如此陰險,抓了步練衣,想以此來要挾步夫人出兵與他一道攻打皇族,可真是會算計。
也不知他們將步練衣抓去了何處,眼下的境地實在是不樂觀,自己孤身一人,怎能對抗一支魔武大軍,他冷眼注視著魔武掌君,義正言辭道:“在下奉勸掌君還是早些打消這個念頭,神女族雖然數(shù)十萬年都不曾過問九洲之事,可若是公主有何閃失,女君定會血洗整個魔武族?!?p> “哈哈哈哈,本君雖敬神女族三分,可也從未懼過誰”,魔武掌君氣焰甚是囂張,憑他這副姿態(tài),只怕早已不將九洲萬尊放在眼里,“小神君,你若是憐惜你這還未過門的夫人,就早些回去勸說你那岳母大人,乖乖的與本君合作,否則那小公主就得香消玉殞了?!?p> 慕南辰頓時火冒三丈,不假思索的奮力一劍直直劈向魔武掌君。那劍鋒劃過,散出一股強(qiáng)大的神力,震的人仰馬翻,“公主若是少了一根頭發(fā),我定讓你整個族人為她殉葬?!?p> 魔武掌君從他坐騎之上飛身而起,連退數(shù)步,頗顯狼狽的落在地上,拂了拂衣衫,瞧著周圍個個驚恐的面孔,抽動著嘴角,尷尬笑道:“小神君有些過于激憤了,為了兩族的大事,本君也不和你計較,本君給你五日的時間,若是五日之后見不到神女族女君的身影,那也休怪本君無情了?!?p> 說完那魔武主君沖著眾人揮了揮手,徑直向木屋四下散去。
慕南辰眼睜睜的看著魔武掌君離去,卻是束手無策。
步練衣未得步夫人應(yīng)允就出了神女峰,要是怪罪起來,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他從未料到神帝治理下的洲土?xí)y到如此境地,任憑一支曾經(jīng)俯首的魔族殘余這樣肆意妄為,看來正如那魔武掌君所說,神帝已經(jīng)沒有能力再駕馭九洲萬澤了。
想到此處,慕南辰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憂慮來。
一方面,他為皇族所面臨的窘境感到擔(dān)憂;另一方面也思慮著凌瑤公主重生之事。
皇族眼下面對著魔武余孽的侵?jǐn)_,始終不能平定,若是再加上神女族,那九洲萬澤勢必會再度陷入大亂。況且玄靈大陸上的情況也是極為糟糕,想必藍(lán)樂詩此刻已經(jīng)在想方設(shè)法尋找六部神鳥,試圖打開玄界之門,到時候靈妖和玄靈大軍破界而出,生靈涂炭,只怕九洲萬尊無人能擋得住這股勢力。
若是沒了一片凈土作保障,那他就不得不與異鳥顛沛流離,凌瑤公主的修復(fù)之路將會更加舉步維艱。
回了房中,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慕南辰的心中焦慮萬分。
五日的期限,可是凡界五年,若是真去神女峰,這一來一回,異鳥該如何安頓。而凌瑤公主的魂絲又不能超出感知范圍,自然也不能帶異鳥一同去往神女峰。
左右為難的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不覺間東方黎明已漸漸的沉出海底,將整個渡靈島照亮。
慕南辰望著那透射進(jìn)來的晨光,拖著疲憊的身子向外行去。隱隱約約的,他聽到遠(yuǎn)處號角聲綿綿不斷的響起,也不知是何處起了禍?zhǔn)隆?p> “莫不是蚩狂帶著大軍去攻打各處仙山和地司府了”,他這樣猜疑道,雖說和五大仙山以及北陸神洲無什么交情,可他決不能看著魔武大軍踏平這片洲土。
行到異鳥巢穴處凝了凝神,觀望著穴中的異鳥,這家伙早已醒來,看到慕南辰的身影,歡呼雀躍的蹦跳著,嘰嘰喳喳鬧個不停。
慕南辰輕輕的在它額間彈了彈指,嘴角不覺間彎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充滿愛憐的喚道:“小家伙,最近渡靈島并不太平,千萬不要跟著你的同伴四處亂跑,乖乖的待在這附近,好好的休養(yǎng)?!?p> 異鳥眨閃著眼睛,呆呆的看著他,不時的抖動著羽翼,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慕南辰揉撫著它那五彩的羽翼,巡視了一番四下。
這渡靈島本是無名小島,只因當(dāng)年魔武族從此處踏入往生海去往浮生之地而得名。所以百萬年來,它幾乎一直是一座無主之島,自然也不會有哪位仙家在此設(shè)下結(jié)界,作為自己的地盤。想到此處,他使出仙法畫了道仙障,將木屋周圍都罩了起來。
朝著那號角之聲傳來的地方行去,奔了上百里,終于聞見此起彼伏的廝殺之聲。
慕南辰定睛一看,正是離渡靈島最近的無極仙山,不由得擺頭嘆了口氣:昨日自己才擾了仙山的選拔盛事,今日此處又再度被人侵襲,看來今年各大仙山是沒有安寧的日子了。
飛入廝殺的陣地,慕南辰遠(yuǎn)遠(yuǎn)瞧見昨日那煥清道人和煽動無極弟子的白衣少年帶領(lǐng)著地司府的府兵正在奮力抵擋著魔武大軍的攻襲。魔武大軍想必此次是要血洗五大仙山,更是志在北陸神洲,密密麻麻的人影足有上萬人之多,無極仙山的三兩千神兵顯然不是對手。
慕南辰無奈之下,瞬即現(xiàn)出斬靈劍,在魔武軍士中躲閃著逼近煥清道人,卻見他滿含敵意的注視著自己,驚訝道:“南辰神君,昨日師宗已將你家神鳥歸還,你為何還來我無極仙山?”
“師父小心,怕是那神鳥死了,他來我無極仙山尋事的”,白衣少年趕緊護(hù)在煥清道人跟前,瞪著慕南辰,大聲講道:“南辰神君,昨日之事我們各有過錯,可你好歹也是神族中人,不該在此時落井下石,幫著魔武妖孽對我各大仙山不利?!?p> 慕南辰冷冷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被他們?nèi)绱苏`解,也懶得理會,突然跳動身影向著那奔襲過來的魔武軍士揮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