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己從小到大疼過來的女兒,謝大人也有些不忍:“蘊蘊,今時不同往日,如果不是全二公子橫插一腳,你的親事鐵定是你自己做主?!?p> 謝怡蘊只覺心痛難忍,今日被迫去見了陌生男子,遭全琮威脅,這么多的委屈,還要讓她繼續(xù)忍耐,有沒有一點體憫之心?更難受的是,她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既然木已成舟,為何又要設(shè)計見沈鑒一面?
“我不嫁,誰逼婚我都不嫁!”謝怡蘊脾氣上來了,九頭牛都拉不回。
謝宋氏卻一下子抓到她話中的“逼”字:“蘊蘊,莫非全二公子逼你做了什么?”
有時候事實就是這么殘酷,你說這句話只是為了表達決心,聽的人卻只想問你“你說的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真真雞同鴨講。
謝怡蘊無力地癱軟身子,倦怠道:“他扛我布料隔著布料,兩人肌膚都沒有挨到?!?p> “什么?他扛你?”謝宋氏像遭了晴天霹靂一樣,面如白蠟,慘慘凄惶,“他怎么能扛你,男女授受不親,他不知道嗎?他想娶你,為什么不敬你重你,太過分了!”
謝怡蘊款言細語:“母親,他不會成為我們家的人,管他作甚!我累了,先去歇息?!?p> 貼身婢女蕊珠兒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后,到了院子,方湊到她耳邊說:“姑娘,你還沒回來那陣,周姨娘帶著大姑娘去老爺那里演戲了,說是家里姐姐還沒嫁,妹妹倒先收了聘禮,不成體統(tǒng),沒有這樣的道理。”
意料之中,謝怡蘊浮起一抹冷笑:“她們想怎么辦?”
“自然是先您一步出嫁?!?p> “那要嫁的人呢,她們選了誰?”這才是重點。
“南陽王次子,梁衡?!比镏閮浩磷『粑?,沉聲道。
謝怡蘊倒吸了一口涼氣,佩服她們勇氣之余,感慨道:“她們還真敢想。”
“老爺當時也是這么說,可周姨娘一口咬定南陽王次子對大姑娘有情,特意請老爺去說媒?!?p> “這倒新鮮了?!敝x怡蘊嘖嘖稱奇,男人哪能去深宅大院說媒呢,都是女人的事,到最后不還得是她母親去走動,這是剜她母親的心啊。
她不過是勉強嫁了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而從小作天作地的庶女卻嫁進了王府,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八字還沒一撇呢,姑娘不必擔心,周姨娘和大姑娘被老爺罵了一頓,現(xiàn)在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抄家訓?!?p> 謝怡蘊倒是對姐妹之間,誰嫁得好,誰嫁得差,沒什么感覺,因為到了最后,負擔她們后半生的只有她們自己。謝怡蘊只是有點心疼她母親,謝宋氏一直與周姨娘母女較著勁,一朝輸了,短時間內(nèi)怕她恢復不了元氣。
謝怡蘊奔波了一天,各種事情亂麻一般攪成一團,心力交瘁,早早睡去,夢里模模糊糊,她又回到了去歲在邊地的日子。
她去追混犢子弟弟謝融,看了本兵書就敢單槍匹馬往邊地沖,一次騎兵來襲,沖散了她和弟弟,卻遇到了一路散騎的全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