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它了,今天我就能去見你了?!?p> 天還沒亮,月亮還掛在半空,照著空蕩寂靜的大地。避難所前,李瘸子正深蹲慢跑完,盤腿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月亮。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在沒有了詩人,也沒有了人家的現(xiàn)在,月亮就像一個黃色的幽魂,只是漫無目的地在從東往西往返循環(huán)。
李瘸子的腿是在三年前瘸的。他有個大名叫李鴻展,但三年來,他堅持要別人叫他李瘸子,誰敢叫他大名,他就要跟誰急眼。久而久之,便沒有人記得他的大名了。
“都到齊了嗎?我念名字,念到的人喊到!”
天蒙蒙亮,探險隊的人到齊了。楊老四夫婦滿臉倦容,眼角還帶著淚痕,顯是剛哭了一夜。林舒甚至沒來得及換衣服,還穿著昨天的裙子。只是早上天有點冷,她在里頭套了件白襯衫,又穿了條黑色的厚絲襪。
錢深和吳大看著林舒的絲襪,顯得異常興奮。錢深清清嗓子,開始點名。
“李瘸子!”
“到!”
“楊老四、林舒”
“到了?!?p> “吳大”
“到了!”
“那就出發(fā)!”
搜索小隊出發(fā)的時候,避難所的人們大多還在做著各式各樣幸福的夢。夢里的世界沒有怪物,家人們圍聚一堂,飯菜噴香可口。相比之下,現(xiàn)實殘酷得讓人不想醒來。至少要先在夢里洗一個美美的澡,去去昨日的苦澀和艱辛。
隊伍前頭是李瘸子,他拿著棍子,像孫猴子一般蹦蹦跳跳地引著路,肩上還圈著一條長長的繩子,仿佛一個春游的小學生。在他身后跟著的是滿臉愁容的楊老四和林舒夫婦。錢深一手端槍,一手提著一個人一般大的袋子,獨自走在隊伍中央。斷后的任務則由吳大四人負責。
“喲,瘸子,新拐杖?。⊥ζ涟。 卞X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李瘸子搭著話。
“嘿嘿,拿東西跟人換的,您看,帥氣!”
李瘸子邊答話邊耍起猴棍來,嘴里不時發(fā)出嗤嗤的叫聲,抓耳撓腮,上躥下跳,嘴里還不時說著上古老?!敖衲晗掳肽辍?,逗得錢深和吳大、鄭二、張三、蔡四一干人笑得前仰后翻。
“你這繩子又是怎么回事?。俊眳谴蠛闷娴貑?。
李瘸子沒有回話,用夸張的表情看著吳大,好像在說“你不知道?”,然后又看向林舒。
吳大忍不住鼓了次掌,深深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林舒似乎看出了李瘸子的意思,但她只是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并不敢反抗或逃跑。丈夫成了對面手里的人質。
又走了一陣,太陽逐漸升高。早上還冷得讓人發(fā)抖的天氣似乎突然換了副心情,正午未到,把一行人熱得渾身大汗。
李瘸子拿起地圖,凝神在周遭極力尋找可以辨認的地標物。清洗日后的這幅末日場景,無論看多少次都讓人心中生懼。
高樓大廈碎作了遍地的瓦礫,掩蓋了大地本來的面貌。
一輛校車翻倒在地,車底中心處破了一個被血染黑的洞,洞周圍散落著零碎的骨頭。破碎的車窗里,焦黑的尸首長長短短地探出身來,仿佛死去蜘蛛的腳,癱軟在地上。走近一看,倒垂的人臉上皮膚剝離,肌肉焦縮,容貌早已分辨不清,張開的嘴卻似乎仍在喊著救命。
倒塌的樓房巧妙地搭出了一個個漆黑的洞穴,長長的血跡在入口處拖曳疊加。這些洞穴的居民是廢墟之城里最好的清道夫,打掃著已經(jīng)成為垃圾的人類,無論死活。
錢深雙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槍。太陽仿佛要把萬物烤焦,他卻縮著腦袋仿佛人在冬天。每一個看不見底的洞穴都讓他唇焦舌燥,他想拿水喝,卻不敢伸手拿水壺,生怕怪物在他擰瓶蓋的時候突然撲將出來。
于是錢深讓楊老四、吳大和林舒在他旁邊圍成一個圈,自己則不停地催促著李瘸子:“李瘸子,李瘸子!這地方太危險了!你那地方?jīng)]多遠了吧,別跑太遠了吧!”
這趟搜索明面上的目的,但錢深背著一個比人還大的包,仿佛在明示這件事不簡單。
“誒,那可不成,我要去那地兒可是個好地方!周圍既沒有怪物,也沒有人!就算請只嗩吶隊在那兒從早吹到晚,再從晚吹到早,也不會招來半點麻煩,哥幾個會喜歡的。這混蛋趙天雄可真會找地方?!?p> 李瘸子說完,發(fā)現(xiàn)楊老四正驚恐地盯著他,便順勢咧開了嘴,沖他笑了笑。
錢深舔了舔嘴唇,嘴角忍不住地便朝上抬升。他伸手在身邊的林舒屁股上捏了一下,姑娘的眼淚撲簌簌地便掉了下來。突然不知道哪里傳來“咚”一聲輕響,錢深連忙收回手,又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槍,把頭扭得跟空當接龍的裁判小人一樣,視線不住地在周圍幾個洞穴間轉來轉去。確認沒危險后,他提了提嗓音,說:
“那你別磨磨蹭蹭的了!這里有3個人都按捺不住了!”
小隊一共5個人,除去李瘸子和楊老四剛好3人,這是把林舒也包了進去。小姑娘聽不見聲音,吳大卻會了意,淫蕩地笑了起來。
李瘸子看著楊老四鐵青的臉和林舒珠串一樣的眼淚,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說:“找到路了,找到路了,往西走!走二里地朝東拐個彎,再往北直走就到了!”
“沒想到你還會這手啊。”錢深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李瘸子。
體育館的籃球場上,錢深脫了白襯衫,正裸著身子,滿身大汗地揮著鶴嘴鋤在地上挖坑,身上異常壯碩的肌肉很對不住他“白面書生”這個稱號。碩大的包裹被隨意地扔在挖出來的土堆旁邊,口子打開,露出里面各式各樣的食物:各類罐頭、方便面、各類零食等。錢深正在用的工具應該也是從里面拿出來的。
李瘸子就在離籃球場不遠的羽毛球場處,正用一套奇妙的綁法把林舒綁在系羽毛球網(wǎng)的其中一根柱子上。而楊老四則被五花大綁地捆在對面的另一根柱子上,嘴巴里被塞了布,但痛苦的叫聲還是不斷地在空曠的場地中回蕩。
李瘸子回答錢深說:“清洗日前去過日本,有幸跟一個這方面的大師學的。這種叫柱縛,花樣可多了。待會兒我綁好了,您的活兒也做完了,我們就把吳大也叫進來。我們就跟他們說這兩個人看見糧食起了歹心,被您制服了,現(xiàn)在要重重地懲罰。”
這是一座頗大的體育館,從唯一的入口大門進來,可以看到一層有兩個籃球場和8個羽毛球場,為了避免羽毛球被風影響,窗戶開在四五米高的墻上。二層還有乒乓球場和沐浴間等。體育館位于市郊,背靠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前面是一片直徑半徑四五百米的空地,山上也沒有什么可供怪物藏身的洞穴。就像李瘸子說的一樣,這是一個放上兩天炮仗也不會驚動一個人一只怪物的好地方。錢深等人初到的時候,不禁感嘆自己怎么這么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個地方。
錢深看了看自己挖的坑,對比了一下包裹的大小,覺得差不多夠深了,便從洞里跳了上來,把包裹推進洞里,拿起鏟子準備掩埋。
到體育館的時候,李瘸子悄悄地建議錢深安排吳大在外面看風,以免被他們看到錢深埋東西的樣子,而李瘸子要把林舒和楊老四綁起來,也需要機會編個由頭。
錢深當時一聽,心里想到林舒被綁在柱子上的樣子,心里立時蕩漾了起來,覺得李瘸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但現(xiàn)在他把坑挖好了再回頭想想,又覺得這么做實在沒什么必要,反正吳大等人遲早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么規(guī)整的場地里有這么大一個坑,無論埋得多嚴實都會顯得格格不入,進體育館的人一眼就應該發(fā)現(xiàn),根本不用“搜索”這么長時間。
“不過算了,”錢深心想,“陳大哥說得對,我們是官方人士,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流出去,我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吳大待會兒收了‘封口費’,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諒他也不敢出去亂說什么?!?p> 錢深邊想邊看向林舒,她的衣服被脫得只剩一條黑色襪褲和一件淺白色的襯衣,雙手被反綁在柱子后面。繩索像蛇一樣在她身上游走,穿過山峰和幽谷,將凹凸緊致的身材勒得恰到好處。
錢深咽了口唾沫,林舒比他想象的還誘人。他眼角掃到正在林舒對面不斷悶吼的楊老四,心里頓時升起一股恨意:這個男人只是一個只會向人卑躬屈膝的下等人,根本不配擁有林舒這樣的尤物。
錢深此刻不愿和任何人分享林舒,一瞬間甚至開始謀劃如何除掉外面陳阿牛安排的“證人”。但很快錢深放棄了這個念頭:嚴實敢惹陳阿牛,他非得被陳阿牛放狗咬死不可。
想著想著,錢深似乎真的聽到了一聲狗叫。他覺得自己是累壞了,拍了拍自己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深哥!能不能幫忙按一下這妞的腿,我要把她的腿打開,綁在這根猴棍上?!?p> 看向林舒的腿正在李瘸子懷里不斷亂踹。他又咽了口唾沫,扔下手里的鏟子走了過去,說:“來了!”
楊老四看見錢深接近林舒,叫得越發(fā)大聲了。他嘴巴被布綁住,但嘴里發(fā)出的嚎叫簡直比清洗日前廣場舞大媽的音響還震撼。
李瘸子臉上掛滿了不耐煩,他抄起棍子走到楊老四跟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楊老四住了嘴,吃驚地看了一眼李瘸子,但隨后又開始嚎叫起來。
李瘸子舉起棍子,大喊道:“睡一會兒把你,待會兒戲開演了再叫你起來?!彪S后一棍敲在楊老四頭上,把楊老四敲暈了過去。
而另一邊,錢深正用左手把林舒的一雙腿抱在懷里,右手不住地沿著肉感的大腿摸索。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極限了??粗质娴目謶趾脱蹨I,他興奮得雙眼發(fā)黑,幾近暈厥。他現(xiàn)在就要享受眼前這個尤物,誰也攔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