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宗有些詫異,但是剛剛的話確實是從段朝煜口中說出來的。
“我不知道在殿下心里,怎么樣才算過得幸福,但是我并不后悔娶她!”段朝煜眼神堅定的重復(fù)了一遍。
“是,我承認我之前心里只有聶昭蘊一個人,哪怕是現(xiàn)在,我心中仍有少年情誼的位置。她心情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做,整天陪著她逗她開心逗她笑;我知道她喜歡什么顏色、喜歡吃什么糕點、喜歡什么款式的珠花、喜歡哪一家鋪子的香粉,我對她的了解甚至比對我母妃和祖母的了解還多;當我知道她要參加大選,不能嫁給我的時候,我覺得哀默大于心死,我失望、我難過、我憤怒?!?p> 顧明宗非常不理解,段朝煜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眼里都是落寞和悲傷。但是很快,他的眉頭舒緩開來:
“我以為不會有人像我一樣在別人難過的時候陪在別人身邊,但是她在昭蘊被賜婚和成親的兩個晚上陪我喝酒,她酒量一般,可是比我強,喝完了還能照顧我。”
像是回憶起什么一般,段朝煜的嘴角掛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微笑:
“我以為不會有人像我了解昭蘊一樣了解我,可是她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知道我想做什么。不需要我多說,她能讀懂我每一個眼神,阻止我每一次莽撞?!?p> 他看向顧明宗,眸子里是太子未曾見過的平和與深沉:
“現(xiàn)在昭蘊和我各自婚娶,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沒有因為任何人的不順遂停下來。曾經(jīng)我心里只有聶昭蘊,但是她訂婚后眼里再沒有我。我跟她相處也不過才兩個月的時間,我對現(xiàn)在的生活,知足。我們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只考慮兒女情長。殿下,我們都還有很多東西要守護,不要把任何東西都看死了、認準了。未來的事,誰能想得到呢?”
說到最后,段朝煜笑得很輕松。
顧明宗若有所思,隨后輕笑:
“那朝煜可知道,你對世子妃已如此情根深種了嗎?”
剛剛的深沉和穩(wěn)重一瞬間全部消散,顧明宗的話仿佛在段朝煜耳邊炸起了一大片水花:
“怎么可能?殿下想太多了吧,我怎么可能喜歡她?”
顧明宗無奈的搖頭,剛剛的苦澀仿佛消散,他有些感嘆段朝煜真是沒心沒肺,活著不累。他該永遠不會為情所困吧?
東宮門口,段真看到主子出來,一臉郁悶的樣子,急忙湊上去問:“世子跟殿下說好了嗎?”
段朝煜根本看不到段真的存在,邊走邊嘟囔:
“小爺怎么可能喜歡她呢?”
段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趙管事來到昭陽苑:“世子妃,請柬由京城名師書寫,現(xiàn)在已送到諸位大人府上?!?p> 聶云葳點點頭,趙管事俯身準備離去。
“趙管事似乎忘了我交付給你的一些事情。我讓你去尋的戲班呢?你遲遲不來報,可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趙管事一下了愣住,都知道世子妃性情溫順好說話,一向云淡風輕,可是剛剛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好生狠厲。
趙管事不禁有些口吃:
“因,因為找了許多,一直沒有,沒有符合世子妃要求的……”
聶云葳換上與往日無異的溫柔笑容:“這樣啊,那我放低要求,趙管事盡快尋一個來便是,我也不為難你了,如何?”
趙管事擦擦汗,連忙答應(yīng)。
凌王府,一張紅色的請柬放在書房桌子上,顧明宸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把東西送到王妃那兒?!?p> 聶昭蘊接到請柬也是一臉的詫異:鎮(zhèn)南王府怎么會邀他們夫婦去參加老祖宗的壽宴呢?京城都知道,鎮(zhèn)南王府今年的壽宴是新娶的世子妃操辦。她這個庶妹想做什么呢?
他雖然說不許她以凌王妃的身份自處,但是碰到這種事情,到底還是交給她了。
想到這里,聶昭蘊心情愉悅:
“俏梅,去備些賀禮,這是我嫁給王爺之后,我們第一次一起出去參加宴席?!?p> 趙管事從昭陽苑出來就告訴傅元錦,請柬已經(jīng)全部發(fā)出。傅元錦一想到壽辰當天,聶云葳滿臉驚慌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想了又想,傅元錦決定把水再攪的混一點。壽宴越亂,她的錯才越大,不然姑母和老祖宗怎么動怒啊?
聽說四公主這幾日都在馬場騎馬,傅元錦帶上了姑母給的令牌,直奔著京郊馬場去了。
耿府,耿荀接到了鎮(zhèn)南王府送來的請柬。聽說這次壽宴是云葳一手操辦。
耿荀心緒復(fù)雜: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聶云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