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那霍連草豈是抑制藥物?根本就是催命符。
就在聶云葳焦頭爛額之際,奔州派了人來。
聶云葳收到消息匆匆趕到大營時,段朝煜和黃劍已在大營中。
黃劍一副湊熱鬧的表情,段朝煜坐在一旁氣鼓鼓的。
小廝見到聶云葳后,急忙上前:“世子妃,知府大人知道漠北形勢危急,特從民間征召了十名大夫和三十名學徒,以解太子妃燃眉之急?!?p> 段朝煜表情古怪的盯著聶云葳。
聶云葳頗有些無奈,“多謝耿大人好意?!?p> 聶云葳從心底里感激耿荀。
軍中染病將士這么多,光靠他們那點人根本忙不過來。眼下耿荀送了人來,聶云葳就可以專心看藥方了。
黃劍一臉的幸災樂禍,拍了拍段朝煜的肩膀:“我現在就帶著那些人去軍醫(yī)那里安頓?!?p> 說罷就偷笑著離開了帳篷。
段朝煜挑眉看向聶云葳:
“老相好時時刻刻惦記著你啊。”
聶云葳聳聳肩,面無表情:“我沒跟他通信,也沒有問他要這些人?!?p> 段朝煜很想捏捏她的鼻子,可是想想昨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因為自己抱她抱得緊了些,她就整整一天沒有搭理他,所以還是忍忍吧。
“最好是這樣,他們若能真正幫到你,小爺自然重謝耿知府。若是幫不到……”
聶云葳一心惦記著藥方,現在急著要趕回軍醫(yī)那邊:“治不好算我的,與他們何干?耿荀是好意,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話音剛落她就急匆匆的掀開門簾離開。
段朝煜氣的不輕,沖著她的背影喊:
“你下次再敢在小爺面前維護他,我就跟你沒完!”
奔州,知府衙門。
小廝來報:“大人,人都已經送去了。”
耿荀倚靠著太師椅,揉了揉太陽穴:“可見到她人了?”
“見到了,大人放心,世子妃安好。人也都收下了。”
耿荀擺了擺手,那人退下。
閉目許久,耿荀起身,從書柜中取出一疊紙:來奔州前,費荊煬交給他的那些東西。
紙上寫的是耿漸璋“收受賄賂”的每一筆賬目。
每一筆數目都不多,但是一筆筆累計起來,足以讓皇上將他父親革職查辦。
接下來,耿荀就要一筆一筆的查這些賬目的來由。
也許,很快就會跟云葳見面了吧。當他查到段煦垣頭上的時候。
經過許多天的努力,聶云葳總算整理出一張大概的藥方。
她讓人抓了藥,分別給剛剛染病和癥狀較重的將士服用,并讓人隨時觀察記錄他們的情況。
這些日子,段朝煜帶兵也稍有起色。
晚上,聶云葳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營帳,卻發(fā)現段朝煜還沒回來。
她強打精神坐下翻看藥典,卻怎么也看不進去。
段朝煜從來沒有回來的這么晚過,而且,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聽到練兵的聲音了啊。
她愈發(fā)心神不寧,跑到了主帳,段煦垣和黃劍正在對著地圖指指點點,旁邊還站了許多副將、統領。
“父王,朝煜現在還沒回營帳,他去哪了?”
段煦垣捋了捋胡須:“他有任務在身,你先回去休息吧,不必等他了?!?p> 聶云葳還想多問一句,見段煦垣忙的頭都抬不起來,還是退出了營帳。
回去也是坐立不安,聶云葳決定去軍醫(yī)那邊看看藥方成效如何。
負責觀察的人告訴她:剛剛染病的將士服藥并沒有任何效果,沒能緩解痛苦,卻也沒讓病情急劇惡化。
而癥狀很重、鼻子已經微微流出“綠血”的將士有了些許的緩解,癥狀有所減輕。
聶云葳正在看醫(yī)案,有人急乎乎的闖進來:
“世子妃,世子受傷了,您快去看看吧!”
聶云葳的手一抖,一頁醫(yī)案被撕下來。
顧不得許多,將醫(yī)案交給別人,聶云葳匆匆趕回了營帳。
段朝煜一身臟污的坐在床上,肩頭全是血跡,染紅了半個肩膀。
看見聶云葳進來,他還傻乎乎的笑:“回來了?”
聶云葳的手微微發(fā)抖,眼圈也有些泛紅。
段朝煜見狀,捂著肩膀開始嗷嚎:“疼死我了,你快點來看看吧?!?p> 拿了藥箱,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拆開他的盔甲,用剪刀剪開了他的衣服。
里面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最后一層褻衣被剪開后,殷紅的血蔓延在肩頭,只見結實的臂膀上,一道淺淺的傷口泛著紅色。
聶云葳站起身子,由上自下的俯視著他,表情陰郁。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了段朝煜的耳朵。
很明顯,那是被流矢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