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wn公司。
天早就黑透了，喬東陽的辦公室還燈火通明。
幾個公司高層已經(jīng)連續(xù)加班一周，一個個臉色蠟黃，全是疲憊之色。唯獨他們的大BOSS喬先生依舊神采奕奕地坐在老板椅上，處理完公司的事務(wù)，又把《星空行者》項目的幾個策劃負責人找過來，討論最后的細節(jié)。
喬東陽的面前，放著一份“活動策劃方案”。
他看得認真而專注，冷峻的臉上像凝了一層冷氣，面色也越來越沉，導(dǎo)致旁邊的一群人干看著，又累又疲，還得強忍呵欠，堅持坐直身子看著他。
“我看完了?！?p> 喬東陽突然抬頭，望住活動策劃人李晉。
“方案很有想法，節(jié)目流程也沒問題，就是節(jié)目選址——非常不好?！?p> 李晉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喬東陽接手Crown公司后才提拔起來的年輕骨干，做事一向穩(wěn)妥。
聽到喬東陽加重了語氣，他趕緊站起來，翻開自己面前的資料，“喬先生，這個方案是策劃組與青檬TV討論后得出的最優(yōu)方案——”
“最優(yōu)？”喬東陽臉色一黯，打斷他沉聲反問：“錦城是天府之國，生活悠閑舒適。你們把項目選在那里，是準備帶一群女人去吃火鍋，打麻將？”
“……”
李晉摸不準BOSS的想法，沒敢吭聲。
他與幾個策劃組的同事交換了一下眼神。
“那喬總的意思是？”
“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喬東陽臉色越發(fā)難看，“項目啟動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明確的說過，這是東陽科技未來的發(fā)展戰(zhàn)略，《星空行業(yè)》選秀的目的，是尋找航空人才，不是選美，不是選老婆……不是為了讓她們?nèi)ハ砀５?。明白？?p> “呃！”
李晉低下頭。
是誰說——不想找個男人手拉手上天的？
那不就相當于是他要選女人嗎？
不選漂亮的，那他愿意找一個丑的手拉手？
李晉心里敢這么想，卻不敢這么說，只用一秒就“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是我認識不足。我認為活動來的全是女選手，需要一個時間來適應(yīng)節(jié)目的殘酷性，所以——”
喬東陽把資料拍在桌子上：“備選方案。五分鐘擬出來?！?p> 五分鐘？
辦公室一干人，面面相覷。
李晉硬著頭皮應(yīng)下，“是?！?p> 喬東陽抬抬手，“你們就在這里討論?！?p> 李晉挪了挪手提電腦，坐了回去。
幾個人頭碰著頭，鍵盤被他敲得啪啪作響。
那一頭，喬東陽已經(jīng)打開了另一份公司項目報告。
這是Crown公司近期準備研發(fā)的一款人工智能機器人的市場調(diào)研情況。這一款機器人與前面的幾款都不同，前面幾款主要針對空巢老人和少年兒童的學(xué)習，市場前景非常好，在這個國人普遍重視教育的時代，家長哪怕掏空腰包也舍不得委屈了娃，他的每一個項目都為他賺足了資本。
而這一款，主要針對——空巢青年。
主要是伴侶機器人?！?p> 陪伴、溫暖、不寂寞是主題。
他之前想從池月那里得到的資料也與這個研發(fā)項目有關(guān)。
……
“喬總?！?p> 五分鐘過去，李晉走過來。
他交給喬東陽的是幾個備選地址的資料。
喬東陽慢慢翻閱，身姿一動不動。
“這個?！狈降谌摚瑔號|陽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地名，“吉丘縣?！?p> “可是喬總……”李晉微微遲疑，“這個縣城在大西北，緊帖巴丹吉林沙漠和騰格爾沙漠，屬于沙漠邊緣地帶，條件不是艱苦……而是相當艱苦，我怕女選手會吃不消？還有一個就是……我們之前選定錦城，項目組已經(jīng)有了前期準備，如果突然改為吉丘縣，那什么都得從頭來過，現(xiàn)在離節(jié)目開拍只剩一周時間?！?p> 喬東陽將資料合上，重重丟給他。
“一周不夠，那你們是用來做什么的？”
李晉：“……”
“是！”他低頭，“我馬上讓人準備。”
在喬先生這里，只有“可能”，沒有“不可能”，李晉他們跟了他幾年，已經(jīng)相當了解他做事風格和為人，明知勸解無效，索性就不再浪費口舌了。
工作落實妥當，準備散會。
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李晉看喬東陽沒有離開的意思，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喬先生，九點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些天不止他們在加班，喬東陽也一樣。
加班一周，他從沒有偷過懶。
“你們先走，我等一會。”喬東陽頭也不抬。
李晉嘴皮扯了扯，“身體要緊，你何必這么拼呢？”
喬東陽撐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挪開，抬起頭來看他，“我如果不努力，就得回去繼承家業(yè)……很慘的，知道嗎？！”
“……”
辦公室里鴉雀無聲。
盡管這個事實，大家都知道。
可是，
喬東陽這張一本正經(jīng)訴苦的臉，依然是那么欠揍??！
眾人低頭陸續(xù)離開。
辦公室安靜下來。
喬東陽低頭，望向腳邊那個被勒令靜默的機器人天狗。
看了片刻，他突然彎腰，把天狗抱到辦公桌上。
“憋久了吧？有什么想說的？”
“好的，喬大人！”天狗揮了揮胳膊，朝他做了一個再見的動作，“我想說，幸好我是一只機器人，不懂你們?nèi)祟惖募刀市?。要不然，喬大人高調(diào)炫富，是會有危險的。”
喬東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