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卻沒有動怒,反而更加平靜,他看著迎面而來的血和唾沫,退開幾步,然后直接單腿一點,落在了王瘦虎前面。
王瘦虎不過剛跑了兩步,就又被攔了下來,他看著攔在他面前不動的年輕人,震驚異常,剛才這位年輕人可不是這樣的,怎么會忽然這么冷靜?
可不說話,也不讓走,是什么意思?
王瘦虎試著左右動動,年輕人依舊一只腳站在他面前,攔著他不讓他動,可是也不說話,不動手,除了依舊不停響起的風(fēng)鈴聲外,這個年輕人似乎什么都不想表達。
這是不殺他?
王瘦虎不明白的看著這個年輕人,他倒是想說幾句,可他的半邊臉已經(jīng)被踢扁,牙也至少掉了一半,根本說不出什么話,走也不讓走,那是要跪下求他?王瘦虎倒是不介意跪下,只是他還是明白,跪下估計死的更快!
耷拉著兩只手,王瘦虎嘴角不停的滴著鮮血,他左右看看,路上的行人早已跑光,捕快估計也不回來了,那位楚老先生要是找到國師弟子,國師弟子也應(yīng)該來了,顯然人家國師弟子不會來幫他。
這人又是誰?為什么要殺他?
王瘦虎的眼神,盯著年輕人不動,他想不清楚,可是毫無疑問他不是對手,這年輕人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多,可為人處世為什么這么冷靜?
王瘦虎不停的思索著,也在不停的移動,哪怕每次都被這年輕人攔住,他也沒有停下。他甚至想靠近年輕人,只是剛靠近一點,他就聽到了歡快的風(fēng)鈴聲!
血一滴滴的掉下去,腰一點一點的彎下去,他想要抬頭,再看看這年輕人,卻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年輕人看著王瘦虎終于跌倒在地上,似乎真的昏迷了過去,他并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檢查,而是小心的拿著刀背將王瘦虎翻了個身。
又仔細觀察了幾分,等到完全確定王瘦虎徹底昏迷過去,才松口氣開口:“師弟,看戲看夠了吧?趕緊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一邊的街道里就出現(xiàn)一個人影,一樣明黃色的衣服,臉上帶著有些戲謔的笑容,讓人看著就想打一拳。這人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圍著王瘦虎轉(zhuǎn)了好幾圈。
“行了,阿明。這事我也沒打算隱瞞下去?!睗M身土黃色的年輕人直接開口:“解毒藥你帶了沒?”
“你中毒了?”
“這人指甲里一直放著毒藥,剛開始我就中毒了,要不是修為實在太弱,恐怕堅持不下去就是我了。”年輕人嘆氣:“想我王方,跟師傅來這小小的慶國,三個月里掃平十九個山莊毫發(fā)無傷,卻在這師弟的地盤上差點翻船,還被師弟周明看了笑話,也真是夠了!”
“你也夠了!說你自己還帶上我!”周明一臉的鄙視,嘴角卻勾起一個無法掩飾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他:“那這人你準(zhǔn)備怎么辦?就這么殺了算了吧,我看這傷勢,救好得花不少錢?!?p> 王方從瓷瓶里倒出一顆藥丸吃下去,然后看著昏迷過去的王瘦虎,猶豫了會才開口:“還是別殺了,先救吧,我們跟師傅來這慶國,本來就人手太少,這慶國少一個武夫,我們往后的家底就少一分?!?p> “你是大師兄,聽你的?!敝苊鳠o所謂的聳聳肩,看著王方,想了想后才開口詢問:“為什么會跟他打起來?若是真有什么矛盾的話,還是殺了吧,也不少這一個。”
王方啞然,他也不嫌臟,直接坐在地上,拿手自己矯正著自己的腳腕,看了下王瘦虎才搖頭:“不知道,我都不認識他,估計他也不認識我,應(yīng)該是我正好路過,他以為是來殺他的吧?”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周明的臉色冷下去,他走上前去就想一腳將王瘦虎踢死。不是師兄先動的手?就憑這種下賤的貨色也敢朝師兄動手!真是該死!
“沒有一言不合,根本就沒說話。我就說了一個字出口,就直接被抓住機會廢了一只腳。嘶……”王方深吸口氣,從自己的懷里一樣取出個瓷瓶,從里面倒出點藥來抹到自己腳腕上。過了幾分才站起來。
“你傷口有毒,解毒藥還沒運滿全身,這樣直接抹上傷藥,會留下疤痕的?!敝苊骺聪蛲醴剑O铝俗呦蛲跏莼⒌哪_步,反正一直螞蟻而已,想捏死隨時都可以。還是師兄的傷要緊。
王方奇怪的看著周明。
“看什么看,你要娶老婆的!留下疤痕怎么娶老婆?趕緊走,去我住的地方去?!敝苊鳑]好氣的搖頭:“看你那點出息,一個二品還要受傷!”
“別有的沒的!地上的這人趕緊帶上,回你住的地方去?!蓖醴礁静淮罾硭谋г?,自己活動下腳,一只腳跳著往前走去。
周明伸手要扶,王方卻直接一個人跳著走在了前面,周明沒好氣的看看地上的王瘦虎,直接一只手提上跟在了王方身后。
“阿明,這是你的地盤,這人是誰你知道嗎?”王方走在前面,邊走邊問著:“來這慶國兩年,我還是第一次受傷呢。”
“知道啊。這人的話,也算是運氣不錯?!敝苊鳑]好氣的回答:“他現(xiàn)在叫王瘦虎,今年三十六了,是個二品武夫。出生在下馬莊的附近的一個小村子里,那年正好有個獸形拳武館在那邊開館,他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取了個名字叫王虎,那武館幾年后就倒閉了,他又換了家,新的也幾年后倒閉了。”
“這運氣好像不怎么樣啊?!蓖醴桨櫭迹呀?jīng)到了地點了,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也沒管周明,直接進了房間開始打坐。
周明進來關(guān)上門,卻是實話實說:“不算差了,這慶國連我們夏國的一個小邊城都不如,他能活著自己練成武夫,怎么都不算運氣差。到了二十的時候,他當(dāng)了強盜,后來跟人去青樓,看上一個姑娘。死活要帶人走。”
“看不出來,這狠人還是個有情人啊!”王方看著王瘦虎的眼神有幾分柔和。
“后來沒帶出來,這人殺了幾個人,帶著姑娘的弟弟跑了,一直被通緝著,所以找個小地方隱姓埋名十多年,改名叫王瘦虎。”周明看著王方眼神中的柔和,看著王瘦虎的眼神卻更加厭惡:“好不容易自己練到二品出山,結(jié)果一出來就被算計了一把,然后又碰上了你,根本毫無關(guān)系,卻莫名其妙的被打個半死?!?p> “這種運氣也太不好了吧?”王方失笑:“怎么你還說運氣不錯?”
“能遇上你我,對于這個小小的慶國來說,運氣已經(jīng)好到了天!”周明看著王瘦虎的樣子冷笑:“能入你的眼,他在慶國橫著走都沒事了!”
“呵呵。”王方笑了,他看著王瘦虎,再看看周明:“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慶國一共一個四品,59個三品,327個二品。一共兩個2品地界,八個1品地界?!敝苊骰卮穑骸斑@些資料我都有。呵,你看著奇怪不?”
“阿明,別生氣了,這地方確實連個夏國普通的小城都不如??蛇@將來是我們自己的地方?!蓖醴娇粗苊鞑环獾哪樕矝]有多解釋什么。因為這慶國就是周明說的這樣,再多的解釋也改變不了事實。
“師兄,我不生氣,若不是師傅,我們未必比這躺著的王瘦虎好多少?!敝苊鞯哪樕细∑饚追蛛y過:“我只是難過,在慶國這種環(huán)境,我們根本突破不了四品!我們今年不過二十,你能想象我們幾十年毫無寸進,最后在三品終老嗎?”
王方?jīng)]說什么,他也不知道內(nèi)情。所以他只能沉默。
周明看著王方的樣子,也沉默下去,他是真的希望可以變好,就算他不行,他也希望師兄可以好好的。
“我想門派也好,師傅也好,肯定有他們的思考,慶國也許有著其他機緣?!蓖醴娇粗苊鞯哪樕行┎蝗痰慕忉?,就像很多年前他帶著這個師弟在街上流浪一樣:“就算是慶國就是這樣,我們也一定不會在這里待太久的。門派的根基不在慶國,我們門派雖然只不過是一個三流門派,卻也不會傻到讓我們這些弟子浪費在這里。你說是不?”
周明的眼神變亮幾分,這道理沒錯。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最快的速度把師傅安排的事情做好。早做好一分,我們就早回大夏一分?!蓖醴娇纯刺芍耐跏莼?,笑笑開口:“比如說他,救活他只需要一枚丹藥,收服他只需要花幾天時間。指點他到三品的道路也用不了一個月。但是他要是為我們所用,至少可以少花一年的時間?!?p> 周明若有所思的看著王瘦虎。他想了一會后點頭:“慶國的二品大多都是這種山野武夫,練成內(nèi)功大多都是自己碰巧。大多數(shù)連幾個字都不認識。收服他們確實不困難。有他們幫忙,慶國確實可以安穩(wěn)的很快?!?p> “這方面本來就是你的事情?!蓖醴讲惶诤醯拈_口:“師傅總攬大局,張師叔負責(zé)朝廷,趙師傅對付其他外來勢力,我負責(zé)清理慶國的固有勢力,你負責(zé)培植我們自己的勢力,其他師兄弟也各有分工。你可要上點心,這是苦勞也是功勞。突破四品的資源大概要按這邊的結(jié)果來分配的?!?p> 周明點點頭:“我知道了?!?p> “不止如此,這次來找你,我是想要告訴你,這次很可能有長老來這邊觀望,下一代的門派高層輪不到我們,可下下一代的種子大概要從我們中間挑選出來。”王方正色的看向周明:“所以別不上心!師傅為了這個位置可付出了不少。每個人都會趁機收服自己的人手,你有這機會,千萬別錯過!”
周明認真點頭。
“我會放慢處理各個固有勢力的節(jié)奏,你要有看好的人,我就給他們撐撐場面!”王方看著周明笑笑:“給他們里子,給他們面子,給他們利益,給他們地位?!?p> “我明白,他們要的我們都給他們,我要的他們也必須給我們!”周明看看躺著的王瘦虎聳肩,想了想后才開口:“我想弄幾顆傀儡丹?!?p> 傀儡丹倒是說的嚇人,實際上只是一種毒藥,如果三個月不服解藥,就會疼痛難忍,雖然不登大雅之堂。但只對付不聽話的三品武夫的話,倒是綽綽有余。
王方臉色不太好看的看著周明,他對于用傀儡丹倒是沒什么想法,他才不在乎這些慶國的武夫,他擔(dān)心的不是這個。
“師兄放心,我不會收服三品武夫,是想自己培養(yǎng)幾個?!敝苊髦苯咏忉屒宄?,他知道慶國的三品武夫都必須去死,他不會去違反師傅的規(guī)矩,他反倒是想培養(yǎng)幾個死士,來對付其他幾位師兄弟,畢竟攔在路上的都是敵人。
“阿明,一旦用傀儡丹,被門派發(fā)現(xiàn)之后,就再沒有成為掌門的希望了!”王方認真的看著周明的雙眼:“你一定要想清楚。”
“我會想清楚的。”周明看著王方笑笑開口:“傀儡丹我身上沒有,也不好問師傅要,師兄你有機會的話幫我弄幾顆?!?p> 王方意味深長的看著周明,許久都沒有開口。
氣氛慢慢變的沉默。
突然之間,兩人好像有了一層深深的隔膜,房間忽然只剩下了王瘦虎所剩不多的呼吸聲……
兩人忽然同時看向王瘦虎,視線一碰,兩人都是怔怔,而后同時一笑。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成以往的樣子。
周明朝王方笑笑,給他做個動作,一個人慢慢走到王瘦虎面前,俯下身仔細的看著王瘦虎的臉,好一會才抬頭,轉(zhuǎn)身,后背對著王瘦虎,笑著跟王方開口:“我覺得,他是真的一直昏迷著?!?p> “無論他是不是昏迷,一顆傀儡丹是少不了的?!蓖醴降氖帜笞〉渡系娘L(fēng)鈴,慢慢的走上前,他只有一只腳可以用力,但是連看著他走動的周明都沒有聽到任何腳步,甚至連聲音都似乎從原來的地方發(fā)出。
“傀儡丹的價值可不低,要不殺了算了?”周明語調(diào)不變,卻是轉(zhuǎn)過身,直接拿手捏住了王瘦虎的脖子,語氣森然:“一個年近四十才二品的武夫,有什么價值可言!”
周明的手慢慢用力,一點點的捏著王瘦虎的脖子,王瘦虎的呼吸變粗,身體不自覺的抽動著……
周明和王方都在靜靜的看著,等到王瘦虎的掙扎將近結(jié)束,周明才松開手,直接捏開王瘦虎的嘴巴,將一顆丹藥放了進去,再運氣幫他吃下去。
王方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一個慶國的四十歲的二品,一個大夏的三十歲的四品,會有什么不一樣的嗎?”周明看著呼吸慢慢變的平穩(wěn)的王瘦虎沒有回頭的開口。
王方?jīng)]有回答,而是慢慢的轉(zhuǎn)身,直到房門關(guān)上之后,他的聲音才在門外傳來……
“你是不是太久沒說話了?”
王方的話,好像扎在周明心上的一根刺,自從他來到慶國,就再沒跟任何人交流過,他根本看不起這里的人,也根本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王方的話讓他很不高興,幾天時間他都沒搭理別人。
所以等王瘦虎徹底醒過來的時候,他面對的是一個笑著的侍女,還有侍女手中的一粒丹藥。
“公子說了,這是一??艿ぃ且环N毒藥,如果不吃解藥會疼的要死?!笔膛χ粗跏莼⒗^續(xù)解釋:“每個三個月必須吃一次解藥,否則,就會活得生不如死。”
王瘦虎只感覺喉嚨發(fā)干,還有點發(fā)癢。
“公子還說了,如果你不想吃,那也不強求的!”侍女認真的笑笑,就要收回手中的丹藥!
“我吃!”王瘦虎趕緊開口,認命這種事情他擅長的很,只是在開口他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受的傷雖然疼痛,卻遠比之前好了太多。
他這時候也不敢多想,只是從侍女手中接過丹藥,直接就張開嘴吃了下去。
他的臉有些扭曲,侍女以為是他在忍受疼痛,卻不知道王瘦虎心中卻在狂笑!賭上了命,終于得到了機會,什么狗屁傀儡丹,什么狗屁疼痛!算什么!
老子今年三十六,終于也是有了貴人后臺的人了!老子可以富貴還鄉(xiāng)了!
王瘦虎心中狂笑著,臉上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可還是有些扭曲!
“公子說,如果你吃下了丹藥,就直接去院子里找他就好!“侍女朝王瘦虎行個禮,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王瘦虎抬下雙手,感覺身體雖然沒有全好,可最多三個月他就會全部恢復(fù),要知道在那天的最后,他覺得他的最好結(jié)果就是身受重傷的活下來,能這樣全頭全尾的恢復(fù),吃點毒藥又算什么?
整理下衣服,王瘦虎努力裝個樣子走出了房門,院子里有兩個年輕人,兩人都穿著明黃色的衣袍,只是一個長發(fā),一個短發(fā),長發(fā)的佩戴者刀,刀上掛著風(fēng)鈴,正是傷他的人!
王瘦虎眼神稍微掃過,就直接走向了短發(fā)的年輕人,彎腰抱拳行禮:“謝謝……”
短發(fā)的年輕人正是周明,他一抬手就打斷了王瘦虎的話,看了眼他的胳膊才開口“傀儡丹吃了吧?”
王瘦虎點頭。
“那也別廢話,我給你半個時辰,你去吃點東西,準(zhǔn)備一下。然后過來,我給你激活了傀儡丹的藥性?!敝苊骺粗跏莼⒌哪樕α耍骸坝行┨?,不親自感覺一下不會知道有多疼的!”
王瘦虎看看周明,再次行個禮,想要走開,卻聽到了長發(fā)年輕人的聲音:“我叫王方,這是我?guī)煹苤苊?,那天是誤會,以后你就跟在我?guī)煹苌磉?,好好聽話,少不了你的好處!?p> 王瘦虎第三次朝周明行禮,也沒有看王方一眼,而是直接走出了院子。
不到半個時辰,王瘦虎就又回來了,他恭敬的站在院子里,別人不說話,他也不說話的就那樣站著。
王瘦虎明白,這是在熬鷹一樣的磨練他的性子,只是恐怕周明并不清楚,在王瘦虎年少的時候,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成為一個護院!可以有個穩(wěn)定的房子住,可以有點閑暇時間去讀書學(xué)武,能成為一個護院,就已經(jīng)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上е钡剿蔀橐黄肺浞?,都當(dāng)不了一個護院,只能去當(dāng)一個強盜!
王瘦虎恭敬的站在那里,等到半個時辰到了也沒有任何動作,倒是讓一直等待著的周明有些索然。
“我一向覺得,這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畏威而不懷德!所以哪怕你這么懂事,我也必須讓你知道不聽話會有什么后果!”周明走到王瘦虎面前,右手一伸,在他腰上輕輕一拍!
王瘦虎只感覺一陣酸麻,腳都有些不穩(wěn),全身開始發(fā)虛,呼吸變粗,而后眼前開始發(fā)黑,只感覺全身的皮膚都像是有針尖在扎一樣……
王瘦虎雙手環(huán)抱著,全身開始發(fā)抖,可是沒過一會,他就張大了嘴,感覺呼吸都呼吸不過來一樣,每一處肌肉都好像在扭曲,他甚至沒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時候倒在了地上,也無法感覺自己變成了什么樣子,他只能努力在地上翻滾著,想減輕一點痛苦,只是不過瞬間,他的骨頭就好像有螞蟻在啃一樣,每一個骨頭都感覺徹底的松軟,絲毫用不上勁,原本翻滾的身體忽然間停頓下來,除了呼吸,連面部的表情都因為無力而變的輕松起來……
我要富貴還鄉(xiāng),我要富貴還鄉(xiāng),我要富貴還鄉(xiāng)!
王瘦虎忍著全身的疼痛心中卻在怒吼,富貴還鄉(xiāng)是他聽到的一個成語,也是他認識的最早的四個字,從他記住這四個字的一天,他的腦子里就只有這四個字。就是富貴還鄉(xiāng),讓那些所謂的家人后悔!
如果只是看王瘦虎的表情,那毫無疑問是一個躺在地上睡著的人,看不出絲毫的痛苦,看不見絲毫的掙扎!
可只有王瘦虎知道,每一分皮膚,每一處肌肉,每一塊骨骼都帶著無法承受的痛苦……
整整一個時辰,王瘦虎都是平平靜靜的躺在那里,似乎只是睡著了,而等到時間結(jié)束的時候,王瘦虎也就像是真的剛剛睡醒一樣,左邊扭動下右邊扭動下,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也一點都站不穩(wěn),跌倒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站直了身體,卻也還是每隔幾次呼吸就要歪一下歪一下的。
周明看著院子里歪一下,又歪一下的王瘦虎,平靜的坐在那里看著,而王方卻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王瘦虎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才勉強站穩(wěn),也不抬頭的站在了周明前面。
“不抬頭是因為不想讓我看見你眼中的憤怒和怨恨嗎?”周強站起來隨口說著,他也沒想聽見回答,繞著王瘦虎走了幾圈,才再次坐下開口:“有憤怒,有怨恨是應(yīng)該的,也是必須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無論是憤怒還是怨恨,都應(yīng)該發(fā)泄在別人身上,明白嗎?”
“明白!”王瘦虎咬著牙回答,這是他一生都不曾承受過的痛苦,可是他卻沒有任何怨恨,他不抬頭不是因為怕周明看見他眼中的怨恨和憤怒,而是怕周明看見他眼中的喜悅和激動!不會死的疼痛而已,能換來一個大靠山,太值得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回答卻自然是周明想要的回答。
“明白就好,經(jīng)歷過了這痛苦,我相信你一定會聽我的話,因為若是不聽話,若是做不好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就必須吃這苦,而且吃的更多!”周明笑的很冷酷:“但是現(xiàn)在,我要告訴你,這苦你沒白吃,因為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我也不能把讓把對我的怨恨放在心里,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p> 王瘦虎不太理解周明的意思,只是他也不會抬頭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