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有些不敢直視燕樘的眼睛,眼中閃過愧疚,但是隨即又堅定起來。
“皇兄必須這么做,對不起?!?p> “之前與你說幫你進國子監(jiān)的事,是真的?!?p> “來時皇兄已與尚書左丞通過口信,他會在父皇面前找個由頭將你進國子監(jiān)的事提出。”
二皇子溫潤的臉上泛著燈火的火光,嘴里說著如何為他。
真是諷刺。
“呵?!?p> 燕樘面色清冷,臉色泛紅努力將心里的燥熱壓下。
嘴角微斜,帶著絲絲痞痞的意味。
左手靠在席桌上,身體輕側(cè),向著二皇子席桌的方向傾斜。
“不如,二皇兄與皇弟說說……”
“溫賢妃的計劃……”燕樘頓了頓,“或者說是二皇兄你的計劃?!?p> 燈火照在燕樘臉上,泛著煙塵氣,眸光閃爍間,像是禍?zhǔn)赖难?p> 粉嫩薄唇微張,因為喝了茶水的緣故泛著水光。
明明十幾歲的少年,可身上卻涌現(xiàn)暗色氣息卻讓人忍不住發(fā)毛。
“皇兄,迫不得已?!?p> 二皇子不敢直視那雙漆黑的眼睛,他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像是被人脫去了偽裝的皮囊。
將所有的陰暗心思全部擺上了明處。
“溫賢妃大概也是知道這次阻攔不了你進國子監(jiān)了,所以,想讓你在宴席上失態(tài),即使能進國子監(jiān)……”
二皇子像是斟酌了下言詞。
“……也必定失了皇心?!?p> “皇弟……”
二皇子有些動容。
“皇弟知曉二皇兄的苦心?!?p> “自此,各自安好。”
燕樘冷冷道。
他是怎么了,竟然還以為眼前的人還是以前那個溫和可煦的二皇兄。
無情最是帝王家。
怎么經(jīng)受了這么多磨難后還如此天真呢。
以為真的有什么兄弟手足情。
或許是有。
但最終都抵不過權(quán)利的桎梏。
真是,可笑。
自此。
各自安好。
二皇子嘴里喃喃,有些落寞的扯了扯嘴角。
到底,是自己對不起他。
也罷。
燕樘咬緊牙關(guān),那個股無名的燥熱感像是要將他的神智燃燒。
看著燕樘被咬出血的嘴角,二皇子眉眼間染上擔(dān)憂之色。
忍不住輕聲道:“長相思藥性猛烈,必須和女子交|合才能解。”
“呵,就算是毒藥,今天到慶典我也要撐過去。”
說完便不再理會二皇子。
這時燕帝攜手溫賢妃慢步而來,身后跟隨一眾妃嬪和宮女太監(jiān)。
溫賢妃穿了梨白水袖束腰裙,外罩芙蓉銀絲衫。
正溫和嫻柔的笑著。
雖然年近三十,可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皮膚精致白皙的像個二八年華的少女。
與皇帝談笑間,眼神不經(jīng)意的瞟向燕樘和二皇子所在的方向,然后又迅速收回。
燕樘感受到一股視線盯著自己,抬頭與溫賢妃對視一眼后又低下。
皇帝坐在上位,對著底下大臣鄭聲道:
“眾愛卿,宴席不必拘禮,盡情盡興才是?!?p> 然而雖如此說,底下卻沒有一個敢將皇帝的話當(dāng)真。
天子為君,為天。
真當(dāng)可以肆無忌憚?怕是嫌脖子太長。
底下的大臣紛紛起身齊賀道:
“吾皇萬歲萬萬歲?!?p> “祝吾皇鴻福齊天?!?p> “好好好,愛卿們的心意,朕已知,開宴吧。”
皇帝穿著九龍袍,人已中年,眼角的細紋非但沒有增添頹老,反而使浩然之氣更加威嚴(yán)。
這時,尚書左丞起身作揖。
“皇上,臣聞六皇子因體弱原先,一直未入國子監(jiān)進學(xué)?!?p> “今一見,似是已養(yǎng)全了,六皇子已年歲十三,若再不入國子監(jiān)進行正統(tǒng)學(xué)習(xí),怕是不符規(guī)矩啊?!?p> “臣,懇請皇上批準(zhǔn)六皇子入學(xué)?!?p> 視線刷的一下集中到了二皇子旁的少年身上。
只見少年穿著一身普通青緞錦衣,正悶頭吃菜。
一下子同情,探究,嘲諷的視線將少年上下打探。
“哦?”
皇帝向下看去。
也注意到了下席的少年,穿著不同于其他皇子的華美衣袍,在一眾華服中顯得有些寒顫,脊背卻是挺直如松。
迎著皇帝探究的目光,燕樘一臉鎮(zhèn)定自若。
倒是讓皇帝不由多看了幾眼。
燕樘與那人有七分相似。
八年了,那人走了八年了。
她的孩子也被他遺忘了八年,要是她在的話,肯定會質(zhì)問他“皇上就是如此對待自己的親兒的?”
坐在皇帝下首的溫賢妃一張上好的蜀繡手帕,被捏的不成形。
看著皇上此時的神情,她就知道又在想那賤人了,她明明都死了,為什么還忘不了,為什么還如此惦念。
真是陰魂不散。
還有此時的六皇子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中了長相思嗎,為何還是神態(tài)如常。
該不會是燕桎放水吧?
六皇子怎么會穿成這樣,是了,肯定又是下面那幫人給扣下了,偏偏在這種時候出岔子,回頭一定要嚴(yán)懲一番。
溫賢妃面色沉靜,實際內(nèi)里已經(jīng)有些躁郁。
只希望皇上將此時揭過。
皇帝一時間思緒復(fù)雜,看著燕樘那相似的眉眼,有些愧疚,畢竟,是他負(fù)了她。
“你是……樘兒?”
燕樘起身,將口中血水吞盡。
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話,正是兒臣。”
“這些年,是朕疏忽了?!?p> 皇帝嘆道。
看著席下低著頭,身形有些單薄的少年,忍不住道:“回頭朕賞些蜀錦和墨寶,讓宮人搬去昭慶殿,再讓工匠修繕一下昭慶殿。”
“朕,準(zhǔn)你入國子監(jiān)。”
青衣少年朝皇帝叩首。
“謝陛下恩賜,兒臣祝陛下萬福金安。”
到底是怨恨朕的,瞧,連父皇也不叫了,以前燕樘最是喜歡喊他父皇,向他撒嬌的。
“免禮。”
燕樘坐回席上,八年來的第一次見面,他感覺他心中已經(jīng)泛不起波瀾了。
他的心。
早就冷了。
從宴席上回來,燕樘就忍不住一頭扎進冷水里。
還是二月天氣,在夜晚間尤其的冷。
可他已顧不得許多。
那長相思果真如燕桎所說,藥性猛烈。
適才在宴席上時,他死死咬住兩腮邊的軟肉,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若再待久些。
他便撐不住了,然后便如了溫賢妃的愿。
呵。
他絕不認(rèn)命。
一陣陣熱浪升起來,不停的刺激著他的感官。
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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