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和尚看著幾乎找不到核桃仁的核桃忍不住吐槽道:“這核桃跟咱們山上的核桃差了可不是一點(diǎn)兒半點(diǎn)兒??!”
“師傅,你……”春喜急的眼睛都要冒火了,這一會兒老太爺看到了可該怎么好?
岳青禾將卡在嗓子里的糕點(diǎn)咽下去,淡淡地憂聲道:“師兄,你闖禍了!”
無心和尚抬眸一看岳青禾和春喜,心里也大概猜到這個核桃貌似不能吃。
可一切都晚了,太晚了,岳明遠(yuǎn)與他爹岳華章已經(jīng)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老太爺這臉色本就冷,掃了一眼岳青禾這眼神里也盡是不喜,待走近認(rèn)出桌子上那拍碎的把玩核桃,心口立馬熱血上涌。
“這……這……”老爺子抬起的手都是抖的。
“師弟,師兄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那么莽撞,這……這又不能吃,你這……這不是白白毀了?”無心和尚迫于這長平侯府的壓力,只得讓師弟替他背一次鍋了,這畢竟是她祖父與父親。
岳青禾心里簡直是......萬馬奔騰,她武功蓋世的師兄怎么還有如此不要臉的一面?
堂堂七尺男兒不是應(yīng)該處處維護(hù)她這個小師妹的周全?就算她是師弟,他也不應(yīng)該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你……你……”老太爺指著岳青禾渾身抖得厲害,想起她胎里就長了一顆牙,相國寺的大和尚說她與他們岳家實(shí)在是相克,沒想到她這一回來就毀了他最心愛的東西,“我岳華章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岳青禾一張臉更加的懵逼了,她怎么成了孽了?
被拋棄了十四年,這好不容易回了家,這老頭看她怎么像看仇人一樣?
還是說重男輕女的封建社會本就如此?
岳青禾再看一眼站在老太爺身后的岳明遠(yuǎn),倒是對她沒什么敵意,只是好像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不耐煩模樣,也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础?p> “行了行了,好歹她也姓岳,一對玩物,您老就忍忍吧!”
岳青禾只覺得眼前一亮,不管她這個“爹”是處于什么一種心情說的這番話,但好歹也是為她解了圍,如此看來,她在這個家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了。
岳明遠(yuǎn)扶著老太爺坐下,還是那種要死不活地神情看向岳青禾道:“那個……青禾,快跪下給你祖父認(rèn)錯?!?p> ???
跪?
這個讓岳青禾很不適應(yīng),剛舒展的小臉又?jǐn)Q巴了起來,她生在文明時代,“跪”這個字實(shí)在是太陌生了,她做不來的。
認(rèn)錯可以,替她師兄背鍋也可以,但跪是不可能跪的。
可事實(shí)卻給了岳青禾一個無情的巴掌,“啪啪”地打得生疼。
她那個坑她沒商量的師兄沒等她想到應(yīng)對之策,就一腳給她踹跪下了。
膝蓋已經(jīng)落地了,再這么起來難免就更加的尷尬。
這個鍋,岳青禾背得是真窩囊,可她又能怎么辦呢?
初來乍到,搞不清楚狀況,在這個大豪門里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依靠,她師兄這條大腿她還是需要抱住的。
君子報仇,就是再等你個十天八天的也沒關(guān)系。
岳青禾眉毛挑了挑,暗自咬了咬牙,在這個男兒膝下都不一定有黃金的時代,她一弱女子還是入鄉(xiāng)隨俗吧。
“……那個……我……我叫什么來著?”
岳青禾想好好認(rèn)錯的,她也不想一進(jìn)家門就把老爺子氣死,可正要開口卻沒注意剛才她爹喊她什么名字。
“……青……禾……”岳明遠(yuǎn)也記不太清了,當(dāng)初起的名字是青禾還是秀禾什么禾,都過去十幾年了,也就無所謂了,就叫青禾好了。
“青禾給祖父認(rèn)錯,還請祖父大人不計小人過,回頭我再給您淘換一對,您說是要公子帽、官帽還是獅子頭?”
“你……你……”老太爺氣得心口更加的難受了。
“這不是挺好的?”岳明遠(yuǎn)倒是挺滿意的,也算是聰明懂事會說話。
可岳華章卻不這么認(rèn)為,不知者不罪,可岳青禾這分明就是什么都懂,卻還毀了他心愛的物件。
“你這是……成心給我老頭子添堵,成心毀我岳家……”老太爺看著眼前那光光的腦袋,著實(shí)刺眼,就好像預(yù)示著他岳家從此要無后了一般。
“行了行了,多大個事兒,起來吧!”岳明遠(yuǎn)依然保持著無所顧忌的不耐煩。
“你個逆子……”岳華章被自己兒子堵得差點(diǎn)兒背過氣去。
“行了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了,這就算是相認(rèn)過了,春喜,帶小姐回去吧!”
岳明遠(yuǎn)說完,春喜連忙領(lǐng)著懵逼中的岳青禾就出去了,無心和尚也馬上跟著出去,就像是逃離殺人現(xiàn)場一樣。
出門,岳青禾就琢磨著,這一家人怎么都怪怪的,那老頭兒不待見她她可以理解,不然也不會從小就扔出去十幾年,可他那個爹是怎么回事?
一副吊兒郎當(dāng)要死不活的,尤其那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身架,若不是那一身錦衣華服撐著,還以為是下人呢!
“春喜,那個……我……爹……他是不是經(jīng)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岳青禾實(shí)在是忍不住問向春喜。
“最近也沒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奴婢進(jìn)府這幾年,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過來的……”
春喜回著岳青禾的話,臉上也是一副驚魂剛定的恍惚模樣,剛才真是替孫小姐捏一把汗,好在有驚無險,也就是老太爺拿自己兒子沒轍。
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過來的?
這要她怎么理解?
爺爺視她為眼中釘,爹爹視她可有可無,家里就不能有一個待她如親人一般的嗎?
“我有祖母嗎?還有,我娘可還在?”岳青禾又問。
“老夫人前幾年就去了,至于……小姐的娘親,奴婢還真是不知道……”
春喜也就點(diǎn)到為止地說了兩句,老夫人去世也是因?yàn)榇鬆數(shù)氖卖[心所致,至于這世子夫人,其實(shí)她是知道的,聽后廚的廚娘私下議論過,說生下孫小姐沒多久就郁郁而終了,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胎里卻長了牙被視為妖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被送走了,能不抑郁成疾?
這些,春喜自然是不能說的,也是個機(jī)靈的丫頭,掩飾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