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周末。
上午,漓沫在艾比胡邊和千易約定好的地方等她,為避免人多眼雜所以沒帶“T-無限”,萬一傳到施耐德耳朵里可就解釋不清了,只好再等兩天。
反正開放區(qū)域去的人也多,到時候組個隊就行了,就算組不上,到了里面再招出來也不遲。
幾分鐘后,千易來到湖邊與漓沫碰面,見他沒有帶“T-無限”,覺得有些不正常,但也沒有多問。不自然又想到那天在實驗室里的一幕,心里撲通撲通的,以為他是不是知道了怕尷尬才這么做。
漓沫從她的精神狀態(tài)上看不出有不對勁的地方,看起來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就是臉有些紅。想到這幾天一直沒她的消息,多少有些不太不放心,在讓雨果掃描確定之后,才不再胡思亂想。
這次千易不想趕得那么急,聯(lián)邦一系列的變化打斷了她之前預定好的步驟。于是,準備分兩天來完成任務(wù),周六先去建立在東部古蜀大陸以西,瘟疫沼澤上的沃瑪寺廟。
在這片沼澤中,有很多前肢長著靈活的手臂,能夠直立行走的兇猛變異物種,并且都具有一定智慧,但沒達到半獸人那種程度。
寺廟里的沃瑪教主和它的信徒們通過幾個世紀以來的戰(zhàn)爭,不斷學習人類的文明,創(chuàng)建出一套屬于它們的信仰和制度。
沃瑪一族長著牛的腦袋,靈長類動物的前肢,驢的蹄子和尾巴,發(fā)音也好似“哞哞”的叫聲。
祖瑪一族和它們很相似,也可能是因為拒絕接受異蟲改造的緣故,身體仍然保留著羊的全部特征。
據(jù)說沃瑪和祖瑪這兩個教主,是藏在幻境地陵深處的火焰領(lǐng)主派到人類世界,幫助它散播恐懼與死亡的使者,后來被天尊以強大的遠古符咒神術(shù)所封印。
當漓沫和千易傳送至沃瑪寺廟的入口時,看見附近沼澤緩慢下沉的異獸尸體,兩人猜測來這里的人不會少,進入大廳同樣沒有活物,直到傳送至第二層后,才聽見激烈的戰(zhàn)斗聲。
和所有的黑暗生物一樣,整個寺廟是一所地下建筑,里面的結(jié)構(gòu)就像龐大的地下城市。
第二層的面積比第一層大了不少,而且還有一段長廊看似華麗城堡的廢墟,在墻壁火把的抖動火光中散發(fā)著陰森的氣息。
經(jīng)雨果的掃描辨識,里面有幾隊探險者。漓沫和千易傳送到他們跟前,詢問得知也是來拿沃瑪號角的,已經(jīng)快要湊齊復活沃瑪教主的一萬個靈魂了,并且愿意與他兩共享任務(wù)。
就這樣,二十多人的隊伍一路從地下二層殺到了九曲百轉(zhuǎn),危機四伏的第三層。
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紛紛涌來,不但有拿著長叉和流星錘的褐色沃瑪勇士和青色戰(zhàn)將,而且還有進化過的能噴出雙重巖漿的炎焰沃瑪,它的皮色比同樣長著肉翼的火焰沃瑪更加赤紅。
隊伍中,共生斗士和斗靈騎士的靈能都不是很強大,即便有神圣祝福特技和輔助符咒師的防御符咒,還是抵擋不了炎焰沃瑪噴吐出的熾熱巖漿,元素符咒師擔當起擊殺它們的主力。
漓沫借著人多可以偷懶,站在千易身邊只用弓箭進行遠程攻擊。一開始,隊里其他人也沒什么意見,可隨著戰(zhàn)斗壓力不斷增大,實力最弱的那些共生斗士和斗靈騎士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滋生出些不滿的小情緒。
雖然肚子脹,但還不到挑明的時候。當這些微弱的情緒逐漸彌漫開來,形成一團揮之不去的霧氣時,整個團隊開始變得急躁,有時候還會出現(xiàn)防御漏洞。
漓沫察覺到這是在針對他,再不意思意思可就真說不過去了,對千易招呼一聲之后轉(zhuǎn)換成近戰(zhàn)模式補向隊形缺口,準備試試新學的技能“旋風斬”。
這種旋轉(zhuǎn)移動攻擊方式要從第三視角看著才過癮,漓沫控制著自己的運動軌跡,像陀螺一樣在沃瑪群中開啟絞肉機般的攻擊模式,隊伍里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感覺他就像在收割地里的韭菜,一茬接一茬。
轉(zhuǎn)了沒多大會兒,漓沫就發(fā)現(xiàn)暈的厲害,并伴隨著想要嘔吐的感覺,要不是雨果接替了盔甲轉(zhuǎn)入正常攻擊,他這陣估計連路都走不穩(wěn)。
不過其他人可看不到他現(xiàn)在的狼狽像,打從心底佩服這么牛批的操作,極速旋轉(zhuǎn)之后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要不是見過本尊,還真以為是個機械體。
小隊在漓沫的帶領(lǐng)下,沿著彎曲交錯的巷道勢如破竹地殺向最后一層——教主之家。
被復活的沃瑪教主似乎心情有些不大好,在它那間只有數(shù)百平米的殘破宮殿中焦躁的來回走動著,時不時拍打幾下蝙蝠一樣的肉翼,雙爪凝聚著爆裂的電光,看起來它的力量好像還沒有完全恢復,貪婪的眼神渴望更多的靈魂。
殺吧,殺吧!盡情地殺吧!可惡的人類,用你們最后的狂歡獻上這最美味的盛宴吧!
忠誠的沃瑪護們把守在入口處,它們雖然沒有翅膀,手中卻握著蘊含黑暗力量的“焰魔劍“,和具有強大破壞力的“黑雪刀“,這兩種邪惡的武器感受到獻血的召喚,輕輕顫動著并發(fā)出快樂的輕吟聲。
輔助符咒師們的骨靈剛通過臺階,就被沃瑪衛(wèi)士們團團圍住,用它們手中的刀劍瘋狂砍刺起來,緊接著就被一座座堅實的骨牢扣在其中。
沃瑪教主雙爪推出一道粗壯的連鎖閃電將骨牢擊碎,隨后接連擲出幾顆閃電光球,碰撞在斗靈騎士的盾墻上爆裂開來,殘余的能量好似燕子般四散飛出。
短暫的交鋒過后,各種詛咒圖騰的效力光暈綻放在大殿之內(nèi),一場恐怖的元素攻擊隨之而來。經(jīng)過升級后的冰霜之球、多頭火蛇、流星火雨、電能脈沖、冰咆哮、龍卷風爆,鋪天蓋地般填滿了整個大殿。
同時炫技的還有斗靈騎士們的死亡射線、聚能轟擊、裂空斬、懲戒之錘、圣盾沖擊、正義之拳和天堂之怒。
如果不是有力場加持,恐怕整個寺廟早已在這摧枯拉朽的能量爆發(fā)中蕩然無存。
終于,輪到剩下的共生斗士們收拾殘局了,毒素、骨矛、地刺、狂亂,無情地摧殘著沃瑪衛(wèi)士們受傷的肉體,頓時鮮血飛濺,殘肢亂飛。
在與強者的對決中,遇強則強的漓沫必定會選擇暫時還沒有小隊成員攻擊的沃瑪教主,也許在有的人會認為他是在趁機出風頭,然而這恰恰是實力的體現(xiàn)。
雙方力量間的對抗簡直比剛才所有的特技更加震撼人心,可惜沃瑪教主只有三板斧的能耐,上萬靈魂所凝聚的能量分分鐘被敗光。
不過,它那足以洞穿巖石的利爪也不可小覷,剮在漓沫的智能金屬盔甲上,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閃著星星點點的火花。高大的身軀也十分靈活,看似很薄,卻相當有韌性的翅膀上還長著抓鉤,很是不好對付,漓沫大部分的攻擊都被化解。
抽出空來的千易,在沃瑪教主身上使出“靈魂印記”,命令骨靈向它發(fā)起攻擊,來配合漓沫進行致命一擊。
有了骨靈的干擾,沃瑪教主的弱點暴露的時間越來越長,極度的憤怒使它失去了僅存的一絲理智,將剛剛吸收的數(shù)十只沃瑪衛(wèi)士靈魂全部燃燒,進入暴走狀態(tài)。
附近背對著它的幾名小隊成員在毫無防備之下,有的被雙爪擠爆頭顱,有的被抽出內(nèi)臟和脊椎,遠處的大妹紙們看到這般慘狀不由閉上眼睛,“啊~!”地驚聲尖叫起來。
結(jié)果卻吸引了沃瑪教主的注意力,正當它癲狂地撲向千易及其他幾個柔弱的大妹紙時,一道長長的寒光由后心處直刺而出。
就在沃瑪教主隨慣性向前撲倒之后,半蹲在它背上的漓沫才緩緩站起身來抽出長劍,甩去劍身污穢的血漬,向高懸在大殿王座頂部的螺旋狀號角走去,也不管還沒有結(jié)束戰(zhàn)斗的其他人。
隨著號角的獲得,所有人的通訊器中都響起了任務(wù)完成的提示。接著,漓沫便徑直走向大殿入口樓梯處,還沒緩過神的千易,把她帶出了沃瑪寺廟。
兩人回到艾比湖畔,千易不明白漓沫為什么不等到戰(zhàn)斗徹底結(jié)束才離開,畢竟大家也算是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戰(zhàn)友,以后也許還有再次合作的機會。
漓沫給出了相當充分的理由:首先,他們互不相識,湊在一起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成任務(wù)。在這種純粹的利用關(guān)系中沒理由投入感情,也沒義務(wù)幫他們善后,何況大家還是競爭對手。
其次,在他獨自攻擊沃瑪教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即便是在沃瑪護衛(wèi)清理的差不多之后,他險些被沃瑪教主踩在腳下的危急關(guān)頭也是如此。
所以,在沃瑪教主暴走的瞬間,漓沫趁機放了水,給這些人一個小小的教訓,沒有取消共享任務(wù)已經(jīng)算仁至義盡了。
千易聽完他的解釋,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忽然感到渾身發(fā)冷。
當時場面混亂,而她多數(shù)時間都處在死角,不了解大殿里的情況,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
更沒想到他會有如此決絕的一面,如果不是剛才沃瑪教主向她這邊撲來,恐怕漓沫也不會這么早出手吧!站在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的他,還是那個皮囊相似的二重身?
從這段時間的了解和漓沫的家庭環(huán)境來看,一個身為大學教授的母親,一定不會培養(yǎng)出小心眼愛記仇的兒子??蛇@種做法的確令千易一時難以接受,如果將來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惡劣,會不會也是這種后果?
千易不敢問,因為她知道一旦開口,兩個人之間就有了隔閡與猜忌。而且,就算知道答案,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她必須要想辦法得到一個保障,一個將來漓沫無法下狠心的保障!
在這之后,祖瑪和沃瑪兩大教主再也沒有在寺廟中出現(xiàn)過,它們的信徒也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半獸人依然游蕩在叢林迷宮深處,艱難而小心的生活著。
整個大陸的形勢都因漓沫的靈能覺醒發(fā)生了改變,聯(lián)邦議會中有人認為種種跡象表明蟲族的腦蟲已經(jīng)放棄了地球,人類開始真正走向勝利。
新型單兵變型裝甲極大提升了軍隊的戰(zhàn)斗力,在靈能者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就肅清了大陸上殘余的變異生物,漓沫在戰(zhàn)斗中重新挽回了機皇消散已久的榮譽。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前機皇的種種疑慮現(xiàn)在看來倒有些杞人憂天。
漓沫終于可以卸去機甲,在貴霜新城郊外的農(nóng)場享受平靜安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