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淑儀柔嘉,性秉溫莊,先皇親謚曰昭惠,臣妾既得了母后所賜的鳳釵,自當以母后為范,做好一個嫡后該做的,教導(dǎo)好后宮妃妾謹守尊卑禮儀!”郭太后棉里藏針,鳳離沫自然毫不客氣,“況且太后一直臥病,如今才見起色,臣妾如何敢拿后宮這些小事來叨擾您,回頭臣妾一定好好教導(dǎo)徐昭容和柳昭媛,要為太后鳳體著想才是!”
鳳離沫一番話堵得郭太后一時無話可說,“罷了,哀家也累了,你退下吧!”
“那臣妾便不打擾太后了!”鳳離沫只說了一句,起身便走。
走到殿門口,正巧碰見有宮女端著熬好的藥要進殿內(nèi),擦身而過之際,鳳離沫聞見了藥里的味道,嘴角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鳳離沫帶著蓯蓉剛走到寧壽宮大門口,就聽見殿內(nèi)“砰”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打碎了。聽到聲音,鳳離沫卻是只當沒聽見,直接坐上鳳輦離開了。
殿內(nèi),一直極力克制的郭太后終于忍不住了,進來送藥的宮女正好撞上,剛才那一聲,便是郭太后將宮女端著的藥打翻在地的聲音。
“又拿著什么嫡庶尊卑來壓哀家!陳甯這個賤人,死了也不讓哀家安生!”陳甯便是昭惠皇后的閨名,郭太后提起昭惠皇后,便憤恨不已,臉上盡是猙獰之色。
“太后息怒!”殿內(nèi)侍候的人,早已跪了一地,就連一直近身的雅秀也不敢多說一句。
……
玉宸宮里,南宮玥正焦急地等著鳳離沫回來,他此時有些后悔同意鳳離沫去見郭氏,雖然早派了薛冰親自去寧壽宮門口盯著,只要形勢一有不對,薛冰便會進去救人,可南宮玥還是萬分擔(dān)心,怕鳳離沫有個什么閃失。
南宮玥正心急如焚,突然有內(nèi)侍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把南宮玥下了一跳,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急忙問道,“可是皇后出了什么事?”
“陛下……是……是皇后娘娘回來了!”內(nèi)侍一邊喘著氣,一邊回稟道。
南宮玥聞言,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個箭步便沖了出去,他要親自去接鳳離沫。
急急沖出玉宸宮大門外的南宮玥,剛巧看見鳳離沫正從風(fēng)輦上下來,一個急停,頓住了腳步。南宮玥一個閃身便沖到了鳳離沫跟前,將上下鳳離沫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確定鳳離沫無事,便一把將人抱進了懷里,說道,“你無事真好,我真后悔同意你去!”那種等待的煎熬,南宮玥再也不想經(jīng)歷了。
鳳離沫輕輕推了推南宮玥,無奈他抱得太緊,鳳離沫那點力氣,根本推不動他,便只得說了一句,“你先放開我,這外面這么多人,回頭又要鬧出閑話來了!”
南宮玥聞言,倒是松開了懷抱,卻是牽起鳳離沫的手,拉著鳳離沫就往玉宸宮里走去。
“郭氏有沒有把你怎么樣?”一進殿內(nèi),南宮玥就關(guān)切地問道。
“你該問的是,我有沒有把她怎么樣!”看到南宮玥急切的樣子,鳳離沫“噗嗤”一聲笑了,心底卻是涌起一陣暖意。
“她沒為難你?”南宮玥不明所以。
“當著昭惠皇后的面,她一個繼室,能把我怎么樣?”鳳離沫輕笑。
“當著母后的面?”南宮玥滿心疑惑。
“你不會是忘了,我問你要了昭惠皇后的鳳釵了吧?”鳳離沫摘下頭上的九尾鳳釵,在南宮玥眼前晃了晃。
看見鳳釵,南宮玥這才想起,鳳離沫問她要了母后的遺物,自己一直懸著心,竟然忘了。
“我跟郭太后說這是昭惠皇后留給自己未來兒媳的,你要我日日戴著,我是一日也不敢摘下,她當時那個臉色,還真是精彩!”鳳離沫想起郭太后明明氣得不行卻又不能發(fā)作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以后喚母后!”南宮玥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嗯?”鳳離沫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你是我的妻,我的母后,便是你的母后!”南宮玥解釋了一句。
“……”鳳離沫有些無語,她明明在說自己把郭太后氣得不輕,南宮玥怎么扯到自己對昭惠皇后的稱呼上了。
“這鳳釵,只怕暫時要留在我這了!”突然注意到自己手上還拿著鳳釵,鳳離沫說道。
南宮玥拿過鳳離沫手上的鳳釵,直接戴在了鳳離沫頭上,說道,“既然是母后留給你的,這鳳釵便是你的了!”
“我不過是找了個借口,你……”看著南宮玥的動作,鳳離沫有些無措。
“若是母后還在,見了你,必然也是歡喜的,這鳳釵你戴著,十分好看!”南宮玥看著鳳離沫頭上的鳳釵,似乎能看到母后笑意盈盈夸贊鳳離沫的樣子。
看見南宮玥的樣子,便知他思念起了自己的母后,鳳離沫只能說了一句,“你放心,這鳳釵,我定會小心保管的!”
“嗯!”南宮玥點了點頭。
“對了,郭太后那你不必擔(dān)心,過不了幾日,她怕是又要病了!”說完鳳釵的事,鳳離沫便提起了郭太后的病。
“南宮玘尋的名醫(yī)沒用?”南宮玥問道。
“今日正好瞧見宮女端進去的藥,聞著那藥的氣味,再加上郭太后的氣色,便知與我之前所料的不差!”鳳離沫解釋了一句。南宮玘請的人,還是有一些本事的,若是沒有裴季之前給郭太后開的那些治風(fēng)寒的藥,有那名醫(yī)在,郭太后的病確實是該好轉(zhuǎn)了。
“那你之前動的手腳,可會讓南宮玘請來的人看出端倪?”南宮玥有些不放心。
鳳離沫微微搖頭,說道,“無妨,我下的本就不是毒藥,我看了郭太后這些年的脈案,大概是擔(dān)心容顏老去,她一直很注重保養(yǎng),也因而用藥過度,那些藥里,不少是對身體有損的,內(nèi)里其實早已虛乏,一直不顯,只是缺少引子罷了,我不過是用藥給誘發(fā)出來了!”
“那便好!”聞言,南宮玥便也安下心來。
過了幾日,果然不出鳳離沫所料,郭太后又病了,這回倒不是風(fēng)寒,而是換成了頭疾,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頭痛,而是每日里頭痛欲裂,似是有千百根針在扎一般,折磨得郭太后整日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