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府邸距離安樂王的府邸也沒有多遠路程,坐著馬車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鐘不到左右。
寒風(fēng)中,昔日繁華熱鬧的長安城,此刻顯得無比的蕭條。
“王爺,到了。”大牛將馬車停了下來,打開馬車的門,對著坐在馬車內(nèi)懷里面抱著兩瓶酒的李寬說道。
李寬“嗯”了一聲,大牛伸手將李寬抱了下來。
“老奴見過安樂王?!闭驹陂T口的河間郡王府的管家面帶絲絲笑意,行了一禮說道,“郡王爺已經(jīng)再等著王爺了,王爺請。”
李寬笑了一下,道:“王叔今日沒有上朝?”
“王爺昨日送來帖子,今日我家郡王就歇息一天,待在家里恭候王爺前來,請?!?p> 李寬“嗯”了一聲,走到河間郡王的會客大廳外邊,李寬心中就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可是都已經(jīng)來了,而且已經(jīng)決定好了,現(xiàn)在想要退回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深深地吐了一口,李寬抱著擰著兩瓶酒,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李孝恭坐在首座,手里面拿著一個小巧的酒杯,看著李寬走了進來,臉上露出絲絲地微笑出來。
“寬,見過王叔。”李寬硬著頭皮說道,看了一眼李孝恭,還真是年輕啊!大唐的兩位賢王之一,今日可算是見到了,心情也瞬間變得微微有些激動了起來,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家伙縱深酒色,最后英年早逝了,不過他死確實死得值了,一百多個女人,李世民都沒有這種待遇。
李孝恭淡淡地“嗯”了一聲。
李寬擰著兩瓶酒,走到李孝恭的面前,放到桌子上面,道:“王叔,這是寬自行釀造的白酒,特意送過來給王叔評鑒一番?!?p> 李孝恭“嗯”了一聲,指著一旁的蒲團,道:“坐吧?!?p> 李寬掀開衣袍,盤膝坐了下來,再次看了一眼李孝恭,忍不住皺著眉頭,這家伙的煞氣還真是重,道:“王叔一早還是別飲酒為妥,對身子骨不好?!?p> “今日你過來,無事便飲上幾杯,無礙。”
李寬“哦”了一聲,張了張嘴,話也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李孝恭端著酒杯轉(zhuǎn)過身來,問道:“直言吧,今日過來找吾所為何事?”
“也沒什么事情,就是多日未曾見到王叔,就過來看看而已?!?p> 李孝恭笑了一下,道:“你的來意本王也知道,雖說平日里本王除掉帶兵打仗之外不管其他的事情,但是你的事情本王還是從他人口中傳到本王的耳中。今日你過來,你喊本王一聲王叔,本王就將你當(dāng)成子侄之輩才問你,你感覺你平日所行,所言對否?”
“寬之前所言所行確實不妥,可是王叔當(dāng)時情況寬也無奈?!?p> “又何無奈?”
“當(dāng)日皇伯母前往府上告誡過我,后來我去宮中,那農(nóng)具圖紙換來一命?!?p> 李孝恭放下酒杯,看著李寬道:“我自幼和你父皇相伴長大,他是什么樣的人,本王比你清楚,倘若真是要你性命,當(dāng)日在玄武門之后便誅殺于你,為何會遲遲不下手?”
“我怎知,再說他處處刁難于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崩顚捗蛄嗣蜃?,心中捧腹不已,他是什么樣的人,他不知道,起碼在他看來是十足的言而無信之人,殺兄奪位,囚禁親生父親,霸占兄弟媳婦,這些事情他都能夠做得出來,還能夠指望他是好人,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當(dāng)日你太子府所言,他已經(jīng)告訴了宗親,要不要本王將他和本王說得敘述一遍?”
“這個用不著了,想必他也不會說謊?!?p> “李寬,當(dāng)日若不在太子府胡言亂語,他若是為難于你,就算是他身為九五之尊,宗族也會庇佑你一二,可是你看看你說得都是些什么?若不是被他攔著,宗族里面的那些老不死的,早就將你押解回到太原,太原雖說不遠,依照你身子骨,你感覺你能夠風(fēng)餐露宿熬到太原?”
李寬沉默不語。
“今日你前來本王也猜了一二,這些日子你做得這些事情,宗族對你很失望,有些事情宗族可以為你出面,像是昨日之事,但不會追究其根本,但是為了你和陛下對上,宗族顯然不可能幫助你?!?p> “我也沒有要求這些。”
“那過來所為何事?”
“我知道王叔和陛下關(guān)系較好,也能夠在他那邊說得上話,我想要請王叔幫忙在他那邊說說,既然我已經(jīng)過繼出去,父子之情依然了解,讓他能不能就將我當(dāng)成子侄輩來看待,就如同王叔一般?!?p> “你可知你這番話被他聽到,你會有什么后果?”李孝恭皺著眉頭說道。
“王叔難道感覺寬所言不對?過繼出去就是過繼出去了,倘若還糾纏其中,別人還以為我李寬肖想回到他的身邊,想要爭奪皇位罷了。父子之情,他本對我動了殺心,只是遲遲沒有下手,也不過是顧念我是他的血脈而已,當(dāng)日在太子府,所發(fā)生的一切,既然他已經(jīng)告訴王叔,王叔應(yīng)該明白,當(dāng)日之事血脈之情依然斷絕。
我李寬想過,爭過,努力過,所做這些只不過想要讓他多看一眼,可他何曾看我一眼?從他的眼中我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厭惡之色。母親確實大伯送于他的,母親只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她被當(dāng)成禮物送于別人,何錯之有?我身為稚子,何錯之有?我若是不配合他,我李寬今日還能夠坐在此處?
現(xiàn)如今什么情況,王叔也應(yīng)該知道,我依然想明白,可是他呢?還將我玩弄在鼓掌之中,當(dāng)成是他的所有,王府里面的人暫且不說,我釀造的酒水,千貫?zāi)米?,最后皇伯母送來四五千珠寶首飾,用來彌補一下。
試問一下王叔,倘若他對你做這樣的事情,霸占你的財富,你又作何感想?如今的情況是怎么理也理不順,他不愿意一刀斬斷,我一個無權(quán)無勢,連一個為我討要一句公道話之人都沒有,我能如何?”
李孝恭嘆息了一聲,眼眸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李寬,真是沒有想到一個不過才八歲的稚嫩孩子竟然能夠說出如此一番話來,道:“我和他不同,我于你的關(guān)系又隔上很多層,倘若智云尚在人間,他確實沒有那個資格管束到你,可是他不在,他有這個資格管束到你?!?p> “敢問王叔,我李寬可做出天怒人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