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雖說結(jié)果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唐應元的落敗是顯而易見的。
唐門的門人弟子們對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可置信,在他們心中無所不能的門主竟然就這樣敗給了青蓮劍宗的一名二代弟子!而且整個對決過程都在他們面前展開,完全沒有一絲弄虛作假的余地,讓他們下意識想為唐應元找些借口的心思都被堵住了。
場面顯得有些怪異,本來是上門鬧事的人現(xiàn)在卻都沒精打采垂頭喪氣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以為做錯事的是他們一樣。這就是江湖,也許有時候公理和正義能占據(jù)上風,但真正能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實力。
如果今天兩邊的角色互換,唐門是那個擁有絕對實力的一方,那么面對唐門的污蔑和陷害,羽殤將不會有半點翻身的機會!
這一場上門討說法的鬧劇,就以這一場虎頭蛇尾的打斗作為了結(jié)尾。落敗的唐應元也沒有再提把羽殤怎么樣的事情,帶著唐門的門人弟子們灰溜溜的走了。
這件事情雙方都不會占到便宜,在任何一方拿不出絕對的證據(jù)和決心的情況下,誰也無法得到所有輿論的支持。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料想到接下來江湖上會如何流傳這件事情,無外乎是羽殤口中的真相和唐門口中的真相,亦或者會有更多的揣測和謠傳。
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雙方在時機成熟前都會選擇蟄伏,但這個雙方指的卻并不是唐門,而是海鯊幫和羽殤,或者說海鯊幫和青蓮劍宗的羽殤!
唐門這一行看似失敗,但唐應元也已經(jīng)達到了他的目的。雖說事件存疑,但落震坤無疑不用再擔心羽殤的言論會對他不利,哪怕那場本來已經(jīng)取得勝利的對決多了些水份。但只要羽殤一天不能恢復,一天不再次向落震坤挑戰(zhàn),那么這些唐門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有價值的!
雖說過程有些驚險,甚至出了意外,連自己都險些命喪青蓮劍宗,但對這樣的結(jié)果,唐應元無疑是已經(jīng)心滿意足的。出來之前和海鯊幫商談的合作事宜也讓他變得更加野心勃勃,今天在青蓮劍宗所受到的一切待遇,將來他都會一一的還回去!
與他同行的力破就沒那么好的心情了,這一次到青蓮劍宗,一是受唐門所托,自己門下弟子傳出私行有虧,這一行的提議也不太方便拒絕。二來他也確實是想讓力千鈞死后有個好名聲,對于這個門內(nèi)的天才,他也是十分喜愛的。
但從羽殤口中說出的一切,他也不是沒有懷疑,但他心中還是更傾向于唐應元的說法。對力千鈞他十分了解,也知道他平日里對羽殤推崇備至,這樣一來唐應元的說法倒也都解釋的通。再者大力門和唐門素來往來密切,他對羽殤卻并不熟悉,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名聲再好也只是表面上的東西,江湖上表面君子暗地里滿肚子男盜女娼的也不是沒有。
再加上無論事情真相如何,力千鈞都可以說是因羽殤而死,這番遷怒之下,他口中讓羽殤給力千鈞陪葬的話倒真不是隨便說說的,只是這一番念頭到頭來還是打了水漂。青蓮劍宗無比強硬的態(tài)度,讓他們這一行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不提唐門和大力門走的時候士氣多么低迷,青蓮劍宗的人是真沒太當一回事兒。既然掌門和一眾長老都擺明了支持羽殤,身為同門的他們自然不會再去懷疑什么,這一點上,不得不說在對外方面青蓮劍宗的門人弟子立場出奇的一致。
這也是因為千百年來宗門內(nèi)雖然派系眾多,但是在抗擊異族的戰(zhàn)線上他們卻是生死與共的戰(zhàn)友,一代代類似軍伍間的友情,讓他們對份屬同門的其他人都有遠超其他門派的認同感,而這也是開派祖師留下來的最寶貴的財富。
即便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有參加戰(zhàn)事,但老一輩的感情,無疑也傳到了后輩弟子的身上,所以雖然少不了爭權(quán)奪利,但青蓮劍宗內(nèi)的競爭大體上卻都是良性的!
散去了七情峰的弟子之后,掌門人清風居士領(lǐng)著秋昔弱和羽殤等人,加上一眾長老來了個短暫的會議。參加會議的人都是在青蓮劍宗占據(jù)一席之地的人,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劍法修為,放在江湖上都是舉足輕重的前輩,相對的身為撫柳劍閣閣主的秋昔弱在這些人里也只能敬陪末座。
至于羽殤和齊乘風,要不是他們是事件的參與者,這種級別的會議他們是沒有資格參與的,就如先前大出風頭的張靈風如今也在大殿門口等待著,沒有進來的資格。
開會的地方是七情峰上的主殿,蓮華殿。幾乎占據(jù)七情峰四分之一的面積的蓮華殿,站在七情峰上的人是看不清它的全貌的。足以容納上萬人的蓮華殿,光是前殿就夠數(shù)百人同時在里面打坐修煉。
此時坐在蓮華殿內(nèi)殿最前方的卻不是平日里坐在那里的清風居士,而是青蓮劍宗已經(jīng)退隱的上一代的太上大長老!
青蓮劍宗的規(guī)矩是老人要給年輕弟子讓位,無論發(fā)展如何,青蓮劍宗最多只有三代弟子,等到三代弟子的徒弟數(shù)量達到一定的時候,原本的一代弟子或者二代弟子就要開始接替老一輩的權(quán)利,那些更老一輩的就得出師,或者退隱幕后。
清風居士的上一輩老人都是參與過盛元王朝對外族擴張維穩(wěn)戰(zhàn)爭的前輩,留存至今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連上一任的青蓮劍宗掌門人都是在那最后一戰(zhàn)中殞命的,可以說如今坐在最上首座位的太上大長老,就是如今青蓮劍宗輩分最高的人了。
對于這樣的一位隱退前輩參加這場會議,在場的長老們多有猜測,但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卻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好。隨著眾人一一按照位次入座之后,在下首站著的羽殤和齊乘風兩人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面對一個個舉手投足間都氣勢不凡的前輩高人,齊乘風顯得非常緊張。從他們身上他可以隱隱感受到那種和師傅類似但更加鋒利的氣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齊乘風似乎在修煉青蓮心經(jīng)之后就有了這種很玄妙的感應能力。
失去內(nèi)力的羽殤在他的感知中就像是一座死火山一樣,內(nèi)力蘊藏著極強的能量,但卻像是受到某種束縛一樣,并不能將那些威能展現(xiàn)出來,反倒是無意間流露出來的一些意志力,會給他帶來隱隱的威脅感。
但在座的長老和閣主們身上卻大多帶著凌厲的劍意,這種感覺很奇妙,但齊乘風卻能輕易的分辯出他們身上的不同。唯獨少數(shù)幾位坐在最前面的長老和掌門人的身上,齊乘風察覺不到一分氣息波動,感覺就像是普通人一樣,讓齊乘風有些不解。
隨著視線變動,齊乘風的目光飄到了最前端的太上長老身上,只一眼,齊乘風就徹底的摞不開目光了。他眼中仿佛出現(xiàn)了一個能牽引他目光的黑洞一般,一種深不見底的恐慌感受從他的心底升起,就像是某些弱小動物見到了強大的肉食動物一般,全身上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坐在上首的太上長老似乎有些察覺,咦了一聲后,將他故意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完全收了回去。一雙蒼老的眸子,在羽殤和齊乘風的身上來回打量,眼里說不出的喜悅和贊賞!
那絲氣息是他特意散發(fā)出來的,其中蘊含著一絲他多年來領(lǐng)悟的最強劍意。這個舉動本是他用來試探羽殤的,沒想到還多出了一個意外之喜。
清風居士自然看到了太上長老和齊乘風之間的動作,對于其中隱含的意義也心中了然,所以一開口就說了句讓羽殤莫名其妙的話來。
“羽殤啊,你可真是收了個好徒弟??!”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下首處站的筆直的羽殤,和他身邊因為驚鴻一瞥而被冷汗浸濕后背的齊乘風。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太上大長老的小動作,所以對羽殤這個看上去緊張過度到手足無措的弟子,心里的印象不自覺的就低了幾分,聽到掌門人這番話語,還以為他是故意寬慰晚輩,都沒怎么往心里去。
聽到掌門的夸贊,羽殤也沒客氣,開口答道:“掌門說的對,我也覺得這個徒弟我收的極好!”
聽到這個回答,在座的各位心情倒是不自覺的好了幾分,有種看自家子侄輩的眼光。不過從前和羽殤有過接觸的人卻明白羽殤的性子,既然連他都說好,看來應該是真有些過人之處,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齊乘風。
不過掌門人清風居士這話也就是開個頭,見到羽殤這樣回答,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話頭一轉(zhuǎn),說起了今天的事情。
“在場的各位對這件事情也都了解了,羽殤先前的解釋我就不再復述了,如今雖然唐門的人和大力門的人也走了,但這件事情卻也沒結(jié)束,不知道誰有沒有什么看法的,可以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場中有人在掌門人說完之后立馬就接了一句:“自家的門人弟子說的,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那海鯊幫原本的名聲就很一般,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足為奇。照我看唐門在這里面也是充當馬前卒的角色,解決了海鯊幫那邊自然也就解決了唐門的事!”說話的是青蓮劍宗的四長老阮重樓,原來就對羽殤十分欣賞,這時候便第一個站出來為他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