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頓時露出很稀奇的目光,“地上撿的?”
他轉了個彎才明白,“江小姐,我的天,你怎么也跟著湊這樣的熱鬧?這熱鬧可不像你去看場電影看場戲,一點都不好玩的?!?p> 她現(xiàn)在沒有閑工夫解釋太多,“才不是...誰說我是來尋好玩的?我在找我的同學。”
周祈年打量了江晚眠一眼,略有些恍惚,這還是那個小公主嗎?他記得她書一直讀不來,胸無大志,也沒什么很有遠見的腦子,倒是特別喜歡捯飭打扮自己,典型的任性富家女。可現(xiàn)在鼻梁上還掛著一道黑印,眼眶紅紅的,衣服很臟很皺,看著倒是可憐又委屈。
一瞬間,他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笑,但又很快憋住想笑的沖動。
江晚眠想起正事,“要我上車也可以,不過我不回家,我要去監(jiān)察廳,還有,我要和我的兩個同學一起去。”
“你去監(jiān)察廳做什么?”
“我同學的哥哥因為燒了杜世昌的宅子,被抓了?!?p> 周祈年聽罷,還真有些同情,他看著沈非譽,“沈少,這事我們管得了嗎?”
“監(jiān)察廳是監(jiān)察廳,胤軍是胤軍。”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回答我。”
這個人,就是太冷靜理智了,沒什么感情,有時候會很沒意思的。
“老實說,能燒杜世昌宅子的人,我很欣賞?!?p> 江晚眠瞬間如打了雞血,義憤填膺地表達認同,“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徐老賊就該人人喊打?!?p> “沒有考慮過后果,再欣賞也是無用功?!鄙蚍亲u一說話,氣溫便瞬間驟降了好幾度,他貫會潑冷水。
“既然你來了,那我走了?!彼牧伺闹芷砟甑募?,“我去城西,你就在這一片守著?!?p> “得嘞?!敝芷砟甑膽B(tài)度懶洋洋,又將目光落在江晚眠身上,“江小姐,人家都要走了,你還愣著干什么?”
他對著江晚眠笑了笑,睫毛修長,皮膚細膩,看似純良無害,其實帶著暗戳戳的小壞。
周公子那張皮囊生得比女孩子還好看,膚白貌美,明眸皓齒,與沈非譽那種仿佛不染俗世纖塵,又冷又傲又欠打的個性相比,他就一萬花叢中過的妖精,還帶著縷縷邪氣。
一雙桃花眼簡直能把人的心思給猜透,越是這樣,江晚眠便越覺得心底的小秘密好似被窺探地干干凈凈。
她的雙頰泛上兩層紅暈,“我告訴你,你這個人別總胡說八道?!?p> 可周祈年偏偏故作無知地雙手一攤,“我胡說八道什么了,你不是要去監(jiān)察廳嗎,就在城西啊,也不讓沈少送送你?至于你同學,現(xiàn)在連人影都沒看見了,能幫得上什么忙?”
話是這么說也沒有錯。
可沈非譽已經(jīng)上車,壓根就沒看出來他有要送她去監(jiān)察廳的打算,江晚眠要這會兒貼上去,再被拒絕,多丟人?
她硬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在地上用腳畫著圈圈,看看天,又看看地。
僵持幾秒,這才聽見車窗里傳出來兩個字——沈非譽開口,“上來。”
他確實可以踩下油門一走了之,但看她那別扭又狼狽的模樣,罷了,他一般不和女生作對。
而她確實也是給臺階就會下的主兒,沈非譽剛說完,她便“哦”了一聲,偷笑著打開車門。
“晚眠——”
剛才一陣混亂,將幾個女生都沖得零零散散,現(xiàn)在游行的隊伍倒是過了,街道留下一片狼藉,蕭瑟又凌亂。
孟靜書和陶允賢一直在找晚眠的身影,還是允賢的眼睛尖點兒,發(fā)現(xiàn)晚眠在東南方向,正打算上一輛軍車,她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軍裝的男子。
壞了!
孟靜書以為她肯定是被誤當成游行的一份子,被逮捕了,急匆匆地沖過去,“晚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