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買的這塊宅基地邊上就是河流,對岸是連綿起伏的臨海山,河岸邊有一大片蘆葦蕩,常常往蘆葦蕩里仍一塊石頭就能驚起好多水鳥或者野鴨子,這里面絕對有鴨蛋或者鳥蛋,再加上顏景泰幾人都識水性,何氏也不擔心他們在水邊玩會有危險。
他們以前都生活在東陽湖上,東陽湖的兩岸不是村子就是港口,再加上東陽湖寬闊,是以顏景泰幾人以前從沒靠近過蘆葦蕩,不過聽何氏的口氣,顯然何氏是在蘆葦蕩中撿過野鴨子蛋的。
顏竹君聽到何氏的建議眼睛立馬亮了,不等顏景泰思考,便拉著顏竹玉往水邊跑去,顏景泰無奈,只好帶著顏景瑜跟上她們姐妹倆的步子。
四人從高坡上下去,走了一小段路才到河邊,等他們靠近河邊才知道這蘆葦蕩竟然有到承認胸膛那般高,后邊還有一大片比成人還高的蘆葦群,這樣子他們上哪兒去找野鴨蛋?這蘆葦蕩里的情況他們也不清楚,萬一進去碰到危險了怎么辦?
顏竹君越看眉頭皺得越深,猶豫了一下便拉著顏景泰的衣服道:“大哥,我們就在水邊摸看看,要是沒有蛋我們就不找了,那里面我們還是別進去了?!?p> 顏竹玉很是贊同地直點頭,看著幽深的蘆葦蕩本能的心下恐懼,拉著顏竹君往后退。
最后幾個孩子只能拿著木棍百無聊賴地沿著河邊的蘆葦從掃打過去,什么都沒找到,到時候往身上弄了一身飛絮,尤其是最小的顏景瑜,整個人都快變成毛小孩了。
還是顏竹玉看不下去,強烈要求往回走,看她氣鼓鼓的樣子,顏竹君不厚道地憋笑,他們這些衣服都是顏竹玉洗的,現(xiàn)在弄成這樣,也難怪顏竹玉的臉全都黑了。
再說顏正茂這邊,因為張氏的囑托,他可是絲毫不敢怠慢,到了府城就開始找人,不過張氏并不知道何忠仁具體在府城什么地方做活,所以顏正茂只能依照張氏的只言片語大概猜測幾個地方,一一尋找過去。
好在他運氣好,跑錯了兩個地方之后,終于讓他在一家遠勝商行找到了何忠仁。
看著商行后院絡繹不絕載貨的馬車,顏正茂小心翼翼地避開貨物和人群,緊緊跟在小廝的身后,拐了幾個彎,終于讓他看到何忠仁了。
小廝看在一文錢的份上,把顏正茂帶到何忠仁面前就撤了。
何忠仁最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竟然在商行里看到了顏正茂,等他認真仔細瞧看,發(fā)現(xiàn)還真是顏正茂,“妹夫,你怎么跑這里來了?難道你不打漁了?”
何忠仁一臉震驚和懵逼。
顏正茂一臉慶幸,拉著何忠仁到邊上小聲說道:“大舅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閑話不多說,是岳母讓我過來找你的,文娘她二姐跟夫家鬧事,跑回娘家,如今已經在娘家住了好幾天了,還有,岳父因為這個事情氣病了,好在問題不大,你不用擔心,岳母的意思是讓你這邊忙活完了回去一趟,帶上村里幾個有威望的長輩到馮家去一趟,看看馮家是個什么意思?!?p> 何忠仁在聽到何平病倒的時候已經慌了,好在顏正茂及時安撫住了他,這會兒何忠仁正處于震驚之中,還沒緩過勁兒來,看著顏正茂便說道:“我前天晌午的時候還在府城里看到馮成,他身邊還有兩三個人,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可不像是出了事,怎么就……”
何忠仁實在搞不清楚,眼里全是迷茫。
顏正茂聞言,臉色便沉了幾分,看來這馮家完全沒把何美娘這事放在心上,至少馮成是不在意何美娘回娘家這個事情的。
他們夫妻怎么想的顏正茂不打算去摻和,主要是何美娘若是繼續(xù)賴在何家,保不齊后面還會惹出新的風波,到時候他們家也沒辦法獨善其身。
“大舅子,我看你還是請個假回去一趟比較穩(wěn)妥,再耽擱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呢!這樣吧,我劃船過來的,順便渡你回何家村,要是你找不到人跟你去馮家,我就陪你走一趟。”
何忠仁忙不迭地應下,只見到跑到不遠處,跟一個管事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很是謙卑的樣子,等何忠仁回來,立馬拉著顏正茂離開遠勝商行。
“我已經跟管事說好了,他允許我請假兩天,我明天晚上再回府城,對了,爹的身體要不要緊?要不我去給他,買點東西?”何忠仁拿不定主意,只好求助身邊的顏正茂。
顏正茂對何忠仁的老實實在是無話可說了,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著這個事情,趕緊把人拉走,“東西就別買了,我們先回去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比什么都重要?!?p> 船行駛在東陽湖上的時候,何忠仁才冷靜下來,從顏正茂口中得知何美娘跟馮家的事情后,何忠仁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他雖然好脾氣,人也憨厚,但不代表他傻,何美娘雖然是他的妹妹,但她已經出嫁了,回娘家還這般行事,便是太過了。
只不過何忠仁不是那種喜歡說人是非的人,因此只能把所有的不滿壓制下來,沉默地盯著湖面發(fā)呆。
兩人回到何家村已經過了晌午,何忠仁健步如飛的跑回何家。
張氏看到何忠仁整個人都有了生氣,拉著何忠仁便說了好些話,隨后看到進門的顏正茂,又拉著他高興地招呼起來。
周氏看到何忠仁回來,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氣,若是何忠仁再不回來,她說不定哪天忍不住拿砍柴刀劈了何美娘。
外面的動靜鬧得這么大,何美娘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她一出來就拉著何忠仁哭訴道:“大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馮家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尤其是馮成,我給他生兒育女,他竟然當家馮家人的面打了我一頓,你看看,我身上還有傷呢!”
何忠仁眼神晦暗不明,心中窩火,憋了半天才沉聲道:“你要我怎么替你做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被打,你只是馮家的媳婦,馮家分家還算是公平,你為什么要鬧?自己沒理還胡攪蠻纏,撒潑打人,馮成不揍你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