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輝黯黑的眼,重重瞥向她。字字句句說的,不正是他的心病么?而接下來的話,猶如暴風,在他心海卷起千層浪。
“唐家今天要結(jié)清各銀行的款項,你忙完那么多事還等到這個點跟我算賬,應該是唐婉婉攛掇你來的吧。你明明是唐婉婉的父親,卻被她當下人一樣使喚……你寵的,還是元姨這么教的?”
“元姨娘家,家大業(yè)大,你想靠那邊飛黃騰達,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元家人想支持你,還至于等到現(xiàn)在?你不早當上局長了。元家一家直系,三家旁系,家族內(nèi)矛盾激化嚴重,你只是元家的女婿,元家人卯足勁爭奪家產(chǎn),哪有閑心提攜你這個外人?”
唐蘇繞過茶桌,注視著唐嘉輝逐漸黑沉的臉色,滿意的坐在沙發(fā)上,側(cè)倚著身,單手杵腦,敲起腿搖著腳尖,好不悠哉。“用不著那么看我,我不是唐婉婉,不喜歡挑撥教唆。跟你講這些,無非是希望你看清現(xiàn)實,站好隊。與其吊死在元家那顆爛樹上,不如跟我合作。”
“哈哈”唐嘉輝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跟你?連手術(shù)費都出不起的廢物,有什么資格跟我合作?!?p> “憑海家總裁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投資你提議的項目?!?p> 唐蘇斂下銳利的眸光,輕顫的手心,微微滲出汗。跟唐嘉輝正面沖突實在冒險,她不得不走這步,置死地而后生。
她原本的目標是拿到母親看病的錢,并且,讓母親看唐嘉輝一眼得償所愿。
住在唐家這段期間,元漓和唐婉婉的各種手段,她全忍了。結(jié)果呢,這兩人得寸進尺,更頻繁的找麻煩。
荒唐失去初/夜,她把最致命的一點,暴露在海銘玨這條腹黑財狼的眼皮底下。
處于前有狼后有虎的危險局面,她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
距離母親檢查到動手術(shù)的日期,不足兩個月。萬一元漓使些手段,憋些見不得光的大招,慫恿唐嘉輝出爾反爾,她苦心積慮蟄伏幾個月的努力,豈不白費?
她經(jīng)過深思熟慮,決定在母親安全完成手術(shù)之前,讓元漓與唐嘉輝心生矛盾再沒心思來使絆子。又或者,從海銘玨兜里謀些錢來充當手術(shù)費。
對比后者這種異想天開的辦法,她敢想不敢試。海銘玨那天逼問她要女人的場景,她歷歷在目。不到必死關(guān)頭,她不想輕易惹兩次。
所以,她故意在唐嘉輝找上門的這會,反客為主,主動出擊。
顯然易見,這番頭頭是道的理論,在唐嘉輝心中,激起不小漣漪。他以從所未有的認真,掃量著她。
如果她是元漓的兒子,非一無是處的蘇芩所生,就憑與眾不同的遠見,起碼能有一席之地競爭元家的家產(chǎn)??上Я?,哎……
他在元漓的提議下,是有過幫婉婉嫁給玨少,讓玨少當女婿的想法。這事成了榮華富貴自然不在話下,失敗了,恐怕北市一夜無唐家。瞻前顧后的他,遲遲不敢貿(mào)然出手。
唐蘇拋出的‘橄欖枝’,對他而言,既是轉(zhuǎn)機,也是危機。
他驅(qū)散腦海凌亂的思緒,坐在沙發(fā)的另一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