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周儻家附近公園的球場。
周離也被帶出來了,套著厚棉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董風和周儻都穿著輕便一點的薄棉衣,看著地上的籃球,目瞪口呆。
“教練,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倍L說。
“問吧?!甭反ㄕf。
“你這一個舞了嚎瘋的戰(zhàn)術(shù)......是怎么搞出來的?”董風蛋疼地問。
“這是B市一個業(yè)余橄欖球隊的戰(zhàn)術(shù)。”路川說:“球隊教練是我的一個朋友,有時候我也去看他的球隊比賽,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了這個戰(zhàn)術(shù),于是就學了下來,打算給疾步者隊用一用?!?p> “一個橄欖球戰(zhàn)術(shù),也能應(yīng)用到籃球里?”周儻有點刷新世界觀。
“當然可以。”董風說:“別說橄欖球了,一部分足球戰(zhàn)術(shù)都可以在籃球場上應(yīng)用。現(xiàn)在就算是國際籃聯(lián)的標準規(guī)則,也有漏洞可以抓。”
“好吧?!敝軆c點頭:“那疾步者確實可以用一用?!?p> “嗯?!倍L點點頭:“那野狼也可以用一用?!?p> 話一出口,空氣凝結(jié)了。
周儻和路川全都驚愕地看著董風這邊。
董風若無其事地拍著球。
過了半天,路川才開口:“你說野狼可以用,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董風回答。
“你小子.......”周儻瞪著眼走上來:“又被野狼招回去了?”
“哈哈哈,沒錯。”董風得意地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野狼的教練組成員了,這消息一直保密。你們的戰(zhàn)術(shù)我現(xiàn)在都一清二楚了?!?p> 路川在那呆愣地看著董風。周儻連忙上去揪住他:“教練,怎么說?把他打失憶了扔水溝里去?”
“哎別啊。”董風掏出手機,飛速點開了MGL球員QQ群:“你敢動手,信不信三秒后這戰(zhàn)術(shù)全聯(lián)盟都知道?”
周儻盯著董風,不敢下手。路川在一邊看著都無語,這還真要打是怎么的?
“你松開?!甭反ㄗ呱蟻黼S手推開周儻,盯著董風的眼睛:“你回去野狼了?”
“對,路教練?!倍L說:“從今以后,我們又在MGL這個大公司里共事了?!?p> “其實我想過,你有可能作為球員復(fù)出?!甭反ㄕf:“你那天和齊然對抗李喆與白芷的時候,我感覺你還沒到不能打的地步?!?p> “嘿嘿嘿?!倍L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拍了拍路川的肩膀。
三個人又練了一會投籃,就帶著周離打車回到了周儻家。路川還要回家過大年夜,坐了一會也走了。董風和周儻打開電視,繼續(xù)看千湖隊和鋼臂人的比賽。
第四節(jié)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比分126:94,千湖隊倒是留了點面子,沒把鋼臂人趕盡殺絕。
也可能是陣容劣勢......就算想趕盡殺絕,也沒那個能力。王宇虔和于奎盛下半場也開始反擊了,一度將分差追到二十分,只是沒能穩(wěn)住又被拉開了而已。
但無論如何,蘇啟琦的計劃是順利實施了,終場哨聲響起后。鋼臂人球員們走回了更衣室,而千湖隊球員們則沒有立刻離場。千湖隊的吉祥物大胖魚也隨隊趕來了,晃晃悠悠地走上了球場。懷里抱著一大捧裝飾好的玫瑰花。
千湖隊的16名球員一人抽了幾支玫瑰,最大最好看的一捧遞給蘇啟琦抱著。球場上空的投影設(shè)備啟動,在地板上映下了一個巨大的粉紅色心形,有很多好看的泡泡從觀眾席中飄起。
球迷們頓時發(fā)出一陣驚呼,這是要求婚嗎?
這真的是要求婚。
幾個啦啦隊的女生從球場兩側(cè)的通道跑了出來,開始朝著觀眾席撒糖,聚光燈打在了蘇啟琦身上。蘇啟琦站在場地中間,接過了一個話筒,似乎要講話。
千湖隊全體成員都期待地看著他。
甚至鋼臂人的管理層、教練組共幾十號人,都站在更衣室通道入口的臺階上看著蘇啟琦,臉上都寫著一句話:“兄弟加油,作為對手只能幫你到這了,這虐了三十分的仇早晚要報的?!?p> 蘇啟琦開口了。
“今天,我站在這里的目的是.......”蘇啟琦說到這有點緊張,開始結(jié)巴。
好在鋼臂人隊夠意思,在觀眾席里面安排了幾十個托兒,這些托開始鼓掌,帶動全體觀眾也鼓掌,漫天的掌聲。
“好....我的目的是,我要向,我的女朋友求婚?!碧K啟琦放松了一點,很費力地說:“我們已經(jīng)交往了四年了,我非常的喜歡她。我也......非常愛她,想和她在一起。”
“噢?。?!”鋼臂人的托兒繼續(xù)發(fā)威,但這次很多觀眾也參與進來了。大家都看明白了......這是真的要求婚。
蘇啟琦作為受廣泛社會關(guān)注的職業(yè)球星,他的女朋友小璟很多球迷也了解,也知道兩口子關(guān)系進展的不錯,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把婚結(jié)了。
但是誰也沒想到會現(xiàn)場求婚。這下子有眼福了,好多球迷都跟著喝彩叫好。
“小璟。”蘇啟琦說:“我,想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然后.....呃,就是照顧你,好好的生活?!碧K啟琦手捧著大把玫瑰,站在聚光燈下艱難地說:“我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相信我,我會奉獻一切,給你幸福的生活.......”
此時此刻,千湖隊S市某個高檔公寓樓,一個年輕女孩坐在沙發(fā)里,被全家人簇擁著,用雙手捂著嘴巴熱淚盈眶........
“也許,我因為事業(yè),在這個應(yīng)該團圓的日子,沒法陪伴在你身邊。”蘇啟琦說:“但是請你相信,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珍愛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能過上幸福的生活......為了你,我愿意拼盡全力......”
“你拼盡全力就拼吧,拿咱們開刀干啥???!”鋼臂人更衣室里,王宇虔捂著臉悲催地說。
蘇啟琦說著說著,不禁單膝跪地,對著千里之外,那個他夢想中的女孩奉上了手中的花朵。
“小璟,請接受我的.....愛,你......接受......”蘇啟琦跪是跪下了,卻緊張的前言不搭后語了......
“請嫁給我?!彼K于蹦出了關(guān)鍵詞。
滿場的球迷頓時起立,獻上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那些安排好的托兒從座位下取出大束玫瑰扔到半空。于是整個球館之內(nèi)玫瑰花瓣灑落,成了鮮花的海洋。蘇啟琦單膝跪在地上,他是一個能連續(xù)打四十五分鐘快節(jié)奏比賽的體能怪物,但此刻卻全身都在發(fā)抖!
“我答應(yīng)你?!彪娨暀C前,小璟忍不住輕輕地說。
她的愛人現(xiàn)在是聽不到的,但是沒關(guān)系。等到他回到更衣室,坐上返航的大巴車,回到家里。只要他拿起自己的手機......她就會立刻讓他聽到。
“好!”董風鼓掌。
周離呆呆地盯著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儻踢了踢她的腳腕:“走,跟哥刮魚鱗去?!?p> 周離點點頭,站起身跟著周儻走向廚房。
“那個,燉的時候多加點醬油啊?!倍L說道。
周儻又在廚房門口站住了,扭頭盯著董風。
“干嘛?”董風坐在沙發(fā)上恬不知恥。
“洗豆角。”周儻指著廚房:“洗完把豆角擇了,擇成小段,豆角弦都剔干凈點?!?p> “不是,我......”董風指了指桌上的一盤瓜子。
“Go wash long bean!”周儻大喝一聲。
“好好好我洗,”董風站起來踩上拖鞋:“我洗還不行嗎?洗完用不用把土豆也削了?”
“削了。”周儻又扔給董風一袋子土豆:“削四個土豆,冰箱里有凍豬肉,也掏出來化上。”
董風站在水池子前擇豆角,周儻帶著周離在一邊刮魚鱗。
董風一開始還在擇著豆角,但不過一會,他突然感到一陣發(fā)暈,眼前的景象變了。
系統(tǒng)面板在他身后慢慢地展開,無比清晰的回憶涌上......
.............................
“你沒地方過年?”大年三十,昏暗的咖啡廳里,李源看著滿身血跡的董風。
“沒地方啊。”董風說:“大爺,您有餃子嗎?給我上一盤?!?p> “你那一身血,是怎么弄的?”李源問。
“回大爺,我家是附近殺豬的?!倍L回答。
“哪個殺豬的大半夜的,提著刀到咖啡店來敲門?!”李源眼睛都瞪大了:“你信不信我報警?!”
董風一愣。
“報吧?!彼\懇地說:“您報警我就砍死您?!?p> “你........”
“報吧,您報我就砍死您。”董風說,把刀扔在地板上:“您要是收我吃頓年夜飯,這把刀我不撿了。”
空氣凝固了,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年對峙著,染血的刀靜靜躺在地上。
李源站起身:“這是咖啡廳,賣西餐的,沒餃子?!?p> “咱是中國人,中國人就不能沒有餃子。”董風說,走向后廚的門:“大爺,您要是信我,我會包餃子。”
“你給我站??!”李源怒喝一聲。
董風站住了。
“這地方,劃一條線,不許過?!崩钤从檬衷诳Х葟d柜臺到后廚的位置劃了一道線:“要是過去一步,你就砍死我吧,我讓你砍死我!”
李源說完,就死死瞪著董風。
“好好,大爺?!倍L笑了:“我不過去,您給我面子了,我也給您一個?!?p> 李源走到后廚,吩咐了一下又走了回來。
董風踢開地上的刀,跑到靠窗戶的位置坐下,突然看到了身邊墻上貼著一張鄧肯的海報:“哎呦,大爺您喜歡籃球???”
“嗯。”李源坐在柜臺后面:“我女兒喜歡?!?p> “您女兒?”董風愣了:“敢問閨秀芳名?”
“關(guān)他媽你啥事?!”李源火了。
“在下就是打聽打聽?!倍L誠懇地說。
“她叫李伊易?!崩钤床荒蜔┑卣f。
思緒一閃,董風猛醒過來,手中的水盆猛地掉回水池里,水花飛濺。
“我操?!敝軆R了一句:“你要干嘛啊?”
“沒事?!倍L搖了搖頭:“我沒事,手滑了一下?!?p> 系統(tǒng)面板漂浮在他身后,默默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