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風(fēng)剛說完這一句,沙明昂手里的盤子“叭嘰”就掉桌上了,好在盤子是木質(zhì)的,摔不壞。
餐廳里的其他人一下子都看著這邊。
“怎么搞的沙老大,沉穩(wěn)點!”董風(fēng)責(zé)備沙明昂。
沙明昂坐在那半天沒動彈,瞪著董風(fēng):“你剛才說什么?”
“沒有,我啥也沒說?!倍L(fēng)心虛地擺了擺手。
“你說沙暴隊要交易我,我聽見了?!鄙趁靼赫酒鹕恚骸澳銖哪穆爜淼模磕阍僬f一遍!”
沙明昂的情緒已經(jīng)非常激動了,連餐廳里的服務(wù)生都忍不住往這邊看。
董風(fēng)無奈地看著沙老大,雙手往下壓了壓:“你先坐下......先坐下。”
沙明昂坐下來,渾身都有點發(fā)抖,逼視著董風(fēng):“這消息你從哪聽的?”
董風(fēng)就在那盯著他,也不說話。搖搖頭:“沙老大,我剛才就是開玩笑的,這事是我隨口亂說,我跟沙暴隊管理層也沒什么交情,哪來的消息?我是胡說的,我的錯,別多想。”
齊然坐在餐桌另一頭,用一種“你繼續(xù)編”的眼神看著董風(fēng)。
“你少特么跟我瞎扯淡,哪有這么胡說的?”沙明昂瞪著董風(fēng):“董風(fēng),你跟我打太極呢,是吧?”
“沒有!沒有!你說你怎么總往歪了想?!倍L(fēng)抽出一只手,指了指桌面:“老大,先吃飯,吃完了詳談。”
沙明昂冷冷地逼視著董風(fēng),餐桌上的氣氛有點冷。
胡徠、厲想和蔣有彬很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過,齊然倒是啥事沒有。
這種場面對他來說純屬小菜一碟,畢竟他在然意集團掛著部門經(jīng)理的頭銜,雖說不干實事,但也經(jīng)過耳濡目染,處理這種事遠(yuǎn)比同齡人有經(jīng)驗,稍微坐直了一點,微笑道:“董風(fēng),這家餐館不是你自己選的吧?”
董風(fēng)愣了:“什么意思?”
齊然指了指桌上的配菜:“你剛才用炸薯條蘸辣椒醬?”
“炸薯條不是蘸辣椒醬的嗎......”董風(fēng)扭頭問蔣有彬:“不是嗎?”
“好像是的吧......”蔣有彬非常的不確定地說。
齊然笑了:“這根本就不是辣椒醬,這家西餐店的門匾上印著美國孤星州的圖案,很明顯是做德州菜的餐館。你眼前的這一盤醬料是Caffee Chili,也就是我們說的德克薩斯辣椒?!?p> 董風(fēng)立刻露出了不明覺厲的表情,一旁的厲想則更加不明覺厲。
“是嗎?”蔣有彬湊過去,用鼻子聞了聞:“嗯,味道確實不一樣,有種....微苦?”
“微苦,是咖啡的味道?!饼R然對她贊許地點了點頭:“我有個朋友住在孤星州,他曾經(jīng)寫過一本書叫《美國腸胃之旅》,里面特別介紹過這種用牛肉糜、紅豆、胡椒、黑啤和咖啡制成的辣椒醬。他說,這種醬料最好搭配的是正餐面包或者吐司。”
齊然說著,拿起盤子里一塊吐司,蘸了一點辣椒醬放進嘴里:“嗯,好吃!”
“讓我嘗嘗?!眳栂胍裁Σ坏啬猛滤菊毫苏海骸拔胰?,真的.....比用薯條蘸著好吃?!?p> 一群人趕緊紛紛拿吐司,沙明昂也不好繼續(xù)冷著臉了,只好和大家一起吃。
“你男朋友是超人嗎?”蔣有彬?qū)垥猿跣÷曊f了一句,張曉初羞澀地笑了笑。
一群人很開心地吃了一頓飯,都吃差不多了,沙明昂站起身走向門口,董風(fēng)也跟了出去。
“剛才在屋里沒法挑明,現(xiàn)在說吧。”沙明昂說:“你說沙暴隊要交易我,給個說法?!?p> 董風(fēng)斜眼看著沙明昂,點點頭:“沙暴隊想要得到鄒軒,你看到那條消息了嗎?”
“那又怎么樣?”沙明昂冷冷地問:“無非就是讓鄒軒首發(fā),我退下首發(fā),這件事不是早就定了嗎?”
“要真如此,那就太好了?!倍L(fēng)說:“可是你想沒想過,為了得到鄒軒,沙暴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沙明昂的目光滯住了:“你什么意思?”
“在第一份報價里,沙暴隊拿出了蘇笙、文秋略、韓瑜錫,還有三個選秀權(quán),這筆交易會被直接拒絕,而沙暴隊肯定也會跟進報價。”董風(fēng)說:“如果最后真的得到鄒軒,你能想到沙暴隊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沙明昂不語。
“可想而知,引入鄒軒之后,沙暴隊如今的陣容必定損失慘重。他們不愿送出趙瑞也,因此會失去一半以上的角色球員,隊內(nèi)剩下的都是隨時可能被聯(lián)盟放棄的邊緣球員?!倍L(fēng)說:“鄒軒厲害,誰都承認(rèn)。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自從他被君劍隊選中而進入聯(lián)盟,身邊一直有廉誠的幫助?!?p> 沙明昂嘟噥了一句:“廉誠確實更強?!?p> “對?!倍L(fēng)肯定地說:“君劍隊后場雙槍,放在一起威力驚人,誰也不知道拆開來怎么樣。鄒軒從未擔(dān)任過一支球隊的后場核心。沙暴隊想要追求戰(zhàn)績,就讓鄒軒和趙克兩個人率領(lǐng)一堆孱弱不堪的聯(lián)盟邊緣菜雞,他們瘋了嗎?”
“所以,你認(rèn)為沙暴隊會把我送走,交易角色球員作為幫手?”沙明昂問。
“對。”董風(fēng)說:“沙老大,恕我直言,你的合同對于如今的沙暴隊來說太大了?!?p> 沙明昂在2018賽季與沙暴隊續(xù)約了5年7000萬的合同,數(shù)額巨大,今年是倒數(shù)第二年。與此同時贏一場比賽大概能拿到5萬元獎金,再加上各種合同獎勵條款,他每年從比賽中獲取的收入達(dá)到了2000萬以上。
這是個什么概念?
舉個例子,方哲元在2015年休賽期離開凌火,被奔流隊簽下。當(dāng)時奔流是把他當(dāng)作球隊核心來培養(yǎng)的,給他開出的合同是5年4800萬元,大概只有沙明昂的三分之二。
凌火隊的主力得分手白若崖,在2016年以榜眼身份進入聯(lián)盟,新秀合同是4年1000萬,2020賽季完成續(xù)約,拿到了3年2300萬的合同,平均下來一年700多萬,而沙明昂一年是1400萬,兩倍。
鋼臂人隊的王宇虔,價碼出奇的低,只有2年800萬,不過這也正常,他是因為跟腱受過傷,球隊不信任他,這才被迫接受了小合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根據(jù)王宇虔目前場均23+5+7,攻防兩端萬花筒一般的表現(xiàn),鋼臂人隊可以說是血賺到姥姥家去了。
疾步者隊的主控周儻,雖然沒進過全明星,但論綜合實力也是聯(lián)盟一流的控衛(wèi),他在2021賽季開始之前完成了續(xù)約,4年總共1200萬,頂沙明昂的將近五分之一。
就這,聯(lián)盟內(nèi)部還普遍認(rèn)為算是“大合同”,可見沙明昂的合同到底有多逆天。
頂著這個5年7000萬,沙明昂已經(jīng)快十天沒去沙暴隊球館了.......
鄒軒現(xiàn)在在君劍隊的合同是4年3500萬,說實在的真不小,沙暴隊如果同時支付鄒軒、沙明昂與趙克的合同,那就等著帶領(lǐng)一群年薪幾十萬的邊緣球員打比賽吧......說不定還得交一筆奢侈稅。
沙暴隊管理層就算再傻,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眼下他們只有兩個選擇:第一,連續(xù)忍兩個賽季,等沙明昂的超級溢價合同自然到期。第二,這個賽季就處理掉沙明昂.......
按理說,沙暴隊不可能這么對待功勛老將。畢竟沙明昂的球隊地位,幾乎就相當(dāng)于董風(fēng)在野狼的地位,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信仰。
然而眼下的情況是.....如果鄒軒來沙暴,那他不是空手來的,他把他的鳥權(quán)也帶來了。
MGL為了完善聯(lián)盟體制,也學(xué)習(xí)了NBA的一些條款,其中就包括俗稱“鳥權(quán)”的“伯德條款”,與1支球隊效力時間達(dá)到3年的球員,可以無視工資帽,每賽季工資提高10%與母隊續(xù)約,這個伯德條款也可以跟隨著球員的被交易而轉(zhuǎn)移。
鄒軒已經(jīng)為君劍隊打滿了3年,他將擁有伯德條款。如果沙暴隊通過交易接手他的君劍合同,那他在2022賽季合同到期時,必然依仗自己的地位,用伯德條款,爭取給自己贏得最大的利益。
因此,如果不趕快處理沙明昂,在奢侈稅線以下留出一些空間,那么到時候的沙暴隊,恐怕連得到一些聯(lián)盟邊緣球員的能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