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暗較勁 青樓一游
席間，溫柳氏熱情的為溫婉寧夾菜，熱情的她幾乎都要招架不住。如果不是溫柳氏夾得都是大魚大肉的話，也許溫婉寧真的就要感動了。
“怎么？寧兒不喜歡這道松鼠鱖魚嗎？”溫柳氏小心翼翼的問。
“不，寧兒很喜歡，謝謝母親！”溫婉寧溫和的笑笑，夾起那塊魚肉放進嘴里細(xì)細(xì)咀嚼。
溫柳氏一笑，又夾起一筷子紅燒肉，溫景琨如何看不出溫柳氏的心思，清了清喉嚨。溫柳氏的手一頓，被溫長松眼疾手快接了過去：“謝母親，兒子最喜這道紅燒肉了！”
老爺竟是鐵了心要維護這野種！溫柳氏心頭有些窩火，那廂溫景琨也被溫柳氏連出的昏招氣出幾分真火，忍了又忍還是不想看到溫柳氏那張蠢臉，猛的放下筷子說：“食不言寢不語，你的規(guī)矩呢？又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身邊也有伺候的下人，還用你堂堂國公夫人做這些？夾來夾去像個什么樣子！婉寧一路上馬不停蹄趕來京城，定然是累極，稍后吃完飯由秦嬤嬤帶你去看看自己的院子。秦嬤嬤是你祖母身邊最得力的人，做事最穩(wěn)妥不過，有她照顧你爹爹也放心！要是有什么不喜歡的、想要的盡管說，爹爹一定滿足你！”
一家之主放下筷子，大家也都放下了手中筷子聽他說話。溫景琨今日的好心情都被溫柳氏敗盡了，意興闌珊的揮揮手：“我吃好了，還有些公務(wù)要忙，大家隨意！”說完就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柳氏眉頭微蹙，剛要說話她身后的趙嬤嬤輕輕推了她一把，溫柳氏不得不強笑著說：“來來來！大家沒吃飽的趕緊再多吃幾口！寧兒剛回來，要是有什么地方不習(xí)慣的盡管開口！”
溫婉寧淡淡一笑，卻沒再拿起筷子：“多謝母親好意！女兒吃飽了?！?p> 秦嬤嬤目光嚴(yán)厲的掃過溫柳氏，直看得溫柳氏心虛不敢與她對視這才收回目光笑著對溫婉寧行禮：“老奴秦氏早年一直追隨老夫人，如今老爺把小姐您交給老奴，老奴一定好好照顧您！”
溫婉寧起身扶她起來，略帶歉意的說：“一路行來確實覺得勞累困頓，恕婉寧無禮，就先告退了！”說完行了一禮就帶著秦嬤嬤與杏仁退了出去。
幾個孩子顯然也沒了胃口，陸陸續(xù)續(xù)走了。等幾個孩子都走了，只剩下溫柳氏坐在桌前看著滿滿一桌子幾乎沒動過的飯菜暗暗咬牙：小賤人！竟然有膽子公然不給我臉面？！
趙嬤嬤無奈的嘆了口氣：“夫人！咱不是都說好了要把人捧著、供著？”怎么一轉(zhuǎn)眼又跟人較上勁了？老爺之前安排的可不是秦嬤嬤！秦嬤嬤早年一直伺候老夫人，自老夫人故去后就掌管了老爺院里的事兒，為人最是守禮嚴(yán)厲，輩分高威望足，有她在，誰還敢對寧姑娘下手？可見夫人是把老爺給氣狠了！
溫柳氏呼吸一滯，這才有些泄氣的說：“我一看到那張肖似老爺?shù)哪?，就忍不住心中的火氣！”她生了三個孩子，都沒有那狐貍精生這一個孩子更肖似老爺，讓她如何不氣？
趙嬤嬤無奈的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夫人，您以后千萬要忍住了！實在不行就干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您今日已經(jīng)惹惱了老爺，不為別的，也要為三個孩子的以后考慮?。 ?p> 到了夜里，老爺派人傳話來說寧姑娘的院子全權(quán)交由秦嬤嬤處理時，溫柳氏又發(fā)了好大一頓火。
溫柳氏有心找茬，然而無論溫婉寧去哪身邊都帶著秦嬤嬤，讓溫柳氏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勁兒無處使。
溫婉寧沒時間跟溫柳氏過招，她到京城的第三天禮部的人就帶著宮里尚衣局的人上門了。禮部在瑞王成年前就開始準(zhǔn)備成親所需的東西，可惜一直沒用上。如今好容易王爺總算要成親了，整個禮部立刻快速運作起來。畢竟瑞王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像瑞王這個年紀(jì)的孩子都開始滿地撒歡了，宮里幾位主子也很著急，時間就定在臘月十八，未來王妃又剛剛進京，此時距離成婚還有一個半月，他們的時間緊的很！
每日都有宮里來人，即使有秦嬤嬤幫忙溫婉寧依舊累的夠嗆。等到瑞王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到溫府溫婉寧派來的人，親自上門找人時，已經(jīng)過去了半月有余。
瑞王到時，溫婉寧正在試王妃的朝服。周朝以黑色為尊，王妃的朝服以黑色為底，上面用金線大片大片的繡著代表祥瑞的圖案，衣擺則繡著一只振翅欲飛的鳳凰。
李浩然雙眼微瞇，不由得感嘆一句有些人真是天生就適合穿黑色。溫婉寧本就生的英氣，穿著這一身朝服倒不像個王妃，頗有幾分雌雄莫辨的神秘氣息。
溫婉寧張開雙臂任由尚衣局的漱玉姑姑幫她調(diào)整衣擺，聽到有人拍掌贊嘆的聲音也只是微微轉(zhuǎn)頭看向滿臉驚嘆的瑞王：“王爺怎么來了？”
李浩然唰一聲打開扇子：“本王在王府苦苦等了王妃十日，沒想到竟然一直無人上門！本王只好自己來了!如今看來，王妃果然忘了！”
溫婉寧收回目光淡淡的說：“禮部的官員說大婚前我們不宜見面?！?p> 李浩然哼了一聲：“本王想做的事，還沒有人敢說不！漱玉姑姑，除了這一身可還有別的要試？”
漱玉早就看到了李浩然，聽到他問話，瞇眼在溫婉寧身上比劃幾下，示意王妃可以去換下衣服了，一邊屈膝行禮：“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萬安！”
李浩然毫不在意的揮手讓她起來：“今日王妃要隨本王出去游玩，有什么東西改日再試罷！”
漱玉含笑說：“幸而今日奴婢只準(zhǔn)備了這一身，否則今日被王爺打個措手不及，后面的安排都得亂套了！”
李浩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跟漱玉姑姑說話閑聊，溫婉寧進屋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就出來了。
看著溫婉寧穿了一身水藍(lán)色的廣袖齊腰交領(lǐng)襦裙，料子是上好的織錦緞，同色暗紋。溫婉寧這幾日看來是下了功夫?qū)W那些世家女子的規(guī)矩，行走間弱柳扶風(fēng)，說不上搖曳生姿倒也有了幾分韻味。
李浩然合起扇子：“走吧！”
溫婉寧讓人去通知秦嬤嬤一聲就跟著瑞王出去了。
直到坐進了雅間，杏仁警惕的把溫婉寧護在身后，面色不善的說：“王爺！您真是太失禮了！”
李浩然不以為忤，哈哈大笑著要老鴇去叫幾個姑娘。老鴇自然不會不認(rèn)識瑞王，可頭一次見那個男人帶姑娘家來逛青樓的！看衣著打扮還是位大家閨秀：“這……”
李浩然從懷里摸出一袋金子扔過去：“怎么？怕本王吃霸王餐不成？”
老鴇顛了顛懷里的金子，立刻眉開眼笑：“瞧王爺說的！您進了我這如意樓的門兒，那就是我的貴客！吃霸王餐也是小的的榮幸??！只是……恕小的眼拙，這位——是姑娘吧？清白人家的姑娘青天白日的逛花樓，咱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哇！”
李浩然搖搖手中扇子：“這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本王帶她出來見見世面，啰嗦什么？還不趕緊請姑娘們過來伺候！”
老鴇偷偷覷了溫婉寧一眼，見她面無異色，于是歡快的轉(zhuǎn)身離開了：“好嘞!您二位稍等！”
杏仁惡狠狠的瞪著瑞王：“王爺！您真是欺人太甚了！把我們姑娘當(dāng)什么了？”
李浩然好笑的看著她說：“自然是當(dāng)成本王的王妃了！”
杏仁瞪圓了眼睛：“你——荒唐！”哪家王爺會帶自家王妃來逛青樓的？！傳出去她家小姐還要怎么活？這男人實在太可惡了。
溫婉寧拍拍護在自己身前的杏仁：“既來之，則安之，杏仁不必緊張，左右王爺不會把我們賣了?！?p> 杏仁哼了一聲：“他敢！您可是溫府的大小姐，賣了您，老爺就是拼了自己的官不做也會給您討個公道回來！”
李浩然無奈的用扇子敲敲掌心：“本王可還在這里呢！”
杏仁忍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不如不在呢！”她一向潑辣慣了，膽子不比男人小，自然是不介意跟小姐摸進青樓見識見識的，就是瑞王在才別扭呢！
不多時幾個打扮的桃紅柳綠的姑娘便沖了進來，一陣濃烈的脂粉味兒迎面而來，杏仁被熏得捂著鼻子直直退到溫婉寧身邊：“這什么味兒啊？怎么這么嗆人！”
溫婉寧嗅了嗅：“是劣質(zhì)香膏的味兒，添加了太多劣質(zhì)香料所以有些熏人，你若不習(xí)慣，就退到窗子邊吧?！?p> 杏仁轉(zhuǎn)頭看了看窗邊，咬咬牙拉起溫婉寧一起退了過去：“小姐您還是跟我一起過去吧！王爺品味也太差了！”
李浩然左摟右抱，看著退到窗邊的主仆二人，突然勾唇邪魅一笑，推開懷里的姑娘伸手一指她們對幾位姑娘說：“幾位姑娘，你們誰能讓那位寧姑娘心甘情愿夸你們一句好，本王就把誰抬進王府去！”
那幾姑娘一愣，剛剛進門時她們自然也看到了那姑娘，只當(dāng)是什么伺候王爺?shù)娜怂詻]前去打擾，如今王爺竟然說出這番話來，看起來兩人關(guān)系匪淺??？
有膽子大的姑娘立刻問：“王爺莫不是在哄我們，拿我們這些賣笑的逗樂吧？！”
李浩然意味深長的看著對面的溫婉寧說：“本王自然是認(rèn)真的！對面那位姑娘日后可是本王的王妃、王府正兒八經(jīng)的女主人！只要她點頭，本王一定把人抬回去！”
幾位姑娘面面相覷，這是王爺跟王妃斗法，拿她們作伐子？
溫婉寧面色不變，倒是杏仁已經(jīng)恨得眼睛都紅了：“王爺！你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幾位姑娘對視一眼，她們不小心攪進麻煩里去了，這瑞王得罪不起，王妃也得罪不起。正猶豫間，有膽子大的姑娘已經(jīng)率先走了過去，走到溫婉寧身前盈盈下拜，在溫婉寧的視線中酥胸半露：“奴家小紅，見過王妃！”
溫婉寧笑笑：“媚而不妖，豐而不滿，是個美人！”
小紅立刻瞪圓了眼睛，溫婉寧轉(zhuǎn)頭吩咐杏仁：“記下名字來，等下去告訴老鴇，瑞王府出面給小紅姑娘贖身并置辦嫁妝，在王爺大婚之后擇吉日送去王府！”
心思活絡(luò)的百靈眼珠一轉(zhuǎn)立刻上去行禮：“奴家百靈！”
溫婉寧點頭：“聲音柔媚婉轉(zhuǎn)，如黃鶯出谷，人如其名，有一把好嗓子！記下來！”
“奴家綠珠！”“奴家鳳仙！”“奴家丁香！”……
李浩然驚訝的發(fā)現(xiàn)王妃一眼就找到那些女子的優(yōu)點，把她們每個人都夸了一遍。
等最后一人記下，溫婉寧看著鶯鶯燕燕十余人，嘴邊帶著淡淡的笑意詢問：“王爺可還有喜歡的？”
李浩然嘴角抽了抽：“沒、沒了！”
溫婉寧有些遺憾的扼腕嘆息：“聽聞王爺之前連通房都沒有，想來這些年一定是憋壞了！幸而王爺如今終于開了竅，一下子抬進了王府這么多姑娘，我這未來的王妃也算不辱使命！日后定然帶這些姑娘好好服侍王爺，好讓王爺早日開枝散葉！只是這些姑娘畢竟出身青樓，日后的名分不會太高——這一點，王爺沒有異議吧？”
李浩然猛的收了扇子，看著那一群忽視了他卻對著溫婉寧含羞帶怯暗送秋波的美人們咧了咧嘴，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大好：“沒有！”難道他還能抬舉青樓女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