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落馬受傷 倍獻(xiàn)殷勤
溫婉寧從暗巷里轉(zhuǎn)出來后,就見到了人群中四處尋找她的張依若。
換了個放下混入人群,溫婉寧抱著一些小吃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的探頭去看:“依依你在看什么?”
張依若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正在這時,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等聽到熟悉的聲音,張依若猛的轉(zhuǎn)身看到與自己一步之遙的溫婉寧。
溫婉寧眉眼含笑,身后是燈火闌珊,身邊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張依若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撲過去抱住她:“你去哪了?!我以為我把你弄丟了!”
溫婉寧手里的小吃因躲避不及被張依若撞得散落一地。聽到張依若壓低的抽泣聲,溫婉寧遲疑了一下緩緩拍著她的背:“我只是去買了些小吃?!?p> 張依若哭了一會兒這才不好意思的松開她,用溫婉寧遞過來的手帕胡亂擦了擦滿臉的鼻涕淚水。
地上的小吃已經(jīng)有些被踩得不能吃了。張依若可惜的看了一眼那些吃食,拉著溫婉寧往鴻福樓走去:“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杏仁肯定急壞了?!?p> 雖說往回走,二人也不著急,一路上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會買下來。等她們轉(zhuǎn)回鴻福樓時,二人懷里抱著許多東西。
杏仁就站在鴻福樓門口,遠(yuǎn)遠(yuǎn)看到踏著柔和的燈光并肩回來的二人,她立刻沖了過去:“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溫婉寧順手把東西遞給她:“王爺呢?”
杏仁瞪了張依若一眼:“王爺因?yàn)楦鷣G了您二位,發(fā)了好大的火,現(xiàn)在還在樓上呢……”
張依若扯扯嘴角,看了一眼溫婉寧。溫婉寧依舊是那副不驕不躁氣定神閑的模樣,聽說王爺發(fā)火也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進(jìn)去吧?!?p> 王妃與張姑娘回來的消息早就有眼尖的侍衛(wèi)看到上去通報(bào)了。不等她們進(jìn)去,李浩然已經(jīng)帶著人沖了下來。
要出來的李浩然正好與剛剛要進(jìn)門的溫婉寧正面遇上。二人面對面時都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碰到。
溫婉寧展唇一笑:“讓王爺擔(dān)心了。”
李浩然面色鐵青,猛的拉住她的手腕沉聲吩咐:“李楓,你帶依依跟杏仁先回去,本王有些話要跟王妃說!”
杏仁剛要說話就見溫婉寧沖她搖頭,杏仁咬咬牙轉(zhuǎn)身跟著李楓走了。
張依若知道自己大概是闖了禍,她落在最后,時不時回頭看著暴怒的李浩然與一臉淡然的溫婉寧??粗詈迫怀吨鴾赝駥幧狭笋R,不知往哪里去了。
李楓看出她的擔(dān)心,于是出言解釋一句:“放心吧,王爺心里有數(shù),不會為難王妃。”
張依若面色復(fù)雜,張了張嘴最后沒有出聲。今日與王府的人走散其實(shí)也有她的一點(diǎn)關(guān)系。王妃之前說的話引導(dǎo)性太強(qiáng),如果不問明白,她心里不踏實(shí)。大周已經(jīng)開始由強(qiáng)盛轉(zhuǎn)向沒落了,這一點(diǎn)她也看出來了。每個封建王朝最后都會由盛轉(zhuǎn)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即使不想承認(rèn),可李浩然大費(fèi)周章結(jié)識她,又這么大喇喇把她帶回京城,目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可以說他或者說他背后的人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
能用的動堂堂瑞王的人不做他想??伤⒉恢滥鞘莻€什么樣的人,盡管她知道的東西不多,可也清楚自己知道的那點(diǎn)東西將會對封建王朝產(chǎn)生怎樣的沖擊。這是女性被視為附庸的古代,她不敢賭。
張依若愁緒滿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溫婉寧曾問過她的一句話:你想做什么?
李浩然一時惱火帶著溫婉寧騎馬狂奔,避開人群來到一處寬闊的空地。這里渺無人煙,只有皎潔的月光照射著無遮無攔的空地,襯得周圍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越加黑暗。不遠(yuǎn)處隱在黑暗里的房屋與樹木看起來就像潛伏在黑暗里的野獸。
是個適合營造恐怖氛圍拷問的好地方!溫婉寧面色如常,并不介意李浩然出于報(bào)復(fù)心理將自己丟在馬上的事兒。她不想動彈,顯然瑞王是想看出什么,不過溫婉寧顯然是不該會騎馬的:“妾身并不會騎馬,王爺就不怕出事?”
李浩然意味不明的看著她,突然咧嘴笑了:“若是刺殺本王的高手說自己不會騎馬,不知傳出去會不會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溫婉寧依舊眉眼含笑:“妾身不懂王爺在說什么?!?p> 李浩然猛的出手拉過她左手手腕,看著上面留下的淺淡的痕跡,伸出拇指在上面緩緩摩挲:“這傷不好受吧?”
溫婉寧淡淡一笑:“皮肉傷,確實(shí)吃了些苦頭。”
李浩然沒想過這一下她就會承認(rèn),剛剛扣住她脈門不過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習(xí)武之人,哪怕偽裝的再好也不會讓自己的命脈掌握在別人手里,多少都會有些特殊反應(yīng)。偏偏溫婉寧沒有絲毫異常,就好像一個普通的不懂武功的女子,絲毫不知自己此刻命掌握在別人手里。
她的脈相也很普通,沒有習(xí)武之人該有的特征。甚至就連緊張都沒有,這是吃準(zhǔn)了他沒有證據(jù)?李浩然皺眉,有些不解:“難道這世上還有能遮掩內(nèi)力的東西?”可那也不該是現(xiàn)在這種表現(xiàn),一個常年與死亡打交道的殺手,本能反應(yīng)是騙不了自己的。
知道之前的布置已經(jīng)被人暗中破壞,此刻沒有任何把柄,溫婉寧絕不會承認(rèn)。李浩然眼中兇光一閃,猛的拍了馬一下。馬受驚立刻前蹄離地嘶鳴一聲狂奔而去,溫婉寧猝不及防之下被摔下馬。
說來也是溫婉寧倒霉,摔下去的時候正好撞在一塊石頭上。聽到肩膀處傳來的一聲響,溫婉寧唇邊露出一絲苦笑,抵不住傳來的劇痛暈了過去。
再次恢復(fù)意識時,是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張依若一雙眼睛熬得通紅,看到她睜開眼立刻就撲了過來:“你終于醒了!”
看著溫婉寧蒼白的臉色,張依若忍不住罵道:“李浩然那個混蛋!腦子進(jìn)水了害得你從馬上摔下來受傷!”虧得小王妃還對他抱有希望!
溫婉寧笑笑:“我躺了多久?”她的嗓音干啞異常,嘴里全是苦澀的藥味兒。還有肩膀處傳來的劇痛,讓人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
張依若緊張的說:“你別動!你肩膀撞得骨頭裂了一條縫,現(xiàn)在必須靜養(yǎng)!你都暈了整整三天了!”
溫婉寧莫名的有些惆悵,上次暈這么久,還是刺殺瑞王那會兒受傷過重。沒想到如今不過一個撞傷就能讓她睡上三天,還真是有些想念她的內(nèi)力了。
看著張依若眼眶下的青黑,溫婉寧微微一笑:“依依你看起來已經(jīng)很累了,不如去休息一下。”
張依若鼻尖微酸,王妃還是這么體貼,這么一對比,瑞王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不累……”張依若話音未落,白鷺就進(jìn)來了,聽到她的話眉頭一皺:“張姑娘你都三天沒合眼了,現(xiàn)在王妃已經(jīng)醒了,你趕緊下去休息一下吧!這里有奴婢們守著就可以了!”
張依若還想拒絕,溫婉寧卻不容拒絕的說:“依依你下去休息吧,我只是撞傷了肩膀,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你再這么熬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難道還想借生病賴在我床上不成?”
張依若一噎,見王妃還有心情開玩笑猜測她定然是沒有大礙了,怏怏的說:“那我走了,有事立刻通知我??!”
養(yǎng)傷的日子依舊十分無聊,只是多了生性活潑的張依若,原本清冷的院子變得熱鬧起來。
自那日之后,瑞王似乎因?yàn)樾奶撘呀?jīng)很久不敢在她們面前露面了。
想到那日看到溫婉寧身上帶著血跡昏迷過去的張依若的神色,杏仁至今都心有余悸。私下里杏仁偷偷跟溫婉寧說了那日張依若問明白緣由后,堵著瑞王不重樣的罵了小半個時辰,句句誅心,偏偏張依若說的大義凜然,踩著禮教,把瑞王堵得一張俊臉都成了豬肝色還不能反駁。
現(xiàn)在說起來杏仁都忍不住咋舌:“沒想到張姑娘看起來直爽活潑,天真不知世事,說起人來一張嘴巴那么厲害!”
溫婉寧笑笑,張依若不惹事,可也不怕事。她若較真,倒霉的一定是瑞王。
其實(shí)張依若那日怒火上頭,忍不住把瑞王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后,冷靜下來也是后怕不已。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頭一次覺得上天還是眷顧自己的,至少瑞王忍住沒把她一刀給砍了。
自那日之后,張依若自認(rèn)為把瑞王給得罪狠了,怕自己被瑞王暗中尋仇所以死皮爛臉的賴在了王妃院子里。又擔(dān)心溫婉寧整夜整夜睡不著就干脆一直守在她床榻前。溫婉寧醒來后她懸著的心這才落回肚里——溫婉寧醒了,她就有靠山了。
近來張依若有些心慌。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之前當(dāng)眾不給瑞王臉面肯定招了他的記恨??刹恢鹜跄母畲铄e突然抽風(fēng),早中晚派人學(xué)著她無意間說過的現(xiàn)代追女孩子的方法給她送花。這寒冬臘月除了梅花,也不知瑞王從哪里尋摸來這么多不在時節(jié)的鮮花。
每日晚膳都是傳她一起去的。張依若不傻,甚至很敏感,瑞王似乎調(diào)整了對她的態(tài)度,甚至開始關(guān)心起她來。說不上多么熱情,卻也算得上噓寒問暖,時不時還展示一下自己男性的魅力。
在信息大爆炸的現(xiàn)代社會熏陶下,張依若又怎會看不出瑞王想做什么?她之前初來這個世界還被男人騙過感情,那可是她的初戀,最后弄得狼狽不堪,現(xiàn)在看到帥氣男人對自己釋放善意就心驚膽戰(zhàn)。尤其是一個被自己得罪狠了的男人。張依若不由想起那些虐身虐心的言情小說,難道瑞王打算先騙她動心,然后再這樣那樣各種虐身虐心報(bào)復(f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