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yī)在李義腦后摸索了一陣,又把了把脈,起身對信王回道:“殿下,李大人腦后的傷似是遭鈍器擊打所致,老臣適才已經(jīng)把過脈,李大人氣息比較微弱,這個……”
信王忍不住問道:“如何?老太醫(yī)不妨直言?!?p> “這個……”李太醫(yī)捋了捋胡子,嘆了口氣,道:“李大人,性命堪憂??!”
身邊傳來“撲通”一聲,卻是薛玉聽了李太醫(yī)的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身邊的杏兒趕緊扶住了她。
信王轉(zhuǎn)身對那侍衛(wèi)質(zhì)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李大人沒有性命之憂么?”
“小人……”那侍衛(wèi)心知說錯了話,趕緊跪了下來,不停地求饒。
信王一揮袖子,怒道:“來人,把他拖出去,杖責二十,以示懲戒!”
“殿下,殿下饒命?。〉钕隆?p> 那侍衛(wèi)一路哭喊著被拖了出去。
李太醫(yī)眼角抽了抽,心道這信王看起來憨厚的很,下起手來還真不含糊?。?p> 其實也不怪信王心黑,這純粹只是一種習慣罷了。在這個時代,主子是掌握著家仆生殺大權(quán)的,況且剛才的確是那侍衛(wèi)說錯了話。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就妄下定論,已經(jīng)招了忌諱。信王罰他二十棍子,已經(jīng)是從輕發(fā)落了。
不過若是李義沒昏過去的話,肯定是要攔住的。
只可惜現(xiàn)在不但李義昏過去了,連薛玉也昏了過去。
信王看著那侍衛(wèi)被拖了出去,回身對李太醫(yī)道:“那就辛苦李太醫(yī)多費心了,無論如何,要把李大人給救回來,這也是父皇的旨意。”
李太醫(yī)聞言神情一肅,恭敬地回道:“老臣遵旨。”
“行了,都別圍在這里了,免得妨礙李太醫(yī)?!?p> 信王說完,施施然走了出去。
薛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身上蓋著金絲繡面的被子。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桌上放著一盞油燈,屋子的四周也點著不少燈火。
“這是哪里啊?”
薛玉揉了揉眼睛,慢慢坐了起來。
“咦?這被子上的鳳凰繡得好漂亮呀!”
薛玉伸出手去摸了摸,感覺被子很柔軟,被面也很光滑。
忽然,薛玉發(fā)現(xiàn)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自己居然只穿著一件褻衣,而原來的衣服不知道被誰給脫了!
“好哇!居然沒經(jīng)過人家同意就偷偷脫人家衣服!”薛玉紅著臉,開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著。
“呼~還好!”
頓了頓,薛玉咬牙恨恨地道:“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干的……”
“呀!你醒啦?”
不知何時,長孫皇后的侍女香兒走了進來。
“咦?你怎么在這里?”薛玉眨了眨眼睛,心里好像隱隱知道這是哪里了。不過為了證實心中所想,還是開口問道:“這是哪里呀?”
香兒瞇著眼睛笑道:“這里是娘娘的寢宮呀!我自然在這里了?!?p> 見薛玉點頭,香兒又道:“娘娘囑咐我,你若是醒來,就給你拿些吃的。所以我就來看看,正好看見你醒來了?!?p> 薛玉看了看窗外,問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香兒拿起桌上的銅簽挑了挑燈芯,答道:“已經(jīng)是丑時了呢!”
“這么晚了?”薛玉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香兒看了,笑道:“你是想問李義吧?”
“嗯。”薛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他呀!”香兒笑道:“李太醫(yī)正在親自照顧他呢!”
說完不等薛玉說話,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姑娘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
不一會兒,香兒端來了一個托盤。薛玉看了看,是三碟點心和一碗稀粥。有一碟蜜餞、一碟桂花糕,還有一碟不認識,看起來黑乎乎的,一塊一塊的。
香兒把食物放在桌上,笑道:“姑娘快吃些吧!你睡得有些時候了?!?p> 薛玉卻不再看桌上的食物,看著香兒焦急地問道:“好姐姐,你還沒告訴我,李義怎么樣了?”
香兒撇了撇嘴,對這位小姐的執(zhí)著很無奈,只好說道:“我也不知道呀!自從送你去了李大人別苑,我就跟著娘娘一塊回來了?!?p> 見薛玉還是不肯吃飯,香兒只好安慰道:“現(xiàn)在可是李太醫(yī)親自守著他呢!難道李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你還信不過么?”
“好吧!”薛玉這才端起碗來,小口喝著。
雖然心里著急,但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皇宮,不比自己家里,可以想怎樣就怎樣。
吃了些食物,薛玉又回到床上躺著。
想起初識李義的那段日子,兩行清淚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
第二日天剛亮,薛玉早早跟長孫皇后請了安,又想去看李義。長孫皇后見她如此記掛李義,心下感動之余,又讓信王陪他一起去。
來到別苑時,李義仍未醒來,李太醫(yī)正在給李義把脈。薛玉問明了李義喝什么藥,又去廚房去煎藥。
一連好幾日,薛玉每天早上早早地就來看李義,然后煎了藥之后又匆匆離開。
這一日,薛玉剛進院子,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砝盍x的聲音:“這幾天給李太醫(yī)添麻煩了?!?p> 雖然李義的聲音略顯沙啞,但在薛玉聽來無異于天籟。當下拔腿就往里奔去,信王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李大哥!”
薛玉站在門口,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李大哥終于醒了過來,薛玉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李義聞聲抬頭看著她,露出那標志性的壞笑,道:“早啊!”
“李大哥……”
薛玉想走過去好好看看他,剛走幾步卻又忽然停住。皺眉問道:“你究竟是誰?”
“???”李義一愣,不解地問道:“什么我是誰?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薛玉臉色一喜,走到近前,忽又問道:“我爹爹叫什么?”
李義拉著她的手,讓她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奇道:“你該不會是真的腦子壞掉了吧?連自己老爹姓什么都不知道?你老爹是薛萬仞薛老將軍啊!”
薛玉再一次確認無誤后,猛地撲到李義懷里大哭起來。李太醫(yī)在旁邊有些尷尬,輕咳兩聲,抱拳道:“李大人,老夫先去給你抓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