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諸神之眠

第34章:鬼壓床

諸神之眠 孤峰辭月 11208 2019-05-10 13:09:58

  若舞將夜傾城送回了桃花屋,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兩道人影走了進來,是小狐仙和夢影。

  “是兩位姐姐回來了”,夜傾城朝著門口喊了一聲。

  “恩,是我們回來了,小笨蛋,你沒有害怕吧”,夢影回了一句,當(dāng)先走入了桃花屋,跟著,小狐仙也進來了。

  看到坐在床邊的若舞,夢影首先吃驚道:“怎么?小笨蛋,你鬧出了什么動靜,竟把若舞姐姐也吵醒了么”。

  夜傾城看向若舞,點了點頭,遂將自己如何遇到若舞之事,以及她怎么帶自己回屋的經(jīng)過說了。

  兩人聽后均是覺得好笑。

  四人又閑聊了一陣,夜已經(jīng)很深了,夢影突然想到今晚夜添子交待的事情,和小狐仙對視了一眼后,便開了口:“小笨蛋,從明天開始啊,你就要長大了”。

  夜傾城看著夢影笑盈盈的臉,不知所謂的長大是什么意思,自己明顯還是很小的樣子嘛。

  夢影知道自己沒有說重點,遂又立即開口:“小笨蛋,從明天起呀,你就要開始歷練了”。

  “歷練”,夜傾城一臉的茫然。

  “是的”,說到此處,夢影又稍微猶豫了一下,但她看了一眼小狐仙之后,明白這事終歸還得自己來說,于是繼續(xù)道:“小笨蛋,今晚大王召我等前去,很高興的和我們說,你明天就要過8歲的生日了,算是長大了,該好好歷練一下了”。

  夜傾城看向夢影,仍是不解:“可是,長大了要歷練些什么呢”。

  夢影輕輕一笑,避開了夜傾城的眼睛:“你可還記得,我是什么時候褪下手鏈的么”。

  夜傾城立即想到了去年,夢影褪下手鏈時的情景,立即說道:“可是去年,我過完了生日的第二天”?

  “不錯”,夢影輕輕的點頭:“就是去年,你過完生日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和狐仙姐姐一起褪去了手鏈,但是,從明天開始,我們的手鏈將會再次戴上,要開始重新歷練了,而你,小笨蛋,你也將和我們一起,進行第一次歷煉,你怕么”?

  夜傾城輕輕一笑,說道:“這有什么好怕的,那手鏈,姐姐戴得,我怎么就戴不得呢”。

  “好好好,不怕就好”夢影輕輕的撫著夜傾城的小腦袋,心里暗道:“小笨蛋,不知明天,你將會有多傷心呢”?

  月過中天,四人又閑聊了一會,很快各自都有了困意,夢影首先站起了身,對夜傾城說道:“小笨蛋,我先回去了,看你的模樣,也早困了,那就早點休息吧”。

  “恩,夢影姐姐晚安”,夜傾城向夢影和小狐仙道了別,看到她們兩人出了門,夜傾城才突然發(fā)現(xiàn)若舞還坐在床邊,于是便打了個哈欠,說道:“若舞姐姐,你不睡覺的么”。

  若舞輕輕的搖頭,說道:“要睡的”。

  夜傾城又問:“那你睡在哪里???這屋里可是沒有第二張床了,要不,你到我的床上來,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若舞又是搖頭,慵懶一笑:“小笨蛋,誰說睡覺非得要到床上去的,我坐在那桌子旁,不也一樣能睡得著么”。

  “坐在桌子旁?那張竹椅上么?”,夜傾城伸手指向了屋中的竹椅:“可是,坐在椅子上怎么睡”。

  “你不懂的,小笨蛋,當(dāng)你的心中裝下了整個世界,那么,無論在什么地方,你都能睡得著了,你看,這張椅子為什么就不能是一張床呢”,說完,若舞站起了身,慵懶的坐在椅子上,輕輕的磕上了眼,似乎,整個世界,瞬間就與她斷了聯(lián)系。

  看著若舞靜悄悄的坐在竹椅上,手背托腮,雪衫飄蕩,竟仿若真的睡著了。

  “若舞姐姐!若舞姐姐!”,夜傾城忍不住輕喚了兩聲,哪里肯信她就這樣睡著了??墒堑攘艘粫?,未見若舞回答,夜傾城便想到要是真的讓若舞這般睡覺,晚上肯定會著涼的,自己應(yīng)該把她抱到床上來睡。

  這般想著,夜傾城便下了床,圍著若舞坐著的椅子轉(zhuǎn)了一圈,同時思考著:自己應(yīng)該抱不動若舞姐姐的吧,可自己要怎么樣才能把她弄上床去呢?

  夜傾城自然不懂,若舞已在那桃樹頂上睡了整整8年了,都相安無事,又怎么會在乎屋內(nèi)這區(qū)區(qū)的一晚呢,當(dāng)然,夜傾城可不會想那么多,她此刻一心要把若舞拉上床,不然今晚她可能要受涼的。

  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夜傾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兩只細長的手臂立即抱緊了若舞的纖腰,吸了口氣,就試圖把若舞整個人抱起來。可是這一用力,她卻差點摔了個狗啃泥,因為若舞的身體竟毫無重量,輕飄飄的,如同空氣一般。

  “這”,夜傾城心里一奇,忙向后退了兩步后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同時心中暗想著:“怎么回事,若舞姐姐的身體,竟毫無重量,那要是這樣的話,我若是現(xiàn)在放了手,她的身體豈不也會懸浮在半空么?”心中一有了疑問,夜傾城立即就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于是,她緩緩的將凌空抱住若舞的雙手松開了。

  果然不出所料,隨著夜傾城雙手的松開,若舞的身體仍安靜的懸浮在半空中,偶爾白衫稍有飄動,竟是如同天上的白云一般。

  “太好了”,夜傾城忍不住面露喜色:“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把她拉到床上了,若舞姐姐今晚也就不會著冷了”,夜傾城很為自己的新發(fā)現(xiàn)感到欣喜。

  她自然不懂,若此番情景被傳說境的大能看到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若舞的這一手本領(lǐng),可是傳說境的大乘境界‘超凡脫俗’了,若她再上一層樓,就可達到傳說境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至于傳說境往上是否還有其它的境界,就無人知曉了,因為,傳聞,超越傳說境的強者,古往今來,壓根就沒有聽說過,或者,達到那個境界的人,懶得出來宣傳罷了,所以,傳說境往上,是否還有其它的境界,就無人得知了。

  夜傾城自然不會去想這些,此時,她把若舞拉到了床上,又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的身體壓回到了床板的地平線上,又蓋上了綿被,這才松了口氣,心想,自己總算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正想著,剛躺在床板上,給自己蓋好了棉被,夜傾城正準備合眼好好睡一覺,突然,耳邊卻傳來了一聲夢語:“小笨蛋,你這樣睡,不怕鬼壓床么”?

  “什么是鬼壓床”?夜傾城面孔朝上,看著天空中朝自己眼里飄落而下的雪螢,忍不住出聲反問?

  “你不知道啊”,那夢語反問了一聲,又說道:“那我就告訴你吧”?說完這句話,那囈語的聲音驟然便消失了,空有幾道回音回蕩在屋中。

  “好的,你說,鬼壓床是什么”,夜傾城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枕邊若舞躺著的地方,這一眼看去,她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枕邊若舞睡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若舞姐姐呢”,夜傾城心中大駭,正想四處尋找,才轉(zhuǎn)過了頭,突然,漫天的雪螢立即停止了飄落,又馬上消失了,整個桃花屋瞬間被黑暗所籠罩。

  “若舞姐姐,若舞姐姐”,夜傾城心里一突,在黑暗中呼喚了兩聲,不知若舞去了哪里,但目不視物,她又不敢起床去找,只好仰面朝上,試圖想看透這黑暗去尋找若舞的身影。

  正在她努力的睜大了眼睛,準備想看清頭頂上空的黑暗之時,突然,只見眼前青光一閃,一具白衣的女尸正飄浮在了半空中,面容朝下,蒼白的面孔對著夜傾城的眼神淺淺一笑,身體如同升降機一般緩緩的向她壓了下來,嘴中輕輕的念道:“小笨蛋,這就是鬼壓床了”?

  “啊……”夜傾城哪里受過此等驚嚇,此時驟然突逢,忍不住便尖叫出聲。

  長夜過去,很快,新陽初升了。

  今天是夜傾城的生日,夢影早早的起了床,去集市上采購生日的禮物;小狐仙則是將整個桃園布置了一番。

  快到傍晚的時候,桃園里已經(jīng)一片張燈結(jié)彩了。

  夜添子中午的時候就帶走了夜傾城,去祭奠桃妃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此時,大國師走入了桃花屋中,待看到夢影和小狐仙都在,于是就打開了手中拎著的一個布包,問道:“怎么樣,那件事都和傾城公主說清楚了吧”。

  看著布包中晶瑩剔透的三副鉆石手鏈,夢影和小狐仙交換了一下眼神后,紛紛點頭。

  看到她們點頭,大國師將桌上打開的布包往前一推,說道:“即然你們已經(jīng)告知公主了,那么,這三副鉆石手鏈我也都帶來了,依大王要求的尺寸,都是用一萬克拉的南非真鉆精心打造而成的,就放在這里了啊,等到傾城公主回來后,又過完了生日,你們就找個借口,給她戴上吧”,說完,大國師沉重的嘆了口氣。

  “是,我們明白了”,夢影和小狐仙相繼點頭。

  “那我走了,此間大事還要拜托兩位仙子了,依大王的要求,傾城公主今晚過后,可千萬不能再跳舞了”,看到兩人沉重的點頭,呆在原地,大國師又作了一輯,才緩緩的退出了桃花園。

  過了半晌,查覺到大國師早已走出了門外,夢影呆立的身子才晃動了一下,喃喃的說道:“不知道這一回,小笨蛋會不會太難過”。

  時間緩緩的流逝,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過去了。桃園內(nèi)雪螢漫漫,點綴著園里裝飾的彩光,交映出了一副絢爛的圖景。

  相比于園內(nèi)的彩光,園外的桃林卻是暗淡得多了,甚至在某些全黑的地方,已是安靜得可怕了。

  而偏偏,在桃園外的黑暗之中,卻有一個小男孩,手里拎著一個小鈴鐺,正遠遠的注視著桃園的鐵門。看他躲藏的方位,似乎,他認為,此時,站在黑暗之中,要比靠近那彩光縈繞的大門安全得太多了。

  可他看著靜悄悄的大門,腳下卻是幾度蹣跚,好像他本打算是要上前去敲門,叫出里面什么人的,但他出于恐懼,一直邁不開腿。

  正在他在黑暗中又狠狠的咬了一下牙,給自己下定決心,準備要去敲門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

  “是誰”,夜七郎嚇了一跳,向著那個腳步聲的方向看去。立即,一個小女孩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是她,去年送給我鈴鐺的那個小女孩?太好了,我等的就是她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我可是在這門前站了半個小時的,都打算要放棄了,沒想到,最終她還是自己出現(xiàn)了”。

  “你好”,這一次,夜七郎沒有像上次那樣慫,而是主動走了上去,和夜傾城打了聲召呼。

  “恩,你好,你是”?夜傾城尋著聲音看了過來,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竟有一個小男孩向著自己召手,走了過來。

  “是我,你不記得我了么,我是夜七郎啊,去年的今天,大約也是在這個時候,你送給了我這一個風(fēng)鈴”,夜七郎將手中的風(fēng)鈴輕輕的搖晃了一下。

  “恩,是你啊”,夜傾城輕輕一笑,提高了燈籠,顯然也認出了這個變化不大的小男孩,聽著風(fēng)鈴聲,她說道“我記得你的名字,不錯,你是叫夜七郎,怎么今晚又來到這里了,有什么事么”?

  “這……”,聽到夜傾城的反問,夜七郎看了看手中的鈴鐺,一時不知怎么開口,因為,他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來還這個鈴鐺的。

  “我知道了”夜傾城突然一笑,一把捉住了夜七郎的手:“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你的生日,你是特意來和我一起過生日的,對不對”?

  “啊”,夜七郎撓了撓頭,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話了。

  “太好了,去年我們就差點可以一起過生日了,今年可千萬不能錯過了,走,我?guī)氵M去,夢影和小狐仙姐姐一定準備好了,就等著我們進去開吃了”。說罷,夜傾城一言不合,就拽著夜七郎的手,往鐵門的方向拉。

  感覺到夜傾城要用強,夜七郎哪里肯依,他急忙扎穩(wěn)了馬步,如同臨死前的刑犯一般,站在原地大聲的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來和你過生日的,我今天來其實是想把這個鈴鐺還給你的”。

  “鈴鐺”?夜傾城看向夜七郎握著鈴鐺的手,微一愣神,就問道:“你說的可是你手上的那個鈴鐺”。

  “是的,就是這個鈴鐺”,夜七郎又將手中的鈴鐺搖了搖。

  “恩,我記起來了,這的確是我當(dāng)年送給你的那個鈴鐺,也是我媽媽留給我唯一的禮物,怎么,你不喜歡么”?

  “不,不是的,其實,這個鈴鐺我很喜歡,但是,我不能要”。

  “為什么不要,這鈴鐺不是挺好的嘛”?夜傾城一臉的奇怪,“再說了,這鈴鐺我當(dāng)初即送給了你,自然也不會再打算問你要回的,你即喜歡,就只管留著便是了,不用還給我的”。

  “恩,是挺好的,但是……”,夜七郎吐吞了半天,還是說道:“這鈴鐺今早被我母妃看到了,就問我是從哪里弄來的;我就將你送我鈴鐺之事說了,沒想到,母妃聽后立即大怒,說這個鈴鐺對于我而言是個不祥之物,是會給我?guī)淼満Φ?,所以,她今早就囑咐我要立即將鈴鐺還了你,還說以后我們都不許再見面了。聽她這話,我起初是不肯的,母妃立即就把我毒打了一頓,沒辦法,我只好甚夜趕過來把這鈴鐺還給你了,實在是對不起啊,這風(fēng)鈴的聲音很好聽,我也是很喜歡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母妃不喜歡”。

  “噢”,聽著這番話,夜傾城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夜七郎話中的一些用詞卻是她首次聽到的,她沒有聽懂,就問開了:“剛才聽你話中的用詞,我不太明白,什么是‘不祥’”?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夜七郎搖了搖頭:“但聽我母妃說,在這個桃園中住著一個魔鬼,它被父王用鋼鐵像牢籠一樣囚禁住了,可一旦讓它逃脫了牢籠,那么,我們誰也活不了”。

  說到此處,夜七郎看向夜傾城:“起初我還不信的,但是,現(xiàn)在……”。

  夜七郎緩緩的抬起了頭,看著雪螢籠罩下,如同幽靈一般被鋼鐵圍住的桃園,聲音顫抖的重復(fù)道:“……但是現(xiàn)在,我不得不信了,母妃說得不錯,這里面果然困住了一個魔鬼,這些鋼鐵的大門和圍墻,去年可都是沒有的”。

  “魔鬼?什么是魔鬼”,看著夜七郎又是自言自語,夜傾城完全聽不懂了,再次尋問出聲。

  “你不知道魔鬼是什么么?你母妃沒有告訴過你?”,夜七郎回過了頭。

  “我母妃已經(jīng)死去多年了”,夜傾城忍不住想起了今天和父王去祭拜母親時的情景,心里忍不住一陣難過。

  “原來如此,難怪你不知道”,夜七郎點了點頭,又感慨了一聲:“即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吧,魔鬼,就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比如說是一頭巨獸,或者,干脆就是一個披著人皮專門喜歡挖人心肝吃的惡魔,哈哈,怕了吧”。

  聽著夜七郎的話,夜傾城一臉的淡定,一點也沒有怕的樣子。

  感覺到好像沒有嚇到夜傾城,夜七郎尬笑了許久,又說道:“恩,反正魔鬼的模樣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了,這是我母妃告訴我的,她說的自然沒有錯,雖然那個魔鬼我沒有看到過,但是,聽我母妃說,這個鈴鐺很可能與園中的那只魔鬼有關(guān),所以,我是肯定不能要的,現(xiàn)在就還給你吧”,說完,夜七郎將鈴鐺放在手心,遞到了夜傾城的面前。

  “恩,我知道了”夜傾城點了點頭,從夜七郎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絕,于是,她便抬起了手,拎起了那串鈴鐺,在半空中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發(fā)出了‘叮鈴鈴’的聲音。

  “很好聽啊,為什么不要”,夜傾城重新將鈴鐺放到了鼻尖,輕輕的聞著那股銅銹的味道,如同是一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般,寒暄問侯。

  夜七郎看著這副場景,明銳的眼神中不禁一呆,他似乎想起,這副場景,和去年,他與夜傾城初見時,是多少的相像。如今,一年過去了,他忍不住感慨:時間啊,讓他們都長大了一歲,在這一年里,他感覺自己變化了許多。而她,卻和初見時一樣,天真無邪,毫無更改。

  “好吧,我收下了,就當(dāng)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夜傾城將鈴鐺收回了手中,又看向了夜七郎,說道:“天都黑了,今晚也是你的生日,不如,我們就一起進園中去過生日吧”。

  “不了,我母妃要等我回去的”,夜七郎搖了搖頭,其實他還是更懼怕里面的那個魔鬼。

  “噢”,夜傾城好像明白了什么:“那,我就自己進去了,祝你生日快樂”,說完這句話,夜傾城緩緩的轉(zhuǎn)過了身,走入了那道鋼鐵巨門的縫隙中。

  夜七郎看著她白衣的身影消失在了門縫中,正欲轉(zhuǎn)身,又突然見她快速的從門里探出了一只小腦袋,對著自己喊道:“你真的不要進來看一下么”。

  “不用了,不用了”,夜七郎連連搖手,看著門里透出的螢光,好像很漂亮的樣子,又不太確定的問道:“這鐵門里面,真的住著一只魔鬼么”。

  “沒有的”,夜傾城搖了搖頭,突然間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改口道:“但是,如果你說魔鬼就是巨獸的話,不知道那只水獸算不算”。

  “啊,這么說,還真有啊”,夜七郎明顯是吃了一驚,猜到是一回事,坐實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恩,是有的,但是,那只水獸其實很溫柔的,它只在我跳舞的時候出來散散步罷了,它是不會傷害任何人的,你和我一起進來吧,它現(xiàn)在沒有出現(xiàn),更不會傷害到你的”。

  “不用了,不用了”,夜七郎是徹底的被嚇住了,一副打死都不可能進去的表情,腳步不住的往后退,面容卻盯著那扇大門,真怕從里面突然跳出什么巨獸,一口將他給吞掉了。

  “那,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啊”,夜七郎不住的倒退。

  “恩”,夜傾城很是奇怪的點了點頭,心想:“不用改天啊,飯菜園中早就準備好了,如果真要吃的話,今天不是最好的么”,心中這般想著,但看到夜七郎的眼神很是驚慌,就沒有再提醒他,只說道:“你不想進來的話,那我就關(guān)門了啊”。

  “好的,再見”夜七郎慌忙擺手。

  “再見”,看到小男孩揮手,夜傾城也擺了擺手,手中的風(fēng)鈴發(fā)出了悅耳的聲音。

  聽著這鈴聲,不知為何,夜七郎跑得更快了,很快,他逃出了那片桃林,再也聽不到那段鈴聲了,但此時,他的心里,卻隱約感受到了一絲落莫和悲傷。

  鐵門轟隆隆的關(guān)上了,夜傾城提起了燈籠,踏著漫天的雪螢,走回了桃花屋中。

  初到門口,夢影和小狐仙就察覺到了,兩人跑出門外,看到夜傾城立即開口祝福:“小笨蛋,生日快樂”。

  “謝謝”,夜傾城緩步走入了桃花屋,將燈籠放在了桌子上。

  “小笨蛋,吹蠟燭吧”,小狐仙捧起了一塊大大的桃花糕,糕頂上整齊的插了8根點燃的蠟燭。

  “恩”,夜傾城走到了桃花糕前,正要吹滅蠟燭。

  “小笨蛋,先許愿吧”,夢影提醒了一句。

  “是了,我又忘了”夜傾城遂雙手合什,許了愿,又吹滅了桃花糕上的蠟燭;小狐仙才將手上的桃花糕放回桌上,又取過了一旁的竹刀,將桃花糕切開了。

  三人吃了桃花糕后,又在桌子旁閑聊了一會,夜傾城才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于是她立即站起了身,向著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問道:“噫,對了,若舞姐姐呢”。

  聽著夜傾城的話,小狐仙和夢影也才突然想到,對啊,怎么不見了若舞呢,她又跑到哪棵樹頂上去睡覺了么?

  兩個正想著,耳中就聽到了夜傾城的呼喚。

  “若舞姐姐,若舞姐姐”,夜傾城跑出了門外,目光在桃園中的樹頂上尋找了起來。

  “若舞姐姐”,夜傾城仍在吶喊著,夢影和小狐仙也跟隨著她的腳步跑了出來。

  找了一陣,沒有看到若舞的身影,夢影才勸到:“小笨蛋,要不咱們就先不要找了,若舞姐姐一直都會守護在你旁邊的,只是她平時喜歡睡覺罷了”。

  “恩”,夜傾城點了點頭,有些失落的看向夢影,問道:“夢影姐姐,你說若舞姐姐是不是走了”。

  “傻瓜,怎么會呢”,夢影笑了笑:“你看這漫天的雪螢啊,不就是是若舞姐姐為你灑下的嘛,她若走了,那這雪螢也就消散了,而現(xiàn)在,你看,這雪螢不還是縈繞在你身旁的嘛”。

  “真的么,這漫天的雪螢,竟是若舞姐姐為我灑下的,沒想到,她一直就在我身邊”。

  “是啊,小笨蛋,你小的時候,很怕黑,一到了晚上就哭,這雪螢,就是她為了趕走你心中的黑暗,特意為你灑下的”。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

  “哎,小笨蛋,若舞姐姐喜歡睡覺的嘛,也許這時候,她正在哪棵樹頂上睡著了,就沒有來參加你的生日了,你想想啊,你過生日時高興,而她卻是在睡覺時才高興,這一天,你高興,她也高興,豈不是都好嘛”。

  “恩,我懂了”夜傾城點了點頭:“桃花糕也吃過了,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跳舞吧,若舞姐姐的名字中有一個舞字,也許,她也是喜歡跳舞的呢,這樣,我跳舞時高興,她看到我跳舞時也高興,說不定,看著看著,她一高興,就出來找我了”。

  “這……”一聽到夜傾城說出了‘跳舞’這兩個字,夢影笑容一驚,掃了身旁的小狐仙一眼,頓時沉默了下來。

  “走吧,狐仙姐姐,我們?nèi)ノ璩靥琛保箖A城拉住了小狐仙的手。

  小狐仙看著夜傾城,一動不動,剛想要說什么話,立即又沉默了下來。

  夢影知道小狐仙不太會說慌,便接口道:“小笨蛋,咱先不說跳舞的事情了,現(xiàn)在,我們有個更加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去做,你還記得大王所說的歷練么”。

  “恩,我記得”,夜傾城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就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回桃花屋吧,去看看,大王給我們準備了什么禮物”,說罷,夢影牽起了夜傾城的手,慢慢的把她拉回了桃花屋。

  小狐仙一路跟著,默不作聲,她實在不想面對等下夜傾城的難過,但同時,她也明白,她無法改變什么。

  三人重新回到了桃花屋,夢影打開了那個綁好的包袋,露出了里面晶瑩剔透的鉆石銬鏈,推到了夜傾城的面前,說道:“小笨蛋,你喜歡哪一條,就自己選吧”。

  “我?”夜傾城的眼睛在那布袋里掃了一會,總感覺這些手鏈瑩光閃閃,挺滲人的,于是向著布包里一指,說道:“那我就選那條彩色的吧”。

  夢影一愣,忙提醒了一句:“不,不行的,那條是給小狐仙姐姐準備的,你戴在手上不合適”。

  “那,我就選那條粉紅色的吧”。

  “這條也不行的,這條是我的,你帶了也不合手,這樣吧,小笨蛋,我?guī)湍氵x一條吧,你覺得那條銀色的怎么樣”。

  “那條顏色偏冷了些,我看著就覺得心里發(fā)寒”,夜傾城的語氣微微顫抖。

  “恩,第一次帶上手鏈的時候都會是這種感覺的,不過,帶久了也就習(xí)慣了,就像我和小狐仙一樣,第一次戴上也很是不習(xí)慣,現(xiàn)在要再次帶上,都沒有當(dāng)初的感覺了,不信你看”,說罷,夢影捉起了那條粉紅色的鉆石手鏈,‘咔咔’兩聲帶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將雙手伸到夜傾城的眼前,晃了晃,贊道:“怎么樣,漂亮吧,就是這么簡單,你還不快戴上一副試試么”?

  夜傾城一臉的茫然,看向小狐仙。

  小狐仙知道自己躲不開,也捉起了那條彩色的鉆石手鏈,咔咔’兩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戴好后,卻不像夢影那般對著夜傾城發(fā)出贊美,而是悄悄的垂下雙手,站在了一旁,神情不悲不喜。

  布包里只剩下最后一條銀色的手鏈了,該輪到夜傾城了,小狐仙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門外,似乎是不想面對什么,默不作聲;夢影則是看著夜傾城,發(fā)現(xiàn)她正在發(fā)呆,便提醒她道:“怎么了,小笨蛋,帶上手鏈吧,這是一次成長的歷程,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的,姐姐理解你的心情,第一次初戴時多少會有些害怕的,但戴久了就習(xí)慣了,這一點,姐姐可以向你保證,你聽姐姐的話,要堅強,一咬牙,像姐姐一樣,‘咔咔’就戴上了,好不好”?

  “恩”,夜傾城點了點,也伸手拎起了布包里的那條銀色的手鏈,學(xué)著剛剛夢影和小狐仙的模樣,‘咔咔’兩聲,就將手鏈鎖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手鏈帶好后,夜傾城感覺到了一陣蝕骨的寒冷,她緩緩的抬起了手,適應(yīng)了一下手鏈的沉重感,然后說道:“好了,手鏈帶上了,雖然雙手變得重了些,也沒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那么現(xiàn)在,狐仙姐姐,我們可以去舞池跳舞了么,若舞姐姐看到后會來找我的吧”。

  聽著夜傾城天真的話語,小狐仙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悲傷,她想要說什么,但還是忍住了。

  夢影這時也沉默了,她知道夜傾城等下就要面對那個事實了,于是嘆了口氣,安慰道:“小笨蛋,這手鏈啊,是人生必經(jīng)的一場歷煉過程,等你再長大一些了,歷煉也就結(jié)束了,到時,你手上的手鏈自然就會被解了去,就像那時的我和狐仙姐姐一樣,所以啊,小笨蛋,帶上這個手鏈后,你不要太難過,好不好”。

  “我沒有難過,我只是想現(xiàn)在去跳一支舞”,夜傾城看著夢影,眼中依舊透著天真,甚至還帶了一絲和煦的笑容。

  “恩,不難過就好,不難過就好”夢影低低的沉吟了兩聲,正想要再說出什么。

  這時,小狐仙卻突然拉起了夜傾城的手,說道:“走,小笨蛋,我?guī)闳ノ璩靥琛薄?p>  “好”,夜傾城高興的點頭。

  夢影卻是嘆了口氣。

  “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小狐仙拉起了夜傾城的手,走出了桃花屋。

  夢影也在身后一路跟隨,她知道,等下小笨蛋一定會十分的傷心。

  走了好一會,三人才來到了舞池。

  小狐仙緩緩的坐在了琴桌旁,纖指輕輕的撫過了琴弦,音符蕩起了湖心的波浪,但小狐仙此時的面容上,卻多出了一層陰霾,她在琴上的手指彈得很慢,似乎,她在回避著什么。

  琴聲響起了,舞蹈的前奏彈完了,夜傾城也輕輕的揚起了手,等待著下一個音符;隨著琴弦的旋律,她的雙手緩緩的展開了。

  “咔”的一聲,夜傾城展開的雙手停在了半空。

  此時,小狐仙的琴聲也立即停了下來,整個舞池之中瞬間陷入了寧靜。

  “咔,咔咔”夜傾城的雙手仍舉在半空,正在一次次的嘗試著將雙臂展開,但,那鉆石手鏈的鏈條卻也一次次的束縛了她的雙手,使得她的手臂無法完全伸展。

  “咔,咔咔”,又試了幾次,夜傾城好像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過頭來對夢影說道:“夢影姐姐,我的手臂被手鏈拉住了,好像跳不了舞了”。

  夢影看著夜傾城,沉默不語。

  看到夢影不說話,夜傾城又把頭轉(zhuǎn)向了小狐仙,接著又問道:“手臂伸不開了,這支舞跳不了了”。

  小狐仙垂著頭,保持沉默。

  亭樓里的氣氛變得寒冷了起來。

  突然,夢影緩步走入了亭樓中,將夜傾城抱入懷里,說道:“小笨蛋,這手鏈帶上了啊,有些東西就會暫時失去了,包括舞蹈,但等你歷練完后,這些失去的東西會再次回來的,到時,你就可以重新跳舞了”。

  “可是,我能不能不歷練?把這條手鏈解開好不好”夜傾城輕輕的問著,語氣中仍透著天真。

  “這”,夢影認真的看著夜傾城的眼睛,默默的搖了搖頭:“不行的,小笨蛋,歷練是每個人一生都要經(jīng)歷的事情,無法放棄,但是,只要你好好歷練,很快,你就能解開手鏈,相信姐姐,好不好”。

  聽著夢影的話,夜傾城立即沉默了下來,她緩緩的轉(zhuǎn)過了頭,看向小狐仙,問道:“是這樣的么”。

  小狐仙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輕聲的說了聲:“是的”。

  “我懂了”,夜傾城的眼睛轉(zhuǎn)向了亭樓外的湖面,兩行清淚緩緩而下,她沒有哭出聲,而是抬起了一支手,用手背擦掉了淚水,鉆石鏈條發(fā)出了‘嘩拉拉’的聲響。

  舞池內(nèi)一片沉寂,唯有幾顆淚水滴落的聲音。

  遠方的塔樓頂上,夜添子和大國師也在注視著這一切,兩人均陷入了沉思。

  看了良久,夜添子才微微的嘆了口氣,問道:“大國師,本王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

  大國師微微一輯,才說道:“大王母姨……噢不,父姨天下,以大局為重,又為公主安全著想,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公主現(xiàn)在雖略微難過,但等到將來,等她明白了大王的良苦用心之后,必定會對大王前嫌盡釋的”。

  “但愿如此啊,也希望城兒能夠早日從悲傷中走出來”。

  聽著夜添子的感慨,大國師望向舞池,突然驚噫了一聲,脫口說道:“大王您看,那睡在樹頂上的仙子怎么也去舞池了,她去那里干嘛”。

  “噢,是么,我看看”,夜添子也反應(yīng)了過來,重新注視著舞池的方向,也看到,寧靜的舞亭之中,一道白影躚然飄去。

  “小笨蛋,怎么了,為什么又哭了”,一道淡淡的女聲從亭樓外傳了進來。

  “若舞姐姐……”

  “若舞仙子……”

  夢影和小狐仙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看向飄來的白影。

  聽到聲音,夜傾城也抬起了頭,看著正緩步走來的白衣,臉上還帶著一個厚厚的防霧霾口罩,一頭長發(fā)仰風(fēng)飄舞,不正是若舞是誰。

  “若舞姐姐,你來了”,夜傾城跑了過來,捉住了若舞的手臂,就忍不住哭出了聲,一臉委屈的說道:“若舞姐姐,我不能再跳舞了”。

  “噢,不能跳舞么”,若舞看著夜傾城的臉,語氣中透著好奇,繼而又問道:“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不能跳了呢”。

  “我?guī)鲜宙溋恕?,夜傾城將雙手的手鏈微微的抬了起來:“我的手臂無法像平時一樣展開了”。

  “恩,那,這和能不能跳舞有什么關(guān)系?”,若舞的語氣中依舊透著奇怪,對夜傾城手上的手鏈仿若沒有看到一般。

  “這……”,聽著若舞的話,小狐仙和夢影也是面面相趣,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若舞姐姐,你沒有看到么,我的雙手被手鏈銬上了,無法再完全展開了,以前的舞蹈動作,一半以上都完不成了,這樣的舞蹈將毫無任何美感可言,那這舞跳著還有什么意義,那在歷練的這段時間里,我豈不是都無法繼續(xù)再跳舞了么”。

  “哈哈哈”聽到夜傾城的話,若舞似乎聽到了什么特別好笑的事,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才說道:“小笨蛋,你不明白舞蹈的真正意義所在,是誰說束縛了雙手便不可再跳舞了,又是誰規(guī)定跳舞一定要使用雙手的?”。

  “可是,我以前的舞蹈都是用雙手來跳的啊”,夜傾城依然沒有聽懂若舞的話;不僅是夜傾城不懂了,就連小狐仙和夢影也是一臉的茫然。

  “那是小狐仙的規(guī)定,也是小狐仙的看法,你所有的舞蹈動作,均是在她的指點下完成的,她若規(guī)定了跳舞必須解開雙手,那現(xiàn)在,你的雙手被銬上了,試問,你還怎么去跳舞呢?所以啊,小笨蛋,即不能為他人而舞,你有沒有試想過,為自己舞上一曲呢”。

  “為自己舞上一曲”,夜傾城明顯不懂了。

  “不錯,為自己舞上一曲”若舞接著說道:“我在這桃園中看你們跳舞也有一年了,在這一年之中,我看到,你們所跳的舞蹈,太拘泥于形式,說白了,便是只注重于外形,而卻勿略了內(nèi)在,也就是說,只注重于去在乎觀舞者的看法,而卻忽略了舞者本身,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感受,試問,這樣的舞蹈,光有其形,而無其神,跳得再久,模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

  說到此處,若舞仰面朝天,看著明月,嘆道:“舞蹈亦是為人,應(yīng)該形成自己的主見和思想,這樣的舞蹈才有意義,也才有靈魂。所以啊,小笨蛋,即然,這手鏈束縛了你的雙手,使你不能夠再為他人獻舞;那你,何不放下雙手的局限,另辟蹊徑,通過靈魂,為自己舞上一曲呢?試問,雙手可以被他人束縛,那么靈魂呢,誰人又能夠束縛你的思想和靈魂呢?來吧,小笨蛋,放下雙手的束縛,以靈魂為媒介,為自己舞上一曲吧,那樣,你的舞蹈將更加自由,也更能夠領(lǐng)略舞蹈的真正意義所在”。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