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遠(yuǎn)著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走近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在草叢里躺著一個人,剛剛才死去沒有多久,臉上的皮都沒有了,只剩下了一大塊的骨頭和肉在那里,勉強(qiáng)可以看出人形的樣子。
男人的尸體,就躺在廁所旁邊的草叢里。
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忍住,轉(zhuǎn)過頭就吐了。
黎歌轉(zhuǎn)過頭去裝吐的同時,快速地掃了大小姐一眼,大小姐也在吐,不過吐的全都是剛剛吃的那些東西。
大小姐也沒有做什么情緒管理,吐的時候一臉風(fēng)平浪靜,仿佛是必要要吐的似的。
這個動作貌似太過高難度,或者也是沒有想到別人會注意到她。
黎歌再看那個臉上帶痣的男人,反應(yīng)倒是沒有,還饒有興趣地走上去,用棍子輕輕地翻動兩下。
尸體翻動時還有些許的反應(yīng),尸僵還未形成,通俗一點來說,還算熱乎。
地上淌著一大灘的鮮血,引來了不少的蟲蠅,但傷口處已經(jīng)停止流血了。
饒是做好了準(zhǔn)備,但再看一眼,黎歌還是有一些反胃。
她眸子再投向遠(yuǎn)處,院子一共兩條路,對面一條后面一條,他們從來路并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但前面的路也沒有看到什么血跡。
而最主要的是,從尸體上來看,尸體完全都沒有掙扎的痕跡,像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殺死了。
但——
黎歌總覺得不對。
若是這個人見到的是鬼的話,那他一定會有掙扎或者做出逃亡的動作,但是從尸體的動作來看并沒有。
上面的皮和肉分離的非常的清楚,完全沒有留下來一點皮樣,大抵是有了什么利器,但從聽到聲音到現(xiàn)在,時間過去也沒有多久,若是那個人真的親自去剝的話,那并不太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剝下來這么大一塊人皮。
不過再一想,這并不是只有人在的世界,好像一切都好說了。
過了一會兒,臉上帶痣的男人道:“這人剛死,就死在廁所門口,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的女的,你剛剛不是要去上廁所嗎?”
黎歌有些氣笑了:“男廁所和女廁又不在同一個位置上,為什么問我?”
那人:“你著什么急?我說你了嗎?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見到他而已,你這么急,難道是心虛?而且既然都知道不在同一個地方,怎么剛剛見你們又在一起?”
他挑了下眉頭,頗有一種看好戲的樣子。
想來是對之前黎歌的不理睬做的報復(fù)。
黎歌舌頭抵住上顎,緩聲道:“可是他又沒有說他是去上廁所的。”
那人:“……”他冷哼了一聲,別過眼去。
目前重要的事情,是知道尸體是誰。
但問題是,這個人的皮被剝了下來,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接下來,帶痣的男人申請了排查。
下人那邊都有人員名單,自然也會留下來那人的名字。
下人帶著大家到了客廳,拿出名單,開始念。
他說:“這里一共有15個人,名單如下?!?p> 念到林落這個名字的時候,黎歌一愣,肥啾立馬提醒她:“那個是舊宿主之前說的名字,大抵是這一次沒有機(jī)會讓大家都互相認(rèn)識,所以沿用了上一次的那個名字。”
黎歌立馬應(yīng)了一聲。
反正這個名字也不錯,她便直接用了。
而容琛緊接著在一旁也應(yīng)了一聲,他的名字是——容三。
“念完了,所有人的名字,都有人應(yīng)了?!毕氯撕仙厦麊?。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這個意思是——要么死的那個人是在這里面的那些人里,要么——就是外面的那些鬼?
但不管如何想,都覺得不對。
而唯一可能的,便是那個人確實是死了,而那些鬼混成了人混進(jìn)他們之中。
這么一想,大家都不敢再亂動了。
不管用什么辦法,都必須要揪出藏在他們那之中的那一個鬼才行。
但黎歌知道,那些鬼,并不只有一個。
應(yīng)該說,那個下人念的名單就是假的,怎么能信他的呢?
她微微動了一下唇,然后——
歪個身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
———
其他人想怎么樣,她完全不管。
她現(xiàn)在只想要出去,而這才是第一天,她還不知道些人里面有多少個是真的人,也不知道這些人里面到底有多少的鬼,但如果她就這么坐以待斃的話,到時候不是不會出現(xiàn)她遇上了鬼,或者是最后全都是鬼的場景。
不過——
而這時,她還在糾結(jié)一個問題。
大小姐怎么不哭?
都死人了,她居然不哭?
黎歌轉(zhuǎn)過頭,正看到大小姐一臉冷漠地看著所有人,觸到黎歌的視線了,才道:“看什么看?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不要再看了,你們這些騙人的,還想玩到什么時候?想和我玩?zhèn)商絾???p> 仿佛是打開了什么閥門,大小姐越罵越過分,一開始大家都沒有人理她,到最后那個臉上帶痣的男人也受不了了,罵了一句:“你想說什么?不要再吵了好不好?你沒看到嗎?那個人是真的死了啊,你要是不信的話自己現(xiàn)在出去看一看,我們沒有人逼你,你去??!”
大小姐一下子沒了聲,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男人,眼里慢慢地落下了淚。
男人也沒有想要去安慰她的意思,轉(zhuǎn)過頭便不再說話。
黎歌收回視線,再也沒有說話,
早上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后,大多數(shù)的人再也沒有任何的心思做其他什么事情。
壓抑的情緒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蔓延。
但即使是這樣,他們心里都清楚,還是要活下去。
下人等他們吃過了午飯,便問:“各位客人都想好了怎么布置了嗎?”
但里面很多人都不愿意留下來布置,都想出去看看,尋找什么線索。
帶痣男人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抽簽,一部分的人留下來布置,一部分出去查線索?!?p> 而抽到出去的人中,便有容琛和黎歌,還有一些看起來資質(zhì)比較老一些的人,進(jìn)行了分組之后,果不其然地,黎歌和容琛分到了一組。
在吃過了午飯,稍做修整后,兩人便往外面走。
走出去之前,他們還看到其他組做了一個暗號,說回來的話,要是那些人都對不上那個暗號,就不要讓他進(jìn)來。
黎歌忍不住道:“大家也都知道,名單上一個人都沒有少的意思是什么,那么你這么說的話,就不怕他傳給同類?”
帶痣的男人也不耐煩:“算了,什么都不要做了,大家自保就行了,還多說一些什么?”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都沒有了話。
容琛淡淡地叫黎歌走了。
兩人走出了屋子,先將整個院子都翻了一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新的東西。
黎歌提議,先去新娘房看看。
容琛考慮兩秒,也跟著點了頭。
新娘房離院子并不遠(yuǎn),他們出去后沒走多久,按著牌子上面的字,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兩人一同上了屋頂,他先移開了一個瓦片,光線從瓦片缺口里透進(jìn)去,黎歌視線在里面掃了一圈,見里面沒有人,道:“我們進(jìn)去看看。”
屋子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似的,周圍都散發(fā)著一股霉味,不過這股霉味之中,還隱隱多了點其他的味道。
黎歌總覺得這個味道有一點熟悉,但卻不知道是從哪里散發(fā)出來的,不由得仔細(xì)回想。
容琛在屋子里找了一遍,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信封,上面的啟已經(jīng)開了,他將信從那里面拿出來,粗略地瀏覽了一遍又放回去,再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之后,問黎歌:“你那邊有找到什么嗎?”
黎歌找的是另外一邊,但那邊什么都沒有,反倒是空氣中,似乎是有什么氣味。
她下意識地聳了一下鼻子,問:“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容琛走過去,跟著皺眉吸了一下:“什么都沒有聞到,你聞到什么了?”
“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很不清晰,好像在哪里聞到過似的,但我現(xiàn)在想不起來了?!?p> 容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沒有說話,叫往外走。
走了一會兒,他又繞回了之前看到尸體的地方,
那里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
周圍靜悄悄的,但站在那里,感受著輕微但冷若細(xì)針刺骨的風(fēng),那慘叫聲仿佛還在耳邊。
容琛問:“是這個味道嗎?”
黎歌搖搖頭:“不是?!?p> 容琛面容肅然:“那就到時候在那些人的身上聞一下,看看到底是誰,我剛剛在那個新娘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已經(jīng)被人拆開過了,我懷疑是這里面的人干的?!?p> “他比我們還快?”黎歌有些難以置信,他們可是第一個地方便去了那里的,還有誰比他們還快?
而容琛卻道:“你忘了?那些人走到餐廳的時候還要一點時間,也說不準(zhǔn)他們會不會中途去其他的地方。”
黎歌點點頭。
既然是這樣的話,若是盡快找到那一個人,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她的問題是,那個味道分明前不久才聞過,只是她一下子不知道那個味道到底是誰身上的,若是知道了的話還好辦一點,而這個味道的話,那么多人里面,靠近她的才不過那么幾個人,應(yīng)該很好找才對。
容琛大抵也想到這一點,對她道:“多注意一下身邊的人?!?p> 黎歌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連續(xù)兩次都在新世界遇到他,黎歌暫且地應(yīng)了他的話,打算之后慢慢觀察。
她抬起眸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容琛一眼,轉(zhuǎn)而又偏過頭,頓了頓,道:“我們先回去吧。”
轉(zhuǎn)眼,時間就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