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衣閣已經數(shù)日,昭千璃和昭子林都沒有醒來。
青蓿一直守在昭子林身邊,說是在等他醒來吧,可以也不像。她單手托腮,眼神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副閣主?!?p> 門外傳來兩道清脆的女聲,應該是路過這里,遇見宮柒漣在行禮。雖然沒有看到但可以聽到宮柒漣回應她們的聲音非常柔和,而且笑意不減。
青蓿悍然站起,大步流星地來門后將其打開。兩道苗條的身影走遠,宮柒漣似乎被青蓿嚇了一下,愣在原地。
青蓿目光冰冷犀利,她冷聲道:“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p> 宮柒漣眉頭一擠,尋顧四周沒有人,才拉起青蓿的手,往房內一步跨入,迅速關上門。
青蓿目光犀利地看著她,宮柒漣眼中閃過幾分心虛,別過眼,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p> 青蓿冷冷地道:“你要是不知道才是奇怪?!?p> 青蓿聲音森冷,話音落下,一掌劈出,宮柒漣右手抬起,錯身一擋,見青蓿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待繼續(xù)一掌劃來。
宮柒漣往左側一閃,但她的手已經被青蓿一把擒住了,在青蓿迎上來之際當即開口:“昭子林還在這呢!”
果然。
此言一出,懸在半空的玉腿悍然凝滯,她回頭先是看了一眼還沒醒來的昭子林安了心,又鄙夷地看著宮柒漣,原來她安的,是這樣的心!
青蓿不甘地放下擒住宮柒漣的手,把腳緩緩放下。
宮柒漣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對,但是,當時如果我不這么做,千璃根本活不到如今。
“不管是前者,亦或是或者?!?p> 青蓿道:“前者?對,如果沒有你拿來的那一卷醞合殘卷,昭活不到你們去救她就死在南昭深宮了。但后者呢?
“你拿她的一世情緣去封印醞合,以后醞合是封印住了,但相輔相成,她的一世情緣也封印住了。以后她會是一個無喜無愛的人,你知道她對北辰弦是什么感情。那不僅是她的一世情緣也是北辰弦的一世情緣,你這么做,他們根本不會有好結果?!?p> 宮柒漣辯駁道:“可是當時你也看到了,千璃想毀掉她的一世情緣,如果我不出手,結果也會是一樣的?!?p> 青蓿道:“不一樣!你不出手,他們就會想從來沒有見過一樣,可現(xiàn)在,忘了情,沒了緣,卻依然記得彼此,這種,感覺你不到?!?p> 宮柒漣黯然低下頭,道:“我體會不到,也說不過你但我不也是為了千璃好?!?p> “說不過是因為你理虧。呵,”青蓿輕蔑一笑,“你不說我還忘了,醞合在昭千璃體內卻遲遲不肯取出,不是沒辦法,更是你不想吧?”
宮柒漣雙眸一怔。
青蓿道:“集齊所以九玄功于一人體內,風靈必出。但還有一個致命的地方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那個人,必須是幽蒙圣女血脈,且一旦如此,風靈降世之際,必是圣女因容納不了磅礴九玄功之力,爆體而亡之時。你要害她!”
宮柒漣瞳仁猛然一縮,不知怎么的腳下踉蹌往門上一靠,險些摔倒。
青蓿搖搖頭,嘆了口氣道:“被我說中了?表面上冠冕堂皇,完成母親遺愿,背地里的心思卻如此污蔑不堪?!?p> 良久,宮柒漣咽下一口唾沫,道:“解除族人的詛咒,讓族人安居,這是圣女,的指責……所在?!?p> “職責所在?”青蓿道,“你是不是在慶幸自己不是圣女?”
宮柒漣悍然抬頭看著青蓿,道:“二十年,你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的幽蒙族人過的是什么日子。祁寒地域里,在過不到十年,幽蒙族就要面臨滅族之災。食不果腹,衣不防寒,無處可歸,你以為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昭千璃不能就這么死了,她身上寄托了太多人的希望,人總歸會死,那為什么不死得更有意義?”
“那是你們眼中的意義,在她的眼里,卻不是??茨阏f得這么冠冕堂皇,你們青衣閣,實際上應該已經與黑龍會聯(lián)手了吧?不然就算風靈出世,以你的修為又怎能將其擊殺?”
宮柒漣被戳中了心思,弱弱地道:“這,算不成聯(lián)手?!?p> 青蓿道:“厲膺玦修為超越了九階限制,其實力遠不可估量,但他已經魔化,已經近乎瘋狂,你又怎能保證他不會做出什么事情呢?
“屆時兩片大陸皆如地獄火海,還不如待在祁寒地域。”
宮柒漣搖了搖頭,道:“不,他不會,或許他只是表面說說,但其實他召出風靈,其實另有目的?!?p> “你是說……”青蓿不敢相信地看著宮柒漣,宮柒漣堅定地點了個頭。
“不可能的,”青蓿搖了搖頭,道,“簡直癡人說夢,人死怎能復生?就算可以,也是行尸走肉。用昭千璃的命換來她的再生,你覺得她會心安?”
宮柒漣頓然不語。
青蓿幽幽走到宮柒漣的身側,把手搭在門上,淡然道:“我現(xiàn)在一身功力都沒了,昭千璃的事我也管不著,你們太過冷血無知,我無法救贖。
“隨你們去吧,子林我會回南昭,希望,以后不管怎么樣,你們都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p> 話音落下,緊接著傳來的是吱嘎的開門聲,青沒有睜眼去看宮柒漣,淡漠道:“請吧?!?p> 宮柒漣雙唇微抿,還是抬起沉重的腳步跨出門檻。
離開之際,青蓿最后說道:“我說的話不會錯,到時,不管是你們都會追悔莫及。”
宮柒漣聞言驟然轉身,青蓿卻早已關上了門,宮柒漣眼神凝重地看著緊閉的房門,道:“你是的話,確實沒有半分虛假,但無論以后悔的是什么,至少我現(xiàn)在不悔……”
房屋內,青蓿幽幽地走到昭子林的身邊在他身旁坐下,她幽幽地道:“世界很亂,我不會讓你染指……”
……
待昭千璃從密室的玉榻上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后。
一頭銀發(fā)披在雙肩上,其中還有兩縷藍色的發(fā)絲錯雜在其中,神情淡漠,有些麻木不仁,但卻顯得清冷,遠離俗世。
她雙眸更加水靈,但卻充滿了冷漠,和和無盡的茫然,除此之外,再沒有半分其余的色彩。
這便是她,日后的她——幽千凝。
雖然這個名字不是很好聽吧,但因為這個名字,她忘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