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衣服真漂亮……”
一聲悅耳的夸贊打破了我的寧靜。
我抬頭看去,是一個十來歲的藏族女孩,那女孩的眼神很純粹。
我朝她笑笑,也許是老板家的女兒吧。
“姐姐,爐子出了點問題,面還要等一會才能好......我給你辮幾個辮子吧!”
“你看......”小姑娘抓起自己的小辮向我展示。
她的漢語說得很好。
我望著她那雙不染纖塵的眼睛,竟不忍拒絕她。
不管她是出于好意還是歉意,我點了點頭。
其實也未嘗不好不是么,穿著藏族服飾,辮幾個藏族辮子,看起來也更和諧一些,我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更為合理化的理由。
小姑娘的手很巧,十來分鐘時間,我的頭上已經(jīng)由各色絲線辮出了十幾條細(xì)細(xì)的辮子。
當(dāng)小姑娘拿鏡子給我照時,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樣的造型還蠻適合我的,尤其是在這身藏袍的印襯之下。
看來我得拍幾張照片把這個形象紀(jì)錄下來,不知謝望看到后會是什么反應(yīng),我暗自思忖著。
吃過早餐,當(dāng)我再次踏入大昭寺廣場的人流之中時,我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僅是因為這剛剛辮上的藏式小辮么?當(dāng)然還有身上的這一套藏袍。
我感覺我是來這里的旅客,卻似乎又不單單只是旅客這么的簡單。
因為這一身藏式的裝束,讓我覺得自己相比普通的旅客,與這塊土地更為親近一些。
原來文化真的是最強大的殖民。
難怪有人說要想真正消滅一個民族,就要先同化掉她的文化,看來真的是一點都不假。
才這么一小會功夫,我就已經(jīng)被藏民族給同化了過去,僅僅因為這一身的藏式裝束。
而我們漢族真正的強大正是在于,不管是哪個民族來統(tǒng)治我們,最終他們都會被漢文化所同化而失去了自己的文化。
所以勝者,究竟是誰?
我又開始腦洞大開起來。
我就這么閑散地走著,大昭寺廣場的迷人,于我,只是這晨光、經(jīng)幡、松煙、念誦、朝拜、以及這人潮的穿流交織。
仿若一切都在眼前,可一切又都不曾為我停留,我只是這浩瀚潮流之中的一個駐足,無來亦無去。
恍惚間,我已來到大昭寺門口。
磕大頭的信徒們虔信依舊,我看著他們的虔敬卻越來越迷茫。
他們所為何來?又所求何事?他們的內(nèi)心是悲苦還是喜樂?
這樣日復(fù)一日的磕頭,真的能如愿而歸么?
迷離之間,我已買好大昭寺門票,隨著人潮步入了大殿之內(nèi)。
相傳這里是藏王松贊干布為文成公主所建。
這里供著千年之前文成公主進藏之時所帶來的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而這也正是大昭寺的鎮(zhèn)寺之寶。
相傳,在文成公主之前松贊干布還有一位妻子,她是尼泊爾的一位公主。
她來到這里的時候亦帶了一尊釋迦摩尼九歲等身像,現(xiàn)正供于小昭寺內(nèi)。
其實原本兩尊佛像的位置是互換的,可是陰錯陽差,成了今天我們所見到的這般。
我有些茫然起來,文成公主與松贊干布的愛情故事廣被流傳。
可即便是這樣的愛情,中間也還有個尺尊公主,也還有另外的三位藏妃。
愛情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