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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華趁今朝之長生迷夢

第九十七章 從未懷疑

風(fēng)華趁今朝之長生迷夢 銘有瑕 2696 2019-05-11 21:00:00

  這起縈繞江湖個把月的詭異噩夢,朱砂桂連環(huán)殺人案即將走入尾聲,兇手已被揪出,證據(jù)屬實,兇手也一一認(rèn)罪。之前對著嫌疑人何嘗摯喊打喊殺的諸多門派,卻是都安靜下來,并沒有將那股面對何嘗摯這個大魔頭恨得牙癢癢的勁兒投注到吳霽月、封籬、覺明的三人身上。

  哪怕失掉了管家慕程的錦繡山莊,失掉了韋英豪的重元劍宗,此刻倒無殺伐的恨意,而是滿滿的唏噓,與焦灼難耐的羞恥。

  甚至連何嘗摯本人,在得知陌上酒也被殺害,心緒煩亂,可現(xiàn)下若是問他,陌上酒該不該死,他大抵也不會說出什么話來。自然,他會表現(xiàn)得極不在意,萬千事情,都與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

  暗室中的眾人都沉靜得很,只有與吳霽月、封籬、覺明三人的告別話語,來回流淌。

  吳霽月的面色漸漸白了,想必是毒素入心,他知曉時間不多,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就拿出一枚鑰匙,示意交給陳星。

  “陳捕頭,家父有許多寶物,都藏在這個密室當(dāng)中。除了擺放在外的這些,此處還有一處暗門,需用這把鑰匙打開,我孫家至此,有再多財物又有何用?這些,便都交予朝廷吧,也算不枉他老人家,辛苦一場?!?p>  這些他所說的財物,都是孫老爺?shù)恼洳?。也正是有此,才誘使了生意破敗的霍書,不直接挑破,而是來到此處。霍書一定想不到,他千方百計要得到的財物,就被吳霽月這樣輕易交出,毫不猶豫。

  吳霽月不看重這些。

  有鑰匙的金庫里,鎖得是錢財,是稀世珍寶。而真正的寶庫,用鑰匙開不了,因為里面,都是跳動的心臟與暖世的溫情。

  他想要什么,今天也終于有了答案。

  想到此,吳霽月又轉(zhuǎn)頭問道:“陳捕頭,家父的遺產(chǎn),霽月分文不取,但其中的物品,可否由霽月,轉(zhuǎn)贈他人?”

  陳星還未回答,秦永玨反而搶先說道:“這些本就是孫老爺子的所有物,霽月公子愿意呈交朝廷,已是仁德之行。倘若這件事情,都不能答應(yīng),豈不會顯得我們,太不通人情?是不是呀,陳捕頭?”

  看到秦永玨遞來的眼神,陳星點頭接道:“小王爺說的在理。霽月公子,你想取何物贈人,陳星愿為效勞?!?p>  “陳捕頭客氣。”吳霽月隨即從袖中取出一支做工獨樹一幟的畫筆,引得在場楚天肆、季流明、將甚、楚夜闌等人的驚艷目光。

  展靖諳看了片刻,帶著疑問的表情望向何嘗摯,見他點頭示意,這便明晰了這支筆的來歷——正是之前由孫老爺所擁有,后來又落在李成煙手里的,水墨丹青筆。

  也正是在李成煙被殺之時,握在手中,卻又消失不見的那支。將甚發(fā)現(xiàn)丟失了一支筆,現(xiàn)在想來,便是這支。

  秦永玨朗笑出聲。

  “傳聞,水墨丹青與傾世粉黛,都是繪圖圣物。水墨丹青,沾水出墨,筆觸千萬,得此一支,恍如千萬支勾線神筆在手。而傾世粉黛,過水融色,神乎其技,宛似天成,可同時兼顧天地神采。古往今來,多少繪畫名師想一睹其真顏,多少名流文人又想藏于家中?而今,霽月公子竟要相贈旁人。小王斗膽一猜,這般神奇之筆,唯有畫技高超、醉心繪畫的畫者,才能與之相配了。”

  吳霽月淡笑:“小王爺所言,深得吾心?!备?,轉(zhuǎn)向眾人,將這支水墨丹青筆遞了出去。

  “明德山莊的楚夜闌公子,天賦天生,畫技超群,又是染世人家門下,妙筆丹青客的唯一弟子。這江湖之中,問一句誰可丹青作畫,誰可栩栩潑墨,楚公子當(dāng)屬前三?!?p>  楚夜闌適才見到水墨丹青,便魂不守舍??裳巯抡嬉?,他卻不好奪人所愛,更何況,李成煙便是為得此物,泯滅人性,實乃褻瀆圣物,為人所不恥,一番想來,只好誠心拒絕。

  “霽月大哥,你我也算自幼相識,這番心意,夜闌心領(lǐng)。但此物如此貴重,夜闌唯恐,擔(dān)當(dāng)不起。”

  吳霽月笑道:“夜闌,你既還愿喊我聲‘大哥’,那我便直說了。這水墨丹青,是家父所愛,奈何他與我皆非繪畫之才,放在手中,也無非只是藏品一件。但你不同,妙筆丹青客收你為徒,送你傾世粉黛為禮,是愛惜你這樣的俊才,今日,我待先父贈你水墨丹青,一是了卻父親在世的心愿,二來,也是對水墨丹青負(fù)責(zé),只有在你的手里,它才不是一件人人艷羨的藏品,而是一件能締造無數(shù)畫作的神奇,才不會在更長久的歲月中,繼續(xù)被埋沒。”

  楚夜闌腦中一震,封籬也在旁笑道:“夜闌,你就收下吧。水墨丹青的主人,還有誰比你更合適呢?更何況,我們還要感謝你,為我們死去的爹娘畫了肖像,這么多年來,能再見到他們,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感激……”

  陳星與將甚對視了一眼,果然,那天送來的畫像,是已經(jīng)被悄悄調(diào)換過了。所以,才沒能根據(jù)面容立時發(fā)現(xiàn)。

  楚夜闌也不再多說,小心翼翼接過水墨丹青,納入懷中,輕聲道謝。

  水墨丹青與傾世粉黛,都?xì)w明德山莊中,公子楚夜闌所擁有了。

  了卻心事,吳霽月、封籬、覺明也在告別的笑容中慢慢逝去。

  眾人把他們安葬在了院中的桂花樹下,不出所料,那里的土還比較新,之前陳星與將甚沒能挖到過的尸骨,已被他們埋在了此處。

  中秋在即,從此,他們就能永遠(yuǎn)團(tuán)圓了。

  而展靖諳想起身上的任務(wù),突然又問了一句。

  “既然這個案子已經(jīng)破了,那趙谷主怎么還沒出現(xiàn)?他去哪里了?”

  對啊,按照何嘗摯的說法,要趕在中秋十五,趙尋淵生日之前,破開這道朱砂桂殺人血案,作為趙尋淵的生日賀禮。那么,趙尋淵也便應(yīng)在此現(xiàn)身,從起初的抽絲剝繭,到謎題完全解開,時間并不算短,怎么……

  眾人心有疑慮,各懷心思,防賊一樣的看向何嘗摯。即便已抓出朱砂桂殺人案的真兇,但若是相信何嘗摯,那還不如讓武林盟去信個鬼!

  何嘗摯也自然知曉,無奈攤手。

  “腳長在他自己的身上,我又哪里能知道?!?p>  “你!……”

  武林盟眾人一直對何嘗摯頗有微詞,偏見連連,眼見雙方火氣翻涌,不時便會一觸即發(fā),趙遇錚搶在前頭。

  “哥哥的性子,諸位都該知道,他行事一向隨意,不喜歡按著既定的路線來,時而靠譜,時而不靠譜,讓人完全想不透。既然朱砂桂事件已經(jīng)了解,想找他也不急于一時,等他玩夠了,自然因為就會現(xiàn)身了。明日中秋,也是月桂小筑的正式的展覽會,浩然谷內(nèi),一切將如期舉行。遇錚,靜候各位。”

  說罷,趙遇錚朝眾人抱了個拳,頭也沒回就走了。

  既然趙谷主的妹妹,武林盟的盟主都已發(fā)話,眾人也不好再多言其他,拂了趙遇錚和浩然谷的面子,各自離開。

  展靖諳想著趙遇錚剛才一番話,忍不住猜測,把月桂小筑的展覽會定在中秋十五,趙尋淵生日這天,是否也是存了為他慶賀的心思呢?可趙遇錚平日里冷冷淡淡,又不太像是會對旁事諸多考慮的人。但有一點,是做不了假的,無論她面上如何,展靖諳都覺得,趙遇錚是在偏護(hù)著何嘗摯,無論是方才那一席話,還是滿江湖的追殺之中,她隱瞞身份的施以援手。

  也許,趙遇錚就是在全江湖人的面前,演了一場戲。

  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懷疑過何嘗摯,一絲一毫都沒有。

  縱使,倆人早已分道揚鑣,兩個方向。

  就是不知,這份相信,何嘗摯能否察覺。展靖諳情不自禁去找何嘗摯,他似乎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輕佻模樣,周遭一切都與他毫無牽連。但是,他眼角的目光還是輕描淡述匯聚在一個地方,讓展靖諳的目光也跟著跳躍奔跑。

  那里,是趙遇錚轉(zhuǎn)身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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