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花、少女、沖突
樓止瑜窗邊每日都有花,有時是山茶花,有時是月季,有時是芍藥,那種漂亮,送哪種。
樓止瑜知道是誰送的,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何還不回來。
王貴妃愁得快長白發(fā)了,樓檀雅病得很重,宮里的醫(yī)師一天去三回,就是不見好。趙子洲這幾天吃飯不香,睡覺不穩(wěn),上朝烏黑的眼垂,連皇帝都看不下去。
趙奕棠最近也覺煩悶,宮里的氣氛也壓抑,朝堂事也不順,反正就是煩。他想了想便策馬到了城外,馬越騎越快,跑到了離長陽半遠(yuǎn)的上進村。
那里的村民多種蔬果,看過去碧綠一片,風(fēng)景尤好。
村民正在田里耕種,年少的女子正在摘菜,小孩趕著鵝與鴨,身邊還跟著條小狼狗。
這里的生活真是和諧!
趙奕棠的心情好多了,下馬牽著馬漫步在村里的田野邊。
經(jīng)過一條河,趙奕棠牽著馬到河邊喝水。
“笨死了,連條魚都不會抓!”一聲嬉笑的輕罵穿過來,趙奕棠心想村中的女子就是潑辣,這樣子說話是長陽城閨女們怎么也不敢說的。只是他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傻……真不知道你的功夫有什么用,連條魚都抓不到?!?p> “我的功夫不是用來抓魚的?!被貞?yīng)少女的是帶著一絲怒氣的聲音。
“哈哈哈!看我的!”女子笑聲如銅鈴,趙奕棠總算想起是誰的聲音,趕緊往那方向望去。
李山雨站在水里,手飛快往下伸、收,一連抓了七條魚。
“看!笨死了,銀鮫要吃魚還要我抓,要你這個老大有何用?”李山雨對狐烈不會抓魚都的時嗤之以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竟然就在眼前!
趙奕棠揉揉自己的眼睛,他、趙子洲和樓止瑜派出人無數(shù),都找不到了李山雨竟然在眼前。
“李山雨!”趙奕棠怕李山雨走遠(yuǎn),趕緊上馬追,飛快來的李山雨的身邊。
“你怎么在這?”李山雨有些驚訝,驚訝之余還讓狐烈把魚串成一串,準(zhǔn)備帶回去。
“這是你相好?”狐烈見趙奕棠對李山雨非常緊張,便以為兩人有情緣。
“相好個屁,你給我滾回去,銀鮫要餓死了?!崩钌接瓴荒蜔┌押亿s走,趙奕棠的身份尊貴,就狐烈這狗脾氣,得罪趙奕棠是分分鐘的事。
“我們都在找你!”待狐烈走遠(yuǎn),趙奕棠立即抓住李山雨的手臂,要把她拖上馬。李山雨一動不動,趙奕棠拉不動她。
“我不是說了出去幾天嗎?”李山雨翻了個白眼。
“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外出,還不說去哪,怎么讓人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琉璃。”
“你要知道你是個姑娘家,本性就該收斂本性,要端莊嫻和?!?p> 說到這,李山雨就不高興了。
“姑娘家要做什么?學(xué)女紅學(xué)怎么討男人歡心嗎?”李山雨白眼月越發(fā)過分。
“本該如此……”
“我去你的本該如此,給你們臉了。我想做什么,怎么做什么都是由我自己決定的,與其它人沒有一絲關(guān)系?!?p> “你若是一直放縱下去,誰會娶你?”
“我不稀罕!”李山雨一用力甩開趙奕棠的手,恨恨地瞪他,氣得胃疼。
“姑娘家本就該嫁人,不然你年老體弱誰照顧你?”
“你他媽直男癌吧!李山雨越來越氣,趙奕棠聽不懂直男癌是何意思,他只知道李山雨生氣像猛火一樣要燒開。
“趙奕棠我告訴你,我的事誰也管不了,別把你對其它姑娘的那套放在我身上?!崩钌接暾f完就走了,氣圓了臉蛋,雙眼都被氣疼了。
趙奕臉被氣紅,他不想管李山雨,一路快馬回晏王府。
“春娘子,王爺回來的。”婢女進來,春折柳插簪子的手停一下。
“王爺怎么了?”婢女不會無緣無故過來,定是王爺有情況。
“王爺把杯子給摔了,生了好大的氣?!?p> 春折柳微驚訝,趙奕棠的脾氣很不錯,身份又高貴,誰敢招惹他?
春折柳心有急,但把自己梳理得一絲不茍,嬌媚動人,如她的名字一樣春風(fēng)明媚。
“該死的臭丫頭,放縱放肆,那狗脾氣,誰受得了?”趙奕棠在廳內(nèi)又摔了一個杯子,精美的陶瓷摔得滿地是碎片,看著讓人心煩。
趙奕棠越想越氣,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在一個小丫頭那受氣,還是一個平民。
“是哪個不長眼睛都觸怒殿下?”春折柳緩步優(yōu)雅走入,趙奕棠這模樣是真的氣壞了。
“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李山雨算什么?可他就是為了這個人生氣?!白屓藖硎帐耙幌?,進書房?!壁w奕棠衣袖一會,背手走進書房。
春折柳擺擺手,讓人進來收拾,緩步跟上趙奕棠。
你直男癌吧!
那丫頭生氣起來真丑,丑死了。那么丑就不要生氣啊。
趙奕棠喝了一口茶,噗的噴出來。
好燙!
趙奕棠怒又起,但春折柳走上前來了,美人前他還是要注意形象,何況這美人還是他的謀士。
“王爺?shù)降资钦l招惹你了?”春折柳無奈。
“一個臭丫頭,就是跟表兄回來那位,一身蠻夷之氣,還死性不改……折柳,你說要怎么管教她?”
“若王爺想收了她,好生管教定會改變的……”
“我并不打算收了她!”趙奕棠被春折柳的話嚇到了,若他把李山雨收到府里,呵呵!他別想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那殿下為何生氣?”春折柳輕笑,明媚的笑逐漸把趙奕棠的壞心情給驅(qū)趕走。
“我只是看不慣。”
“殿下的女子是什么樣的人?來自哪里?”
“她是孤女長,長在桃花村?!?p> 孤女?又長在山野?難怪了。
“她必是一個很倔強的女子,其貌不揚,但做事比較過火。在殿下看來,女子該溫和端莊,該在這幾尺的圍墻內(nèi)刺繡插花。但這位姑娘,她是孤女,自然要強。性格潑辣些,才不會被人欺負(fù)慘。”春折柳說著,眼眸泛起晶瑩剔透的光?!芭彩枪屡?,若不是遇上師傅,早流浪在青樓以色侍人為生?!?p> “折柳,別哭!”趙奕棠心中一陣痛,春折柳很美,流淚是模樣更美。他拿出一張帕子替春折柳擦去眼淚,好生安慰她。
春折柳并無多留,她是謀士,美貌是她的武器之一,但她最重要的是腦子。趙奕棠口中的女子無論是什么誰,她至少做到了兩件事。第一,她和皇帝最寵愛的外甥關(guān)系匪淺。第二,她成功引起趙奕棠的注意,趙奕棠此人頗為高傲,普通的女子他不屑一看,能讓他生氣也算那人的本事。
走回院子事,春折柳停下了腳步,她看著院子有不和諧的顏色。
姹紫嫣紅中,她看見一株不知名的白花。它逃過園丁的手,在陽光露水中生存至今,綻開白色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