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今天的任務(wù)很失敗嗎?!有誰認真執(zhí)行了這個任務(wù)?”三云火冒三丈指罵著少年們。
賴伯生和肖書閉口不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倆人一直在推測施害者。
這個所謂的B計劃看上去越來越像沒有內(nèi)涵的計劃,不過是換了種形式的口口相傳罷了。
連提出這種形式的三云都有些難堪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一群人剛剛努力把懈怠的心收回,這晚就被一群不速之客再次把心打亂。
茶館里傳來很大的說話聲,緊接著就聽到院子里茶館老板的聲音在朝他們的房間來。
昌進和三云他們直覺不好,大家都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
很快就聽到敲門聲,“在嗎?”
門外的動靜表明來人不少。
三云警惕地讓幾個少年們都坐下,示意他們趕緊吃吃喝喝,人多手雜,很快擺好的水果和茶水都顯出年輕人的生氣來。
三云小心開了門,抬眼就是一群黑衣便裝的男人,茶館老板趕緊退了下去,看見三云那略兇煞的樣子就害怕。
其中帶頭的人亮出自己工作證:“有人舉報你們這里有人持槍并且傷人?!?p> 對方來頭一看就不小,三云和昌進已經(jīng)很少沒有和這類人打交道了,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當時自己在湖上隨手殺了白羊的爹,可是天高皇帝遠,怎么追到這里的?
巧的是剛好三云房間有把槍,如果真讓人進去搜了,那就解釋不清了。
三云威脅地看了茶館老板一眼,又圓滑地回答那個警察。
“這可誤會大了,我們可是三好良民啊!”他攤手表示無辜。
那警察眼很尖,往他身后房間里的人看去。
“大晚上還聚會?”對方眼神狡黠,妄想能一眼看清真相。
“喲,您可得看清了,那就是我們家里一群小孩子而已,好久才出來玩一次,當然得時刻在一起啦!”昌進總算是冒了泡,替三云解圍。
“把身份證給我檢查一下?!鳖I(lǐng)頭的人實際挺年輕,一看就經(jīng)驗一般,這讓昌進稍放了心。
昌進胸有成竹地把自己身份證拿給對方,憑借這張身份證他走南闖北,輕易是看不出其中的蹊蹺的。
年輕警察反復(fù)檢查身份證發(fā)現(xiàn)不了問題,又把身份證還給了他。
“都說了,我們真的是被冤枉了,我三十好幾了,都沒見過真槍,更別說還拿槍傷人了!”昌進裝得一臉真摯良民。
“對啊,現(xiàn)在我小妹都要休息了,您這樣貿(mào)然搜查會嚇著孩子們的。”三云裝起來也不遜色。
可惜對方不好對付,“不是貿(mào)然,我們有搜查令,現(xiàn)在要進房間檢查?!?p> 有完沒完?
昌進翻了個白眼,心想對方充其量不過是五個人罷了,看起來年紀都不大,要是帶槍的話,他們一群人也干不過,但相信這群有職業(yè)操守的警察也不會不分清白開槍。
“好啊,那請吧!”三云有些猶豫,卻還是讓開了,領(lǐng)頭警察手一揮,幾個人就奪門而入。
年輕警察叫張軼,今年確實年輕,25歲就年輕有為,他做事踏實低調(diào),深得領(lǐng)導(dǎo)喜愛,可是卻很不懂得變通,說一不二,也引得同行的一些不滿。
他最大的人生信仰是懲罰該受到懲罰的人,保護無辜的人。這個信念沒有量化,他活到現(xiàn)在卻只為了它而活著。
進到房間的這一刻,入門的是幾個少年和兩個女生。其中一個身穿白衣,看上去較為成熟,那媚眼正一動不動地定在他身上,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而另一個卻是相反的模樣,那女孩長得更有靈氣,卻凜若冰霜。
從自己進來搜查,那個冰冷的女孩沒有看他一眼,倒是她旁邊的那個少年盯著自己。
張軼看過去,被對方那眼神驚到了。
肖書看到來者,第一眼是對方神清氣爽,進而內(nèi)心翻江倒海,萬劫不復(fù)。那個已經(jīng)快要讓自己忘記的人居然此刻換了種模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這一瞬記憶狠狠沖擊自己,他移不開眼,皮下組織似乎任性開裂,曾經(jīng)的窒息感又再次涌起。
林群?
眼前的人分明是長大后林群吧,眉眼,甚至連皺眉都和記中的人完全重疊。只是沒了那假正經(jīng)的眼鏡......
肖書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或許是賴伯生心細,捕捉到了兩個人的視線交集,身旁這少年的一舉一動在自己眼里都放大。
肖書為什么這么緊張?
“隊長,什么都沒搜到?!蓖械木煜驈堓W小聲報告,后者這才莫名其妙地把眼神從肖書那里收回來。
他直覺這個房間很奇怪,首先是這些少年,除了剛剛緊盯自己的那個少年,其他的一概精神十分緊張。再有,那桌子上的水果明顯是才咬了幾分鐘的樣子,那些茶水也像才剛倒的,為什么這么刻意的擺出聚會的樣子?
唯一解釋就是心里有鬼。
“怎么樣長官?查到了不?我都說了......”昌進打著哈哈,卻被張軼神秘地一噓打住了嘴。這個時候又有新的警察進來,貼著張軼耳朵報告情況,他聽后就露出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讓昌進一個激靈。
這警察看起來是不簡單??!
“剛剛在一樓盡頭的房間發(fā)現(xiàn)有類似白粉的東西,還有待成分檢測。”張軼此時面上有了些變化,開始狠厲。
“如果是真的,那問題可不小了啊!”他說。
......
那盡頭的房間不就是肖書的房間么?原來剛剛不止五個人來了,其他房間也被搜了!
這群狗娘養(yǎng)的,也就差搜身了,眼下情況搜身也不是不可能了。
等待檢測的過程中,張軼在房間里少年的視線下炙烤著,尤其是那個一開始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視線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不住問。被突然點名問道的肖書莫名緊張。
“胡思寧?!?p> 冷靜下來,肖書想對方不過是外貌和林群相似罷了,其他的一概對不上號,或許是自己許久沒見過自己的舊友,今日得此一見竟無比想念。
“胡思寧......那包東西是你的?”張軼又問。
這包東西嚴格說起來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為大強準備的,里面去了一半的成分是普通面粉。
“那包東西不是我們誰的?!毙曇艚褚癸@得格外低沉。
張軼做好一臉聽其編故事的準備,挑眉看著他。
“是在哪兒找到的?”肖書居然還反問他。
“衣柜里。”張軼說。
“首先,我們并不知道有那樣的東西在房間里,所以剛剛我還問你們在哪兒發(fā)現(xiàn)的,其次,這東西是之前住在這里的人留下的也不一定,我們才來這里不久。這間茶館也有蠻久時間了?!毙练€(wěn)地說,盡管漏洞百出,卻說明少年是真的在思考。
房間里沒有裝監(jiān)控,這樣看來確實不能完全證明東西是少年的。
“好,那我就告訴你,首先,我們來之前知道你們已經(jīng)在這兒住了五天之久了,其中有人還受傷住院了好幾天?!?p> 原來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他們,“其次,你說的不成立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們住的那個房間之前并沒有人住過。”
“這個茶館的后院都是只供高級賓客住的,一般的人住不到這里。”張軼補充說,房間里的人已經(jīng)都變了臉色,“那么問題來了,作為高級賓客的你們,到底是什么身份?”
這個住處最早是昌進聯(lián)系好的隱藏點,茶館也只是不知名的小茶館罷了,說到底,究竟是和什么人聯(lián)系好的?那些所謂的隱藏中的觀察者又都在哪兒?蒙在鼓里的人不是少年們而已,連昌進和三云這時候都是一臉焦灼,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所以,他們這是被利用了?
這個圈最后還是讓賴伯生最早轉(zhuǎn)了出來,房間里一時沉默,直到聽到女孩說:“警官,今日白天我差點被一輛大車撞了,前幾天是被人暗中捅了?!彼f的很平淡,絲毫讓人體會不到她受到的傷害有多么嚴重。
“謀殺該怎么處理?”她面帶微笑看著張軼說。
這個25歲的年輕警官第一次被人盯緊張了,不得不說這女孩的心理素質(zhì)超過了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人。
“故意殺人致死死刑,故意殺人未遂15到20年以上......”
“那警官為我主持公道吧?”賴伯生天真眨眼,臉上完全不施粉黛,卻看得讓人沉醉。
這就是典型的無辜人啊......
張軼控制自己的節(jié)奏不被這突然的報案給擾亂。
“可是對方?jīng)]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這讓警方很難.......”張軼想要先撇開這件事,總覺得對方差點就要將自己迷惑,就聽見女孩打斷自己,“有!”
“當時捅我的那把刀還在醫(yī)院,我注意到拿刀是在這個區(qū)域范圍中買到的,我想警方應(yīng)該有能力通過這把刀找到蛛絲馬跡吧!”她新拋了個線索出來。
這確實對一個正義感爆棚的年輕警察來說是個很大吸引,不過,這個女生在經(jīng)歷生死考驗的時候還能注意到這種細節(jié),這種心思縝密得讓人害怕。
這時,檢測出了結(jié)果,結(jié)果卻和肖書預(yù)想的有些不一樣,與此同時,三云伸著懶腰進來了房間,沒人注意到他的行蹤,這時候也是毫無存在感地融入房間。
“結(jié)果顯示,這只是普通的面粉......”張軼聽到這個結(jié)果的時候心里有種疙瘩,總感覺哪里不對。而方才那個女孩的話占據(jù)了他整個大腦,他決定接下這個案子。
“行,具體事項我會再來和你們了解。”張軼再次看向賴伯生,問:“姓名?”
“賴伯生?!迸⒄f,嘴角似乎還銜著一點點笑意。
男人撇下一語再會,就帶人撤走。
房間里一時再次陷入沉默,適時賴伯生輕笑一聲。